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昨儿夜里皇上才被蕊妃那个贱人,抢了先去。今里的早膳可不能再让她抢了去。”喜妃恨恨的言道,起身对着宫外扬声言道:“沁书,你去告诉小莫子,就说今日早膳,本宫特地命小厨房做了皇上最爱吃的青山茶果,是用青山顶上,最嬾的第一批茶叶尖儿制作的。请皇上一定前来品尝。”
“是。”沁书急急领命而去。
“画颜,你去通知小厨房,做好青山茶果,再熬些奶茶,一定要用青山上的第一批嫩叶尖做。”喜妃继续吩咐道。
“是。”画颜应声而去。
“娘娘,今日天气不错,换上这款粉蝶百花服,皇上定会喜欢的。”顾嬷嬷从内房取出一件粉色锦袍,小心的替喜妃娘娘穿上,继续言道:“娘娘年仅二十,如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理应多穿些粉嬾的衣物才是。玉琼宫里的那位可是比您足足大了三岁的,若不是仗着有个任临察院右督御史的哥哥,她敢这样与娘娘争宠吗?”
一提起蕊妃的哥哥-兰子恒,喜妃便有些泄气的言道:“爹爹任锦州知府,仅官拜四品。终是比不得她娘家说得上话,而且前些日子,兰子恒举报常州知府银耿‘暗通敌国’有功。银府被灭了满门,皇上赞他此事办的漂亮,特赐黄马褂嘉奖了兰子恒。如今他们兰家风头可是正盛,故而这个兰馨蕊才敢这样一再的欺负本宫。有机会也得让爹爹办几件漂亮的差事才行,可不能总让她们兰家占了风头。哼!”
喜妃越说越是不服,脸上尽是妒恨之色。
“那被灭了满门的银府,可是静萍轩里,几个月前自尽而亡的庆贵人的娘家?”顾嬷嬷轻声言道。
“正是那个狐媚货。皇上那阵子宠她的紧,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从答应跃升为贵人,也活该她没个好下场。”喜妃幸灾乐祸的笑开了。说话间,又有些晦气的轻啐道:“呸!怎么谈起这个晦气的话题来,别说了。说些个高兴的事......”
“银雪姐姐,怎得脸色如此难看,是谁人给你不痛快了吗?”正在房里摆动着茶具,一心等着银雪归来的玉丫儿,见银雪满面郁结之色的冲屋内,关切的上前问道,却见其脸颊又红又肿,唇角更是血丝曼延,担心的急问道:“怎么了?银雪姐是谁伤的你?”
惧恨交加的陆银雪,被玉丫儿关切的一问,不由得心中一酸,一滴珠泪滑落而下,淡声言道:“丫儿,我这种卑微的身份,喜瑶宫里无论是谁,能有资格伤我,受点小伤又有何妨。”
“哎呀,银雪姐快来坐下。”玉丫儿见银雪口是心非一面说道,一面却泪光闪闪,便很是担心的将其拉到桌边坐下,嘴里同时言道:“姐姐既然想的如此通透,为何又哭的乱了章法。快别伤心了,咦!你的腿受伤了?哎呀,还流血了!”
玉丫儿见银雪膝盖上浸出的血渍,将裙摆也染的殷红点点,急忙从床头简柜里取出个蓝色小瓶,小心的挽起银雪裤腿,将瓶里的白色药粉抖在浸血的伤口上,言道:“这金疮药效果极好,止血又止痛,上了药歇息一下就没事了。”
银雪轻轻放下裤腿,感激的对玉丫言道:“平日里总见丫儿,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不想却有着如此细致的心思。如今倒是反过来照顾银雪了。”
“呵呵,以往都是银雪姐照料丫儿,如今也让丫儿来照料姐姐一次。”玉丫儿一向爱笑,眼下见银雪伤患无碍,也放下心来,轻笑着抚着她的双肩关切的笑言道。
同时一对杏眼更是如墨黑星辰般,颇具灵气的眨巴着,继续言道:“咦,对了。景丹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怎得还不见她回来。若她在,也更懂得照料银雪姐姐,丫儿笨手笨脚老是做不好事情。”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景丹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黑呼呼的符水,对玉丫儿戏说道:“我们三姐妹,就数你这丫头片子最为利落,怎得此时倒自个儿说自个儿笨手笨脚了。当真好笑的紧。”
“景丹姐姐终于回来了,你去了何处,银雪姐姐受伤了。”玉丫儿见景丹回来,高兴的一蹦而起,飞奔扑向景丹。
“可仔细点,别弄洒了这碗符水,它可稀罕着呢。”景丹小心的侧过身子,避开玉丫儿冒失的扑姿,急步走到银雪身边关切的说道:“怎么了,怎会受伤?”
银雪轻叹口气,避重就轻的言道:“许是昨夜歇的不好精神不济,惹了主子不快,受了些责罚,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景丹轻蹙眉头,忧心的言道:“许是心里还怕着。来喝下符水就好了。”说话间,将符水递到银雪手里。
银雪接过瓷碗,浑浊的水面上飘着星星点点烧焦了的符渍,银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有用吗?我可没有中邪,我不要喝。”
“哎呀,快别胡说。法师法力高强,上知天庭下通地府,你怎得能说什么有用没用的话。”景丹一脸虔诚的制止着银雪无状的言语:“不管中没中邪,喝下总是好的,来,听话。为了这碗符水,我可是说的嘴都干了,小喜子才肯帮忙向法师求水,快,可别再耽误了,我得去给娘娘熬血燕羹了。”言毕,景丹轻轻拍了拍银雪肩头,起身便欲向外走去。
“不用了,景丹姐姐,今日娘娘起的早,刚才银雪姐己经熬好,送去寝宫里了。”玉丫儿急忙言道。
“啊?那,吟秋姐可有问起我的去处?”景丹有些惊慌的询道。
“问倒是问了,不过银雪姐说你去采集晨露了,吟秋姐也就相信了。”玉丫儿调皮的挤了挤眼睛,笑嘻嘻的应道。
景丹闻言放才放下心来。
银雪见景丹异常害怕别人知道她与静萍轩的人来往,却还冒着风险前去替自己求符水,心里颇为感动,也不再嫌弃符水黑黑浑浑,屏住呼吸,仰头将其一饮而尽,心里碎碎念道:但愿喝了符水,真的能心里安稳些,别再忆起前世恐怖的场景。
见银雪喝下符水,景丹很是安慰的说道开来:“这下好了,今晚你可以做个好梦,不会再闹腾了。这符水可不容易讨得,今日的法事非同小可,皇后娘娘特意遣了身边的大太监尹公公,领着王公公在静萍轩里临管法事。小喜子不敢放我进去,我便在静萍轩门前足足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等法事完毕,尹公公先走一步之后,才讨到得的符水。否则也不会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银雪手持丝帕,轻拭着粘在唇角的黑符渍,听闻景丹之言,神色微变一把抓着其手臂问道:“王公公?可是尹德本公公的干儿子王定丰公公?”
景丹被银雪抓的有些痛了,轻呼道:“轻点,银雪你弄痛我了。是的,正是前些时候引你入喜瑶宫的那位王定丰公公?”
“他现在何处?他此时还是静萍轩吗?”银雪急忙追问。
“尹公公先一步离开,我走的时候她还在静萍轩里。不过这个时候,许是己经离去了吧。”景丹想了想回答道。
话音刚落,陆银雪扔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不顾腿伤疼痛,瘸拐着便向外奔去。
“哎,银雪你这是去何处?可不要去静萍轩,若是被人娘娘知道了,可没好果子吃。”景丹急了,手忙脚乱的追出房门外,却见早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