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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沉浸(1)

每每入睡前我都会回想今天我做了何事,颇有番吾日三省吾身的意味,究其因果还是放下的太少!

从不问世事到深谙世故,成熟起来的自己想放着劲原谅自己,也执拗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侵袭。

以前在梳妆镜前能静静地打量很久,现在生活节奏的催逼下微一打扮就要夺门而出,更别提凝视自己的眼睛以求获得宁静!

在真的想放空自己的节骨眼上,她依旧能够坠入我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何为释然?“千帆阅尽”是文学层面的自我宽恕;“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是老来无依无靠的自我告白;“却道天凉好个秋”则是坦荡的人生心语!

前三种感触均与我无缘,我总试想着有那么一天和她会步入重逢的季节,因而聆听学友的《祝福》是我最惬意的闲暇时光。

等待永远是感情最大的束缚,从我动了执念的一刻起,公交车与“眼睛的眼睛”已经融为一体变成特殊且恒久的意象!

我对军训的记忆模糊不清,谁也不能告诉我究竟该做些什么,只是那般的注视,直到后来的课堂上我还愿意偷偷地回头一瞥。

嵌在镜框里的是你的灵魂,令我不安的灵魂,无法排遣这样的心绪,也成了同学坊间的谈资。

我就这样一点一滴存储着对你的好感,倘若世间能开设一家“感情银行”,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客户。小心翼翼地积累感情的财富,无论如何都要花在你身上,如果破产我也不会申请保护。

年幼的稚想天真浪漫,却又不敢与他人言,生怕说出来就变了味道。维持这样的距离吧,你会更好过一些,毕竟十几岁的我们谁也给不了稳妥的承诺!

时间推移,我变成独居者,搬出了父母所在的老宅,新家位于一所单身公寓。就跟这楼道里上上下下的单薄身影,我渐渐发觉其实我们都是可怜人,时常又会问自己初中、高中、大学这三段人生中重要的时光你最倾向于哪个?

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是初中(因为有她在我侧后方的位置),这几年一个人过愈发觉得蹉跎了岁月,为了属于她的念想我拧断了往后心中的鲜花!

我想等待却无力等待,时间老人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把我推上并不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西点师。我最初的梦想是自由职业者,多么西化与潇洒的名词,现实的倾盆大雨淋湿心中微弱的火焰!

忙累了,倒在床上鼾声如雷,熟悉的耳机弃之一旁,曾有过的设想过的多么浪漫的重逢飘散在风中,像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话针戳着心头肉。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永远的与之平行,不会再有交集也不敢设想会有交集!?

1

“少了你,至少我也有人疼过。”

“曾经包含我,对吗?”

“以前我以为你很重要,至少犹如食盐一般,多么可笑的我!”

“好吧,难道这不能成为最稀松平常的一次冲突吗?”

“我想强调的是没有之一,这些日子我受够了,你的远离将会是我最大的福祉!”

西雅图C区的公寓里传来一阵争吵,跟着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引来社区警察,一男一女双手被反拷着压上警车。

鲜有当地主流媒体关注此类事件,然而一位脸书用户在主页里大篇幅的刊载此事,并赫然题为——香蕉人盛开在美利坚的婚姻!

一石激起千层浪,华人社区为此特地展开反种族歧视的联名抗议活动,要求每位华裔乃至亚洲裔擦亮眼睛以便看清楚他们所生存的环境!

一传十,十传百,广而告之,促使当地主流媒体不得不关注此事,一位电视台记者抢先采访了这对当事人。一下是三人之前的对话(R代表记者;M代表男士;W代表女士)

R:“罗先生,您和周女士目前处于同居,这次浓烈的火药味已经点燃了左邻右舍的反感,以后该如何修复呢?”

W抢先说:“我和他没有任何牵连,那处属于我的房产将会被套现,伤心之地不便逗留!”

M(脸是涨红的,不知似羞似怒。):“够了!你们都够了!我被请进警局那些警员就像无头苍蝇般盯着我俩,多大点的事何必上纲上线!?”

R:“您是知道的,妨碍公共秩序是一类极具弹性的法律条文,不可被触碰!作为美国公民你有义务保持足够的清醒!”

