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惊扰到村子里的人,宇文晏凌让马车停在了村口的林子里,带着梨婴步行进村子里去。
孟良原本驭马从车后跟着,此时翻身下马从身后赶过来,朝宇文晏凌低声询问道:“王爷之后作何打算?”
宇文晏凌停下脚步,略一沉吟,轻声吩咐道:“你命建州的人秘密置备行辕,我们及早从山海关启程,大概三天左右就能到建州。届时就离奉天城非常近了,白华带上兵力先去建州守着,奉天官府一旦有异动我们就及早攻破。”
孟良抱拳领旨,正要却行退下,又听啪嗒一声,低头一看,挂在他腰间的香囊掉在了地上。
梨婴低低地呀一声,提裙帮他捡起来,“昨夜刚下过雨,道路上的泥水把香囊弄脏了。”她抬头看孟良,“我拿回去帮你洗一洗吧。”
孟良急忙摆摆手,不好意思道:“怎么能麻烦梨婴姑娘,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就伸手来拿,梨婴只好把香囊还给他,却听宇文晏凌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开口,语调里有调侃的笑意,“这不是尚衣局的那位姑姑先前送给你的么,宝贝似的成日挂在身上,怎么说不贵重?”
梨婴闻言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哪位女子送的吗?难怪都不舍得让我洗!”
两人的几句话让孟良瞬时就红了脸,结结巴巴道,“王爷和梨婴姑娘有所不知,因着这香囊能祛湿解寒我才挂在身上的,跟旁的没关系。”
梨婴哧的一笑,“瞧这慌张样子,越是急着撇清关系越发坐实了。”她朝孟良手中看一眼,感叹道:“这囊面绣着的花纹虽不繁复却很精致,一针一线都落得仔细,可见那位姑娘很用心呢。”
孟良低头抚挲香囊的缎面,整日大大咧咧挂在身上,却从没留意过太多。半晌才朝二人一拱手,窘促道:“若无旁事,臣先告退了。”
梨婴目送孟良走远,挽过宇文晏凌笑道:“原来孟良也有心上人了,瞧这睹物思人的模样!”她朝他腰间挂着的玉佩看去,“我也给你绣个香囊吧!这样你也能时时刻刻想我了。”
他略顿了下,“做针线活太费手,没的弄伤了,我不愿让你受苦。”他又琢磨一遍她的话,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沉声道:“我原本也是时刻都在想你的。”
她抿起嘴角,轻轻地笑起来,“不瞒你说,我的确不善女红,方才那样精美的香囊我大约绣不出来。若是个个都有定情信物,就王爷身上戴的最丑,这哪儿行?待我回了京城要好好学一学。”
他暼她一眼,觉得好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三档头穿的靴子是他娘子亲手给做的,钟春子的衣裳里还绣着他儿子的小名。平日大家凑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总会各自拿出来看看,也算是漂泊在外的念想。”
梨婴歪头听着,霎着眼睛叹道:“你身边这些云尉番役们,个个高大魁梧沉默寡言的,没成想也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
他抖了抖曳撒,淡声道:“都是些练家子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拔尖儿,一个个血气方刚的,自然也分外重感情。”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院前,正待开门,林宝贵从自家里风风火火地出来,一看见宇文晏凌马上定格在原地,两眼瞪得溜圆,“才一天没见,怎的方公子更漂亮了!”
他竟然拿漂亮来形容,宇文晏凌眉头拧得紧紧的,犀利的眼梢横过去,“有事?”
林宝贵像块儿膏药似的贴到了宇文晏凌身上,风情万种道:“还记得先前我跟我娘商量的,要给你和梨婴妹妹办个酒席么?昨个儿我们大伙凑在一起过节,都说好了,趁着中秋节的热闹没退,你俩的喜酒就定在明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