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一点一点的覆盖大地,街道上的热闹渐渐的转为寂静。
沈家饭店的大厅中只有张可还在收拾着今日的残局,在那里抹桌抹椅。客人有的已经结帐走了,有的已经到二楼的住房休息。
沈老爹见无事了,便合上账本掸掸身上的灰尘背手从楼梯下走过,又穿过大厅里一个极不显眼的小门来到后院。
这后院甚是空旷,就是他父子二人和张可,还有厨子的住处。
沈老爹背手缓缓渡步,向后门走去,想把后门关上,那今天的事就做完了,就可以去睡个好觉了。
吱呀一声,沈棠的房门打开了,沈老爹扭头望去,沈棠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道:“爹,您累了一天了,我来关门吧。”
沈老爹捋着胡须点头笑道:“好好好,知道心疼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沈棠回头调皮的笑道:“我可是一直都很心疼你的。”双手已经摸到门了。
劣质的木材做的门在风霜的洗礼下早已劣迹斑斑,摸上去手感甚是粗糙,沈棠双手用力一推,想把已经关闭的门合的严实一些。门哗的一声合严了,门外却传来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棠心中好奇,因为这后门是一个巷子,经常有乞丐在这睡觉或是捡一些饭店的残羹剩饭来充饥。
沈棠双手用力哗的拉开后门,一瞧,果然有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夜色已深沈棠看不真切,便走近那人俯下身子拍拍那人肩膀道:“哎,你醒醒。”
那人仍毫无动静,沈棠又俯低一些,伸手去拨那人脸上凌乱的发,头发一拨开,一张满是血污的可怖脸庞映入沈棠眼帘,沈棠吓的啊的一声惊呼后退。院中的沈老爹听到沈棠的惊呼,瞬的一下已经来到院子外扶住沈棠关切的道:“什么事?”
沈棠定定神,手指一指答道:“有个死人。”
沈老爹顺着沈棠手指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夜色朦胧中,依稀可以看到一人倒在那儿。
沈老爹松了一口气走到那人身旁蹲下,拨开那人的头发一看,心中一凛暗道“竟是他。”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回头对沈棠道:“这人还没有死呢。”双手一探把这垂死的人抱起来,向四周望望后向院中走去,并对沈棠道:“棠儿,把门关上。”
沈棠哦了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尾随父亲进了他的房间。
沈老爹把这垂死的人轻轻放到床上,又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粒丹药喂入这人口中,再握住他的手腕探探他的脉搏,确定已无大碍,站起身对好奇的沈棠道:“棠儿,你把它的用法脱下来,小心一些。我去打些热水来。”不等沈棠答应已经走出房间。
沈棠听从父亲的话上前慢慢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发现他的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身子上伤痕累累,伤口处,鲜血沾染着衣服,轻轻一扯,昏迷中的人身子便微微颤栗,眉头抖动。
沈棠更是小心万分,一点一点的脱。全部脱下的时候,自己倒是累的满头大汗。便坐在床边边休息边端详这人,这人一张国字脸,虽然布满血迹,但也掩饰不了他忠厚的气质。
他心想:“父亲怎么会认识这些江湖人呢,哎,父亲怎么还不来?”
却说沈老爹端着热水刚走到门口,想要进入房间,一句懒散的话语传入耳中,“老板可真是忙啊,夜色已经深了,还未休息?”
沈老爹回转身子对着来人道:“公子也还未休息,不是吗?”
一身锦衣华袍的席涧手摇泥金折扇微笑道:“我本已经休息,只是被贵公子吵醒了,所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沈老爹笑道:“打扰公子了,小儿只是滑了一脚,并无大事,公子请回吧。”
席涧‘哗’的合拢折扇笑道:“哦,是吗,那不知刚才老板抱入房内的又是什么?”
沈老爹浑浊的眼眸里精光一闪而过,笑呵呵的回答道:“公子好眼力,是一个冻坏的乞丐,只因昏倒在后门前,老朽这才抱入房内,佛语: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席涧脸色闪过一丝不耐,道:“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些丹药,我去喂他服下,包他立时就好。”说着迈步向房间走去。
沈老爹挡在门口,缓声道:“不用公子破费,公子请回吧。”
席涧心中恼怒,冷笑道:“我若执意要进呢?”
沈老爹道:“公子何必如此呢。”
席涧却不答话,摇着折扇向挡在门口端着热水的沈老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