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至少比看起来就不般配的婚姻有着更为良好的开头,不是吗?”从他复杂的神色中,谈诗读出他的受伤,却也忍不住说出自己的观点。
管弦摇摇头。
“你还是那么理想主义。”
谈诗看着茶几。
“我以为,在你了解我的苦衷后,不会认为,这是一个有良好开始的婚姻。以我们多年的交情,你情愿相信,这完全是我的错?”她可知道,在他最伤心的时候,是她那被山野的风吹过的乐观笑脸鼓舞着他,让他充满活力和信心的?她可知道,白钧尖锐的喊叫抵不上她的一个不信任的眼神给他的伤害大?
谈诗忆起,他说过,这桩婚姻的龌龊不堪,但她实在难以想像,双方家庭背景那么好,结成亲家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但她应该相信管弦的。
“不是的,管弦。”谈诗有点不知该如何表达。她打了个比方:
“每次,我妈只要和我爸高声,我外公外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批评我妈不对。难道,因为我外公外婆对我爸的感情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亲?不是吧。”
管弦的看她的目光柔和起来。谈诗却不自知的,生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依然勤奋的解释,“我们家人,都这样。我妈对我也是,就像刚才,我明明没怎样,她就一副好像我犯了大错、对我极度不满的样子。你不会因此就相信,我妈对你比对我好吧?”
“所以,我发现,我也感染了这个毛病。越是和自己亲的人,就越怕他犯错误,也越难容忍他有瑕疵一样。你还明白我的意思?”
“那我算是跟你很亲密的人?”管弦觉得自己快要笑出来了。他故意将话说得暧昧。
如愿以偿的,他看见谈诗的窘态,还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只是和白钧比起来,关系要近些。”
“很高兴你相信我,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们离婚的细节的。”他不想让那些破事污染她纯净的心灵。更不想让她背上因她而导致他们婚姻最终破裂的包袱。
这只是白钧的借口。他们早就过不下去了。
“哦,我也没那么好打听。”
他们吃着瓜子,喝着茶。
厨房里还在乒乒乓乓作响。
“妈,什么时候好啊?爸,你去陪管弦说说话,我来帮妈。”在了解了管弦离婚的事实后,她对单独面对他,更加不自然了。只好时不时跑到厨房,问问进展,要替代老爸洗菜。
“去去去,别打扰我们老两口的甜蜜时光。”用胳膊肘隔开女儿,谈爸爸笑道。
谈诗只好悻悻的回到原位。
春晚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又是戏曲联唱,还有一些让人感觉上不了台面的插科打诨。可管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你昨天没看?”
“我在飞机上没心情,瞄了几眼。”管弦看了她一眼。
谈诗好像才想起,他是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的人。而且,离完婚后第一次回国,就算过年,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吃完饭,你不要回你父母家去睡一觉?你总是他们的儿子啊。”谈诗小心翼翼的问。虽然离婚是事实,但哪有父母为了儿媳不认儿子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