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总医院正对着北洼路,沿着北洼路向前约1公里就是首都师范大学的西门,在首都师范大学的操场上,很多学生在进行晨练,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个穿着粉色运动服的学生模样打扮的女孩子正在跑步,利落的短发随着步伐一起一落,洋溢着青春的运动之美。白色的N95防尘口罩加上白色的卡通耳机遮住了多半个脸面,仅露出一双闪烁着坚毅目光的眼睛。
耳机里正播放着贾斯汀?汀布莱克的mirrors,正唱到“Icantellyouthere‘snoplacewecouldn‘tgo,”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滴答滴答声,仿佛随着贾斯汀?汀布莱克有磁性的歌声在摇摆,女孩子抬起左手也对着耳机上的麦克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控轻拍了起来,几秒钟后,耳机里的歌声变成了一个沙哑的男声:“灰袍,计划有变,执行抹杀方案。”
“灰袍收到。”女孩子轻声说道,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慢慢跑出了操场。
跑过学校的林荫小道,进入了一栋灰色的小楼中,小楼上用红色的字迹标示着“职工宿舍3号楼”。
大约20分钟后,女孩子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上身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羽绒服,下身是一条洗的退色的棕色裤子,灰色的运动鞋,挎着一个廉价的灰色人造革包匆匆地往校外走去。
如果我们仔细往这妇人的脸上望去,会发现因为生活的压力而布满眼角的皱纹,但如果摘下那副遮住眼睛的墨镜,那双坚毅有神的眼睛会出卖了她的年龄。
妇人出了学校西门,沿着北洼路一路向南,来到了阜成路和北洼路的丁字路口。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人刻意注意到妇人的存在。
每个人都是BJ这座大都市的一个微小的组成部分,就像是一粒粒的浮尘,淹没在BJ的雾霾之中。
夹杂在一堆大妈的中间走过人行横道,妇人来到了阜城路西侧。已经成功完成过多次组织清除计划的妇人,是组织中的王牌,在组织中也极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灰袍”的代号在组织中更是一个禁忌级别的存在。
快步往空军中医院走去的时候,妇人已经将周围的情况观察的一清二楚。实际上,这几天,妇人已经以不同的身份来过这个路口多次。卖烤红薯的小贩和卖糖炒栗子的小贩还是前几天的人。
烤红薯小贩的手上被烫出的老茧、指甲里的黒垢都表明他经常和炉子里的炭火打交道;糖炒栗子小贩举重若轻地从旋转的糖锅里捞着栗子,一笊篱下去,满满的栗子最少也有二三十斤,但在他手里好像没有重量一般,从他熟练的动作看出来,他做这行时间不短了。这两个人应该安全。
那个蹲在角落里的老者一看就是刚刚在医院里失去了亲人,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悲伤,也安全。妇人一路走着,一路快速计算着周围的情势。作为一个成功的杀手,再多的谨慎小心都不过分。“谨慎小心,一万次都不多;粗心大意,一次就够了。”她一直将领路人的教诲记在心中。
今天的任务,妇人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多次,相较于她完成的多次高难度的刺杀任务来说,显得简单而轻松,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为了打消掉这种感觉,进入空军总医院后,妇人并没有马上去执行任务,而是坐在医院花池的水泥边上,又进行了一遍确认。
一切安全。
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妇人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乘坐电梯来到三楼,转身进入了护士工作站,现在正是交接班和查房的时候,护士站里空无一人。很快,一身护士服的“灰袍”手拿床位夹从护士站走了出来,即使是最挑剔的大夫也看不出一点的错处。
特护病房位于住院部的16层,这个时间段探视的人很多,护士“灰袍”先走楼梯到1层,然后重新被涌动的人群挤到了电梯里,紧皱的眉头和眼睛里恰到好处的一丝不耐烦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不太拥挤的空间。
电梯在16楼停稳后,护士“灰袍”快步走出电梯,向陈探长的病房走去,来往的医生和护士没有觉察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