宇文晏凌被所有人簇拥着,浩浩荡荡进了香兰楼。纪嫲嫲连忙招呼着,给王爷一行人腾了个最好的位子。
本来应该这时上台的梨婴突然被告知说调整安排,接下来表演紫苏姑娘的水袖霓裳舞。梨婴和其他几个姑娘的曲子排在了紫苏后面。
被推延上台的舞伶们个个义愤填膺,在心里亲切地问候着紫苏全家。平时仗着自己是头牌,跳个舞恨不得要八抬大轿来请,今儿个倒好,一看晏凌王爷来了,顿时比谁都积极,那架势就像晚一分钟登台就耽误一分钟作王府夫人。
梨婴在一旁悠闲地摆弄着自己的裙带,晚点上台不是能多玩一会儿吗?不明白这些人在生气什么。
香兰楼里灯光渐暗,袅袅的丝竹声起,舞台上烟雾缭绕,紫苏穿着朱红色薄丝纱裙,光艳逼人地翩翩起舞,贴身的丝裙被灯光一打,胴体的轮廓影影绰绰,引诱着台下的人。
宇文晏凌原本面色平静地端坐观看,忽然舞台上盈盈走出几个手提小桶的女子行至宇文晏凌的正前方,同时挥洒着小桶里装的缤纷花瓣,登时漫天的花瓣就把宇文晏凌和孟良落了个满头满脸。
来不及整理衣裳,紫苏扭着丰盈的身体走向舞台边,弯腰媚笑,胸口半露,朝宇文晏凌扭动纤腰。
宇文晏凌后面的看客们都瞪大了双眼,暗叹今天的银子花得太值了。
待紫苏回到舞台中间继续跳舞,宇文晏凌顿时拧紧了眉头,一边大力抖落身上的花瓣,一边转头问身后的孟良,“是她?”
孟良有些窘蹙,迟疑地说:“微臣不知姑娘的模样,只知道名字叫梨婴。”
过了不知多久,紫苏这一曲霓裳舞终于跳毕,音乐一落,突然自舞台上空落下两幅巨大的丝带,随着飘飘洒洒下来的还有无数金粉,一片闪亮中只见丝带上书两个大字,紫苏。
宇文晏凌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素日喜好丝竹弦乐、诗酒风流的晏凌王爷,说起来对这些风月场所并不陌生。然而观看这么让人有压力的表演还是头一回。
宇文晏凌身边的看客皆是欢声雀跃,呼声不断,这是紫苏当上头牌以来跳的最卖力的一只舞,瞬间让台下许多男子又沦陷了。
紫苏姑娘得意洋洋地俯身行礼,一步三扭地下台了。
宇文晏凌却有些忧心忡忡,不知道梨婴几时能出来。若是接下来都是这么过分热情的表演,估计他就撑不到那时候了。
掌声渐弱,丝竹声又起,五个婀娜的姑娘头戴面纱,轻柔踱步走上台来。这是一曲群舞。
群舞往往不如独舞那么热情动人,在一整晚的舞曲中就如同暖场一般,作用是供主要舞伶能得闲休息。因此许多看客也就没打算专注去看,还在纷纷讨论着刚才紫苏的表演。突然不知是谁惊喜地大赞一声:“台上有梨婴姑娘!”
宇文晏凌心下一惊,顿时同众人一起往台上看去。听到台下观众起哄地喊着梨婴,台上表演的其他舞伶便一字散开,将梨婴拥在中间。
这样即兴变换舞阵的方式作用是与观众互动,让受关注的女子有机会去回应看客们的喜爱。
宇文晏凌虽不动声色,目光却不禁深沉起来,专注地盯着被拥上前的舞伶细看。
只见该女子脸庞稚嫩,肤色极白,五光十色的花灯映照下,依然清雅秀丽,宛如不会被外界侵染。面对看客们热情的起哄声,她也只是极淡一笑,眉眼间透着清傲高冷。然而配上天生的玲珑长相与婀娜身段,又使她冰清无瑕的气质透着一丝冷艳勾魂。
宇文晏凌定定地看着台上的姑娘,竟隐约觉得这张脸庞有些熟悉。
孟良在宇文晏凌身后俯下身来,低声道,“王爷,应该就是她了。”
嗯,是她。
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宇文晏凌心里却升起一股莫名的信念,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