M:“我住在这儿何谈清醒?每天对着挥霍三分之一时间用来消遣的她何谈理智?我每天拼了命的在八小时里苦干实干,累得好似一只狗,回到家里还要面对这个黄脸婆!”

W:“你瞎了眼?尽扯淡!别把功劳簿都写上自己的名字!好啦我要求终止采访!”

R:“好的,请允许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对脸书上有关《香蕉人盛开在美利坚的婚姻》这篇文章,二位有何看法?”

M:“笔在别人手里,净是乱涂瞎画,我想澄清的是一切都过去了,每个华裔都会用行动改变某些人极端且无知的看法!”

W:“那人一定是在用放大镜看问题,鸡蛋里挑骨头,如果可以我会保留诉诸法律的权力!”

R:“好的各位观众,生活在当下的我们都被主赋予平等的权力,无论你生活在何处,拥有怎样的生活,请别忘了在享受平等的同时我们也需要给予他人平等!”

“这也许是众多华人社会的缩影,由当初的卑微受到全盘否定,到如今挺直腰杆行走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用一辈又一辈的艰辛努力换回来之不易的今天!”事后周在她的日记本上反反复复地写下这句话,合拢在胸前任泪水肆意流淌,好久没有这样独处着一个人放声痛哭,在饱尝情感的酸甜苦辣后往事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2

泡芙不仅仅是一种美食,它名字的由来则与一段爱情的抗争有关,广泛的说世界各地的佳肴都是为爱而生的艺术品!

从我做西点师的第一天起,对泡芙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装满水沸腾的油锅里面粉倾入其中,好一阵噼里啪啦油星四溅。感情的道理正如此,两者热恋的高温下鼓足了劲似的渴望用自己的意志去改变对方,终究在现实的冷风中温度骤降。作为譬喻的前提,此时我就需要分次加入鸡蛋并充分搅拌使之更好的融合,亦如走在崩溃边缘的彼此,想要挽回些许!

可惜的是,我总做不出最美味的泡芙,有心却无力。在同事眼中我也许是一个笨拙之人。为爱而生的美味,在某种程度上夹杂着泪水的苦涩,“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也许我认为的那个值得品尝我所做出的西点的人至今未曾出现!

她在哪里!?很久没有再联系,犹记得刚上高中时在以前初中好友的邀约下又重返校园再聚首,容貌变化真的很少,心境却大不同。

难以抑制的眼看着快要决堤的情感浪潮在我蓄起的胡须的阻拦下退去,我故作平静更能换来她的平静,其他好友也许真的健忘了,连回忆的话语都没说一句自顾自地低头摆弄新潮的手机。很庆幸谁都没有猜出我内心的波动,胡须真的能让我看上去更加成熟,她转身了从教室门口走出,回来时端着一盒我至今难忘的美味,人人有份的小卖部电烤香肠。

当我从她手中接过一根香肠,极力想用目光告诉她我的心思,却闻得一句恭维:“你又变帅了,个子还是那样。”一时竟无语凝咽,黑色镜框下是我不变的彼岸,倘若上岸能给我的落脚处只有巴掌那么大吧。

“高中很累么?”我本想忽略那可爱的眼袋,只有我会认为这是可爱的表象,不由自主地问起。

“还好压力是有点,压不垮我的,我是你们的阿长像是一个脆弱的人吗?”我一直想盯着她的眼睛,可她说话的语气打消了我的勇气。

“当初你就是最棒的,其实高中的时光很短暂,有没有做好长期的打算?”我也不知该再继续聊些什么,中考后的成绩单无情地阻断了我对她的追随,之前一直想着初中我俩在一起好多话没有对你说出口,要是我俩还能在同一所高中我一定会成熟起来找个机会讲你知!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你我最后的告别源自一根香喷喷的烤肠,与其他好友的告别则是一场足球赛。当我推着单车走出校门的一刹那,你立在原地向着某个方向张望,姣好的侧颜沐浴在阳光下灼伤了我的双眼,我知道不会再有如果,唯有深藏着再深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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