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床,黄径行脊背朝外,程雪上来紧贴黄径行躺下,黄径行一颤,不由的紧张,程雪犹豫一下,说:“转过来——”
黄径行说:“干嘛?”
程雪囧,说:“抱住我——”
“啊?”黄径行一惊,扭头,说:“包住你?”
“是啊——”程雪一点头。“不过——”咳嗽一声,说:“别瞎想,我冷——”
爬起床,黄径行往外走,故气弥漫,遮盖住草原,不停地冒出沉魂游荡着飘向河谷啊两岸和山头,一转眼,层层交叠变成厚厚的一层,忽然的一下,业风袭来,暴雨倾盆而下,黄径行顾不得扒干牛粪,连忙的一转,往回跑,进门,程雪坐着,气通神境,神色凝重,地上插着白简不停地乱颤,黄径行停住,说:“怎么了?”
程雪一摇头,说:“雨下了,水怎么是真水。”
啪的一下,白简龟裂,裂纹散开蜿蜒曲折,窝子陡然一颤一滴水渗透,啪嗒一下子落下,碰到地面刺啦一声响,黄径行一惊,细看,地面凹陷,显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孔,忙说:“这——”
程雪气通神境,无数赤水血浮荡,四散飞射,“啪——啪——啪——”撞到墙壁、屋顶渗入,说:“绝对不能让真水渗进来——”
黄径行一点头,说:“是不是连咱们一起?”
程雪说:“是的,连骨头应该都不会留下——”
“可是,比起负水?”
程雪说:“负水经过多少烹炼,都未必能够变成真水。”
“烹炼?负水?”
“是啊!负水不是一般的水,当然是可以拿来烹炼的。”
啪的一下,白简折断,变成两截,渗入墙壁、屋顶的赤水血呼啦一下子析出,程雪连忙的又拿出一支,插入土中,气通神境,赤水血往上,朝向墙壁狠狠地一顶,渗入,墙壁、屋顶变成一片赤红色,黄径行吁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担心,说:“暴雨到底要下多久呢?”
雨停,白简一连崩毁了十几支,程雪出门,心痛,恼恨,说:“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绝不饶恕她!”
天气晴朗,真水蒸发上升排挤故气缓缓地散开,铺天盖地长满不死之草和瑶花,上车,黄径行赶着牦牛往前走,牦牛蹄子“吭哧——吭哧——”重重的落下,可是,一阵阵雷声轰响,一个个天雷却根本没办法飞起来。
来到***山,大地一下子沸腾,不死之草连同瑶花疯狂的生长铺满整个山野,黄径行侧头,望了一眼,抬手,往前一伸,程雪一惊,忙说:“干嘛?”
黄径行说:“没事闲的,摘朵花!”
程雪忙说:“这花不能摘!”
黄径行说:“为什么?”
程雪一狠心,抽出一支白简,甩手扔出——白简飞落,碰到瑶花,啪的一下子粉碎,一笑,说:“想想吧,连白简都会粉碎,更何况是你——”
不远处,冒出一个窝子,黄径行赶车,来到近前,两人下来往里走,进门,冷冰冰的,空气划过胳膊、腿、腰,啪的一下子裹住,黄径行一惊,说:“这是——”
程雪神情一变,阴冷,说:“这是谁留下的沉魂?”气通神境,一滴滴赤水血落下,一个个沉魂析出飘荡,黄径行说:“怎么办,打算把他们?”
程雪吁了一口气,无可奈何,说:“井水不犯河水的,让它们走?”
“走?”黄径行一怔,说:“白让它们缠住咱们吗?”
程雪说:“它们仙留下的——”
“仙?留下的?沉魂?”
“是啊,灵策崩碎,不知道是谁,硬生生的把他们给变成沉魂。”
雷电交加,业风袭来,大雨哗啦一下子落下,黄径行苦脸,程雪额头青筋暴起,取出白简,插入地中,气通神境,无数赤水血浮出直奔向屋顶和墙壁,渗入、屋顶、墙壁变成一片赤红色,两人爬上床,背靠背坐着,黄径行仰头一望,手足偏重,顽麻酸疼,不由的一惊。“什么?血风攻注——”
程雪扭头,连忙的一瞥。“怎么会?”
“可是——”黄径行确信,说:“你看,怎么不会?”
