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到了老人说的那个村庄,很顺利,我找到了他的女儿家。她的女儿五十多岁,看上去气色还好。老人一下车,扔掉拐杖就向女儿跑过去,一把抱住她,老泪纵横。女儿一边抚着他的肩膀,一边用疑惑的眼神问我怎么回事,怎么把他送到这里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我把事情的原委简单解释一下,说:“你爸为了来看你,走了两天,昨晚还在一间破屋底下蹲了一夜呢。”
女人听了,顾不上谢我,抱住老人的肩膀,失声痛哭,说:“爸爸,我没事,真的没事,你来家,我给你看病历,医生说只要动个小手术就没事了,真的爸爸,我没有骗你……”老人不信,推开女儿,左看看,右看看,哽咽着说不出话。
边上围过来几个人,也上前劝慰老人,帮着女儿解释。
我悄悄发动引擎,走了。
走出很远了,我的眼前还在闪现着刚才的影像。我的眼睛不觉湿润了。
我拿出手机,跟朋友辞掉了约会,拨通了父母家的电话。
我说:“妈妈,是我,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回去看你跟爸爸。”
父母希望给孩子更好的,最好的。其实,这只是他们爱孩子的一种表现。他们不期望回报,只是希望孩子能够做好事情的同时,常回去看看自己。做儿女,一定要懂得父母这样的心思。
冰雪中的爱
作者:[法]让·保罗·鲁朗
一
这一年,瑞典的冬天真冷,几个月前就已冬寒料峭。
山谷的早晨特别寂静,白色的雾帐挂在山路上,冰封的房子静静地躺卧在水沟旁。
早上,村民们将孩子们送进学校,将近下午3时,天气骤然变化。顿时,寒风呼啸,从这个村庄刮向那个村庄,卷起的漫天大雪笼罩了寂寥无人的山路。
正当老师担心孩子们如何回家时,村民们各自驾着雪橇,从散落在山谷中的木屋里来到了学校接孩子们。风越刮越大,天色变得昏暗,再也看不到周围的树木和行人。
学生中间有3个小姐弟,姐姐叫安蕾,14岁;妹妹叫爱力克,9岁;小弟弟叫约阿那,7岁。他们家虽然住得远,今天却很幸运,爸爸比别人早预见到天气的变化,在别人到达之前就驾着雪橇来到了学校。爸爸在雪橇里为他们准备了暖烘烘的羊毛毯子和围巾。拉雪橇的是一匹叫佳娜的老母马,头上裹着御寒的头套,一见到孩子们就高兴地踏着脚。
孩子们背着书包爬上雪橇,高兴地坐好。老母马俯首帖耳,单等孩子们发号施令回家。
突然,一声巨大的不知来自何方的爆炸声响起,接着,昏暗的天空中划过一道强烈的亮光,继而一阵飓风咆哮而来,老马一惊,挣脱缰绳,拉着雪橇在暴风雪中狂奔。
姐姐安蕾急忙去拉缰绳,但老马跑得太快,怎么也抓不住。爸爸在惊愕中尚未反应过来,一下就不见了雪橇的踪影。
二
大雪纷飞,漫天皆白,整个大地变成了童话的世界。再也看不到道路,风雪只需几秒钟就把地上的痕迹一扫而光。
安蕾和弟妹此时尚未意识到危险,以为老马还会和通常一样奔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弟妹在惊恐之后反而变得高兴起来,他们想和爸爸赛跑,看谁先回到家。于是,兴奋地叫着老马:“跑啊,佳娜!快啊,佳娜!”
疯跑很久以后,佳娜终于停下来,安蕾趁机抓住了缰绳。她警惕地环顾四方,只见大地白雪皑皑,看不到任何一个标志物、一棵树和一座房子,最后她明白了老马走错了路。此时小弟妹也开始害怕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姐姐。老马惊魂未定,满嘴喷着热气,嘴周围结了一个大冰圈。安蕾生怕老马冻坏,连忙从雪橇里拿出一条羊毛围巾包着它的嘴。
安蕾挺身站到雪橇前面,迎着风挡住身后的小弟妹。她拉动手中的缰绳,吆喝老马寻找道路前进。可老马迷失了方向,踏着脚,向左向右,踯躅不前。安蕾停下来,再爬上马背向远处眺望,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狂风在离地面两米高处翻滚着,刮起的冰渣子像刀子一样扑打着她的脸和身体。她眨巴着眼睛,睫毛一下也结了冰。
安蕾急了,用力摇动缰绳,想让老马掉头,走出这个可怕的地方。可老马弓腰一使劲,跌倒了,雪橇被侧翻过来,将孩子们重重地抛到地上。安蕾刚一爬起来,不小心又陷进了齐腰的雪窟窿里。脚下的冰咔咔作响,裙子和长袜子被冰粘住了。
她和弟妹爬起来后,想把雪橇重新扳倒放平。她喝令老马使劲拉,可雪橇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了,怎么也翻不过来。再仔细一看,雪橇的一个滑板被卡进了坚硬的冰渣里了。
三
这样过了两个小时,暴风雪还在不停地刮,他们被冻得发抖。安蕾赶快用侧着的雪橇作为临时窝棚,把弟妹安置在窝棚里。她将雪橇底板当做一面挡风的墙,在雪橇顶上盖了一块羊毛毯当顶盖,自己背着书包拉开羊毛披肩站在雪橇最外面,成了两个小弟妹第二面挡风的墙。
老马弓着身子独自站在雪地上,雪不停地落在它身上,很快它变成了一尊一动也不动的塑像。
暴风雪在雪橇四周不停地飞舞,吹打着羊毛毯顶盖,掀起安蕾的披肩。他们在冰天雪地中奋斗了好几个小时,雪还在无休止地下,无孔不入。安蕾不停地摇动着羊毛毯和披肩上的雪,生怕被雪压塌下来。她突然奇怪地想,他们可能遇到世界末日之雪了。她听爸爸说过,世界末日时,大雪会冰封整个世界。
此时已到深夜了,两个小弟妹想打瞌睡了。此时睡觉可不行,他们听爸爸说过许多遍,此时应不停地动、讲话,在雪中睡觉无疑等于死亡。
安蕾的外套已被冻成了冰壳,像枷锁一样锁住她。她已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存在。雪重重地压在她的书包和披肩上,使她双手再也不能保持伸开。为了保护弟妹,她最后不得不跪下来,将自己的背让寒风继续撕咬。
就这样她尽了最大努力将暴风雪和弟妹隔开。她还费尽力气扒开雪,捡起一块羊毛毯盖到弟妹头上。现在她只能阻止他们睡觉了。她对弟妹说:“爱力克、约阿那,不要睡觉!我们数数好吗?数到100下再数……我们先脚动,后手动,动100下;再拍手掌100下,拍拍脸,再拍拍手……听话,不要停!”
