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位兄长。
三位兄长原型皆为有长羽的钦源鸟。许是子随母,女随父,兄长们随了阿娘,我则随了我阿爹。身为女子,我颇高兴。
我原型乃是一头深紫凰,深如黑色。双翼,尾羽末端渐变为青;双目生着青蓝色的火。
我三位哥哥皆是一字单名,好听得紧;而我可能是阿娘她名字起着起着脑子里就没墨了,起了个毫无墨水含量可言的“乌钦源”,人唤钦源。
说到我三哥,他确然是个人才;暂且不说受看得没天理,就是我俩儿时干过不少混账事儿,都是我出馊主意他动手。上面我们盗过九重天唯一一头彩凤百年一颗的凤凰子儿,下面我们掰过北海蛟龙鳞片,甚至还拔过天后座下青鸟的羽毛。每每三哥都能将那些宝贝东西弄来。
我三哥,似乎喜欢天君家四帝姬七里,就是云上瑶她四姐,然这都是后话了。
小二向来勤奋却不奉承,热情却不谄媚,让我觉着这个小城是个颇好的城,心里也挺欢喜的。
顺着沿湖的那座位挑了一桌,我坐下后点了两三个小菜,一壶小酒,便托腮望天等着东西上来。
我时常来此城,时常来此醉天仙。是以这方圆十里的姻缘都颇好,都是两只黄鹂鸣翠柳,夫妻双双把家还,也没听过有人闹离婚。而此城此酒家,便是承了本上神的仙泽,恐怕日后都将是块上上的福地。
撑着下巴的手自左边换到了右边,又换为桌子。酒菜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两个颇熟悉的人影。
那娇小的先是愣了愣,随即马上娇躯一颤,激动地让小二替她同另外一人搬来了两把凳子。她颇矜持地坐着,双手交叉叠放于大腿之上,微微抿着个红唇,半晌才红着脸启齿:“没想到,公子刚刚走得那么急,是先来醉天仙等顾烟了……”
我手一滑,差点没一头在桌角上撞死,只能微笑着扶着桌沿撑起半个身子道:“哈哈,这不是顾小姐么,真巧,真巧,我原也是来这醉天仙吃酒的。”意在说明我才没等你。
谁知那妞想像力竟然颇为丰富,愣了两秒脸愈发地红,喃喃:“真巧……这,估计就是公子刚刚口中所说的缘分了……将将听公子说两句书,便听到了令顾烟最深刻的几句话。来得快,去得快。公子,我们相遇,若不珍惜,便是过错了。顾烟、顾烟坚信,公子就是那个正确的人。”
我呆了,怔怔地用手将下颚合上,转头去看旁边那位脸色刷白的状元郎,心说这他娘的可如何是好?
我手一路哆嗦着摸向腰间别着的梧桐枝。指尖才将将碰到那树杈,那方顾烟妞儿便轻声道:“公子可是要赠顾烟花?”
手再次一滑,差点将那我使了数千年的枝桠折断。她捂脸:“这、这,顾烟同公子刚见不过半个时辰,公子便……哎呀……”
我将它扶正了扶正,抬手揩了揩脑门上的冷汗。正欲捏诀让自己变回女身,告诉这位在自己想像中遨游的姑娘我不过是男扮女装。
不妥,若是将这好端端直挺挺的姑娘活生生掰弯成个女断袖又该咋整?本上神只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此时,忽然一只手笼上了我腰间的手,一个颇好听的声线低沉道:“钦源,你怎么忽然就不见了,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