程雪明眸注视,目光投向黄径行,细看一眼,说:“真的,竟然血风攻注——”抬眼,目光投向屋顶,啪的一下子裂开,竟然长出一朵瑶花,一惊,程雪连忙的掏出一支白简,搜的一下子掷出,啪的一下,插入屋顶,气通神境,一滴滴赤水血浮出,贴住白简,慢慢地渗入,一条条血线散开变成网紧紧地护住屋顶,可是,“啪——啪——啪——”却又一寸寸崩断,纷纷的落下,程雪无可奈何,气通神境,一滴滴赤水血浮出,啪的一下连忙的贴附在白简上。
好不容易熬到雨停,程雪一连损失了七八支白简,而且,屋顶还是漏下一注水,狠狠地打在地面上,叹了一口气,程雪说:“谁啊,偏偏跟咱们过不去,可又真是不好惹。”
上路,空气定住,空中,无数沉魂缭绕,环绕、裹住一具具浮荡的尸体——干巴巴的,百会穴、风府穴、大椎穴爆开,精光乱闪,黄径行一惊,说:“这是——”
程雪一瞥,说:“是仙——”
“仙?”
“是的——”
“可是,怎么会?”
程雪吁了一口气,说:“让人击碎灵策呗,而且,魂神让人变成沉魂缠绕住尸体,而且——”神情一变,冰冷,肃穆,说:“虽然死掉,可是,尸体、沉魂依旧饱受角弓反张、悲恐惊悸、骨蒸潮热的折磨。”
穿过无数垂落的尸体,黄径行赶车往前走,不由的发憷,说:“咱们还往前走吗?”
程雪一点头,说:“当然——”
“可是——”黄径行回头一望。
程雪说:“放心,毕竟,咱们不是去挖掘***山,寻找西那玉国郁绝之山的。”
停住,建木连同琪树终于不再后退,黄径行连同程雪对视一眼,黄径行说:“怎么办?”
程雪转眼一瞥,说:“冲过去——”
黄径行赶车,径直往前冲,距离建木、琪树越来越近,啪的一下穿过中间,一下子消失,抬眼,目光投向远处,一片阳光普照,天蓝蓝的,白云飘过,黄径行一怔,说:“这是哪?”
程雪一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抬手一指,说:“看天边,最好别大意。”
天边,一片阴云集结,隐约现出一点点精光,黄径行起疑,一咽口水,忙说:“知道了。”
阴晴交界,河水波光闪闪,岸边散落着一个个窝子聚集成村子,黄径行赶车,来到村子,张望一眼,说:“没人?”
程雪气通神境,通灵彻视,说:“也许是——”
下车,两人走进窝子,迎头,一掌啪的一下子打出,黄径行一惊,连忙的往后退,说:“怎么?”
程雪一瞥,说:“是棕熊,小心——”
棕熊一扑,径直奔向黄径行,黄径行恼恨。“吓死我啊——”右手五指伸直,四指并拢,拇指垂直食指,八字掌,虎口往前猛地一下子推卡,卡的一下,黄径行的手卡住棕熊的喉咙,棕熊的颈动脉一下子爆开,血奔流,淌过皮毛,连带着皮毛,一片片褪去,露出肌骨不停地溃烂。
“怎么?”黄径行一怔,说:“这是——”
程雪顾不多说,忙喊:“小心——”
一道灵光闪烁,啪的一下直射向黄径行,黄径行一惊,连忙的一闪,灵光击中墙壁,墙壁轰然一下子崩塌。
“怎么会?灵光?”黄径行眼眸紧盯住棕熊,棕熊肉溃烂潮水一样往下退,露出骨架,囚禁的竟然是白芷。
“小心——”程雪目光犀利,明眸紧盯住白芷,说:“这是假的——”
“假的?”黄径行一怔。
“是的——”程雪一点头。“法周沙界。”
“难怪——”黄径行扯动嘴角,冰冷的一笑。“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担心,说:“如果,我们打起来,真的白芷会不会——”
程雪一摇头,说:“不会的——”
黄径行说:“为什么?”
程雪说:“是没人能够把根据你想的白芷跟中斗总录君锚定在一起的,不过——”咳嗽一声,说:“你最在意的,是不是就是中斗总录君?”
黄径行一怔,说:“你怎么知道的?”
程雪说:“制造法周沙界的人,必然窥视别人的内心吧!”
一惊,黄径行抬手,连忙的一捂心口,程雪一摇头,说:“没用的,根本没办法掩饰。”
黄径行叹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奇怪,说:“她在哪?怎么窥视的?”
程雪说:“你看到的一切都可以让她利用来窥视——”
黄径行汗,说:“难道,连一点点隐私都不给人留下?”
啪的一下,棕熊骨架崩碎,一块块的直射向黄径行,黄径行气通神境,五指张开,手背垂直胳膊,掌根往前狠狠地推击,一条出阵龙飞出迎头直奔向碎骨,“啪——啪——啪——”一连串爆响,连同碎骨一起,竟然一下子坠落。
“怎么会?”黄径行后退一步,不由的惊诧。“不过,就是一堆骨头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