此时,老马轰然倒下,无情的雪立刻将它吞噬、埋葬起来,安蕾已顾不上去看它。她在和冰雪作殊死搏斗,冰雪抽紧她的胸,她感到全身麻木。现在她叫小弟妹唱歌,眼里偷偷地流泪,泪水一下变成了两行冰,挂在她圆圆的脸上。她对弟妹说:“爱力克、约阿拉,听我说,要是我睡着了,你们答应我,一定要醒着。你们向我发誓,要继续数数,即使我睡着了,你们也一定要数。这很重要,发誓!”
他们继续数数,因为他们发过誓了。当他们继续数数时,他们的小姐姐扑倒在他们身上睡着了,那身子成了他们挡住死神的最后屏障。
当第二天早上7时人们找到他们时,小弟妹依稀还在梦中数着:“一、二、三、四……”而此时,他们的小姐姐安蕾叉开双手抱着他们,那样子就像一只冻僵的张开翅膀的小鸟,再也不会醒来了。
这世上,有一种情是手足之情。手足之情,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情。只有今生兄弟,没有来世兄弟。所以,今生我们更应该珍惜这手足之情。
你所记得的一切
作者:佚名
当你的孩子是个婴儿时,你所记得的是你对自己创造出的堪称完美奇迹的作品,感到不可思议的敬畏。你记得你有大量的时间去传授你所有的智慧和知识。你认为你的孩子将会接受你所有的忠告而少犯错误,将会比孩提时代的你聪明许多。你多希望你的孩子快快长大。
孩子两岁时,你所记得的是从不能独自使用卫生间,从不看一部与动物无关的电影。你记得那些蜷缩在卧室储衣间跟朋友通电话的下午,深信你的孩子将是第一个身着套头衫出席毕业典礼的常春藤名牌大学毕业生。你记得你担心那袋M&M巧克力糖会在你的衣兜里融化,毁了你体面的衣服。你多希望你的孩子更独立些。
孩子5岁时,你所记得的是他上学第一天你终于独自拥有整个房子了。你记得参加家长——教师联系会,在你离开会议室去洗手间时,你当选为会长。你记得孩子问你“圣诞老人是真的吗?”你回答“是的”,因为他还需要你的肯定回答,尽管不久他就能自己判断了。你记得在沙发垫子下一通翻腾要找出些零钱,这样牙齿仙女就会来把你孩子掉的第一颗牙带走。你多希望孩子的牙都换成了恒牙。
孩子7岁时,你所记得的是合伙用车的时间安排。你学会了在两分钟内化完妆,照着汽车后视镜刷牙,因为你能给你自己找出的时间就只有汽车停在红灯前的那一小段。你想过把你的车子漆成黄色,并在车库门旁的草坪上立一个“出租车”的标志牌。你记得有几次你下车后,人们盯着你,因为你不断用脚踩油门加速,制造噪音。你多希望孩子有一天能学会开车。
孩子10岁时,你所记得的是怎么组织学校的募捐者。你们为重新粉刷学校兜售包装纸,为购置新家具兜售T恤衫,为在学校操场上种植遮阳树劝人订阅各种杂志。你记得你在车库里存放了上百盒糖果等待出售,得到钱后学校的乐队就可以购置新制服,可是那些糖果竟在一个暖和得过头的春天的下午全都融化在一起了。你多希望孩子长大,不再演奏什么乐器了。
孩子12岁时,你所记得的是孩子在体育场打棒球练习赛时,你坐在看台上希望你孩子所在的队很快三击不中出局,因为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你去做。教练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忙。你多希望棒球赛季能尽快结束。
孩子14岁时,你所记得的是他不让你早晨把汽车停在校门口。你不得不开过两个街区,车还没停稳就赶紧打开车门。你记得没能在他的朋友面前跟他吻别或说话。你多希望孩子能更成熟些。
孩子16岁时,你所记得的是吵闹的音乐和以富有节奏的拍子尖声唱出的难以听懂的歌词。你多希望孩子快点长大成人,带着音响离开家吧。
孩子18岁时,你所记得的是他出生的那一天,拥有世间所有的时光。
当你在静静的房子里走来走去时,你纳闷他们去哪里了——你多希望孩子别这么快就长大了。
有多少家长问过自己,在孩子成长的时光里,自己陪伴了多少?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是否会变得和你陌生起来?而孩子成长的时光也不能再重来。有一天,你是否会为了错过那些陪伴他的时光而后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