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坏学生,上课玩手机看漫画,下课欺负欺负女同学什么的,最严重的就打打群架,大过虽然记了不少,倒也不至于被开除学籍。
俗话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就在会考成绩下来的那天,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为了庆祝我们宿舍8个人会考全过,我们偷着从校外带了两箱啤酒还有四瓶牛二。晚上十一点钟,老师例行查房刚走,我们便打开手电筒,挂在床头,用行李箱摆了个简易的桌子,什么花生鸡爪全都掏了出来。
我们边喝边聊,从朝鲜三胖上台聊到秦始皇老妈偷男人,不知不觉酒瓶都空了,看看表才凌晨一点多,哥几个掏出一幅扑克牌炸了起来。
我家穷的叮当响,没资本玩扑克,咱输不起,于是就趴在床上,掏出一本发黄的书翻了起来。
这本书是从我爷爷那儿淘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听乡里人说我爷爷小时候在什么猫山狗山的当过道士,后来村里解放了才离开大山,靠着给人家守灵糊口,有时候也帮人看看风水和阴宅,他满嘴的“歪理”得罪了不少风水先生和算卦的。就连我爸都说爷爷老了,疯了,让我离他远点儿。自从看了这本书,我渐渐地有些理解爷爷的话了。
书的第一章节讲的是鬼的形成,上面说生命是由物质和灵组成的。物质就是生命的肉体,灵就是人们所说的灵魂。灵,无处不在,唯一的计量单位是密度。大气中的灵密度规定为1ρ,人的正常灵密度是1。5ρ。
生命枯竭,肉体腐烂,灵散成粒,聚而生鬼。这十六个字就阐述了鬼的形成。也就是说生命死亡以后,灵就会离开肉体,散入空气中,如果它聚合不散就会形成鬼。
这样对生命和鬼的解释完全颠覆人们脑海中扎根几千年的观念,这也是为什么同行们都说爷爷是个疯子的原因。
刚要看下一章,宿舍的瘦猴踹了我屁股两下,“杨林,你卫生纸呢,我要拉稀。”
“拉你大爷,你想踹死我啊,卫生纸没了,老子打飞机用完了。”
“别介啊,杨哥,兄弟知道错了,赶紧着,黄河要决堤了。”
经瘦猴这么一说我这儿也来了感觉,穿上拖鞋,带着卫生纸,找了厕所最里面的两个坑蹲了下来。瘦猴看看没有其他人,从裤头里拽出两支被压弯了的中华,递给我一支,“来来来,杨哥抽着,仅此两支,多了没有”
我也没客气,点着烟,猛吸了两大口,一个多星期没抽过了,够瘾的慌的,“我说瘦猴,你小子从哪淘了这么俩宝贝,前两天你小子可说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瘦猴也没隐瞒,他告诉我这是隔壁班的一哥们给他的,昨天那小子请了病假,说是晚上遇到鬼,被吓着了,临走前将没抽完的中华留给了他。
听他这么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儿多,我睡的正香,就听见楼道里嗷一嗓子,整个楼层的人都被吓醒了,出去一看,一名学生穿着内裤躺在楼道内,大喊着有鬼,说什么那只鬼嘴里吐着獠牙,满脸是血。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有人戴面具把他吓着了,这小子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天天充大爷,想揍他的人多了去了。
瘦猴抽完手里的烟,擦擦屁股就走了,临走还不忘提醒我小心有鬼,我也就当是句玩笑话也没当真。
这两天肠胃不好,有些便秘,蹲的久了点儿。一股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厕所的门吱呀吱呀的响着,我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赶紧擦擦屁股走了,太冷了。
我打开厕所门,一股刺眼的光迎了上来,赶紧用手遮住眼,骂道:“卧槽,谁啊,上个厕所开这么强的光。”
“还我命来。”一个呲着獠牙的恶鬼,吐着血红的舌头,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去你大爷的,吓唬谁呢。”我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鬼肚子上挨了一脚,疼的他面具也扔了,捂着肚子骂街,“妈的,杨林,你小子下手够狠的。”
我听声音挺熟悉,拿过手电一照,嘿,我同桌,“我说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觉扮什么鬼,隔壁班的小子也是你吓走的吧。”
“谁让那富二代天天装蒜,活该,本想跟你闹着玩,你小子真畜生,上来就打,算我倒霉,睡觉去。”
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十分好笑,想扮鬼吓我,你可找错人了,这样的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显摆,别以为这些年我光听爷爷讲鬼故事了,三脚猫的功夫也会那么几手,人和鬼还是分的清的。别以为带上面具,就是你去韩国整容,灵密度也是1。5ρ,这个是不会骗人的。
回到宿舍,哥几个都弃牌睡觉了,我掀被子也躺了下去,还没闭上眼,就觉得不对劲,我床上怎么躺着个人,不会是走错宿舍了吧?
