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会聚点就在离五羊新城不远的杂志社大楼。
这个地方,曾经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四年前的夏天,刚挥手告别校园,我便头脑发热舍弃了长沙一家不错的单位,扛着简单的行礼,瞒着家人悄悄溜到了广州,就在五羊新城附近的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做平面设计师。
说到这个私自南下,又让我想起那段与老妈的矛盾史,她老人家一门心思想让我留在长沙混个好单位,谁知道我根本不争气,不打商量就偷偷跑广州了,气的她硬是狠下心肠几个月没有理睬我,还对老爸扬言要与我断绝关系。每次我打电话回去,老妈一听我的声音,马上阴下脸将电话扔给老爸,自己则找了块抹布在一尘不染的茶己上抹来抹去。
每每此时,老爸便会偏过头去暗笑,然后故意按了免提,让老妈听到我的声音。
每次老爸绘声绘色将老妈这些行为描述给我听时,我的心总会酸的难受,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妈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因此我常自责自己不该伤老妈的心。后来,到了老妈的生日,我握着电话花言巧语舌生莲花说尽了好话,深情并茂唱起了生日歌,她老人家就是不吭声,急的我想吐血。唉,可怜的我已经口干舌燥头晕脑胀,快昏过去了。真不知道从小疼爱我的老妈怎么会变的这么绝情,下海捞金那是社会的潮流,也不能全怨我一个人吧?!
没办法,一计不成只好再生一计,极力装出哀伤的样子,可怜巴巴说了几句绝望的话,然后憋着嗓子假哭。然而,不知是老妈的耐性实在太好,还是太了解我的德性,我都耍宝到这地步了,她仍是硬着心肠不作声,呜呜,狗急跳墙,看来只好动用我的杀手涧了。我用虚弱的声音说头好晕,故意将凳子踢翻,话筒扔掉,假装出晕倒在地上的情景。
嘿嘿,我英明一世的老妈终于阴沟里翻了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焦急呼喊我的名字,乐的我差点笑出声来,压抑两个月的心情终于轻松了。
不过,可惜我的玩心太重,枯燥乏味的办公室生活很快便让我坐厌倦了,心中产生了离开的念头。当然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的主任端木长春,那个混蛋的狂烈追求令我无法招架,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而我也确实非常欣赏他,但心中实在无法产生那种爱的感觉,每个人生到这个世上,上帝都给他创造了属于他的伴侣,问题是能不能适时的找到,而我却无法认同端木长春就是我的伴侣,他的成熟与深沉也是我不能适应的,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我不想和让我有压力的男人一起生活,我喜欢单纯的带着孩子气的男人,那样的日子才会过的有滋有味。
四个月后,我瞒着端木长春向经理递交了辞职申请,义无反顾炒掉了老板。
离开的时候,端木长春愤怒的恨不得杀了我,最终却不得不放我走。
我并没有离开广州,而是换到了附近一家专门制作女士精品首饰的公司,主要设计一些别致的女士发卡、手袋什么的,仿欧洲时尚潮流,比原来那家公司有趣的多。
也就是在那个公司,我结识了我的第一位广东好友,她叫阿翎,细瘦娇弱的身子,一头柔顺的长发,白白的皮肤,小巧的五官,说话很轻柔,一笑便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阿翎是公司的文员,我们不仅不在一个部门,还远隔了一栋楼,原本是不会相识的。
那天上班没什么活干,我左右晃晃无聊透顶,信手拿着几支彩笔在画纸上涂鸦。先是画了一位古代的小姐,举着一把现代的折叠阳伞,在小姐的脚边画了一条白色的小洋狗。路边画了一栋古时的小茅屋,门上写着“新龙门客栈”。
我越画越来劲,正待再画一辆坦克从前方开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转回头去,一位文静秀气的长发女孩正盯着我的画看。
“嘿嘿,不好意思,我无聊乱画来玩的!”我干笑。
“你这人好有趣哦,这么怪的画都能画。我叫阿翎,你呢?”阿翎露齿一笑,左边脸颊绽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这个温柔娴静的女孩一下子获得了我的好感,通了姓名和她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