偷偷穿上拖鞋,出了人家宿舍,看了看门牌号是320,我宿舍是321,确实走错了。推开321的门,见舍友们都在床上躺着,地上摆着二十几个啤酒瓶,行李箱上还放着一幅扑克牌,确认没走错宿舍,我才躺在自己床上,一翻身,吓了我一跳,床上有人。
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正想着,我床上那个人翻了个身,那个面容我再熟悉不过了,这个人不就是我自己嘛,真是怪了,一定是在做梦,冷静,一定要冷静。
抡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真疼,手都震麻了,四周看了看,我怎么躺在楼道里?
“你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躺楼道干嘛呢?”
这声音太熟悉了,班主任,这都凌晨几点了,怎么还查房,我回头一看,见他面色发黑,表情僵硬,暗中用了一招爷爷教我的招数——探灵,探查了一下班主任的灵密度,竟然是1。8ρ,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灵密度,唯一的解释就是班主任被鬼上身了。
“你……你是鬼。”
“桀桀桀,小子把灵给我吧,好久没有遇到灵密度大于1。5ρ的人类了。”
原来是看上我的灵了,爷爷说过我的体质比较特殊,生下来灵密度就是2ρ,属于极阴体质,小时候就经常有鬼想吃我的灵,后来爷爷给我胸前挂了一个护身符,灵密度低于3的小鬼们都躲得我远远的,打那以后就再没遇到过鬼,谁知今天来了个不怕死的。
要说打架我不含糊,这特么打鬼我还真没干过,这鬼两只爪子向我心脏位置的聚灵穴袭来,这个穴位就像气球的嘴,如果口子开了,气球就跑没气了,,这要让他抓住,我的灵就会被夺走,到地下陪我奶奶了。
我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将护身符握在手里,就像拿着一块板砖,向他脑袋招呼,刚拍了两下,这鬼就开始惨叫,我这一伸手就停不下来,连脚都用上了。
这只鬼惨叫几声便安静了下来,护身符泛起微弱的蓝光,眨眼间又消失不见,后来从爷爷口中我才知道,护身符里面封印着一只灵密度3ρ的鬼,上了我班主任身的鬼就是被它吞了。
我打得正起劲,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楼道的灯谁打开的?周围站着好多学生围观,班主任被我揍的鼻青脸肿。
“杨林,我跟你没完,必须开除,有你没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开除通知,让我立刻卷铺盖滚蛋,昨晚的事一经扩散,全校都传遍了,说我穿着内裤**班主任不成,就用强,这叫什么事啊,开除就开除,反正老子会考过了,毕业证到手,高考我就没打算参加。
背着铺盖回了家,被我老妈劈头盖脸地血骂了一顿,说什么家里条件不好,就指望我上学有出息,可是我知道不是上学的那块料,还不如早早进入社会给家里减轻点儿负担,这个想法正好和我父亲不谋而合。
可一没手艺二没学历,进城找个工作哪儿那么容易啊,思来想去把注意打到爷爷身上了,他这一身本领要没个继承人,都带进棺材岂不可惜了。
将这个想法跟爷爷一说,老爷子顿时感动的哭了,活了一辈子终于有继承人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苍天有眼啊,我鬼咒师终于有传人了。”
其实爷爷早就看上我的体质,想将我收为徒弟了,但是碍于我爸妈极力反对,说什么爷爷那一套东西都是封建迷信,说什么不同意,爷爷才放弃了这个打算,有心收别人吧,人家都说他是疯子,谁没事当疯子的徒弟啊。虽然平时爷爷教过我几招也只是为了让我防身的,并没有将我当弟子看待。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我爸妈以为我到城里找工作去了,实际上是躲在爷爷家偷偷学习“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