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真正地问过自己:“也许曾经为他人流下的泪水并不能称之为热泪,其中的苦涩只是自我强加的定义,你那时的哭泣满足了原来的自我,却永远填补不了现今的缺口!”
我还是会坚持为了某种念想潸然泪下,哪怕是最模糊的那种,为何我的泪腺如此敏感!?甚至连陌生人的不经意间的举动,都会通过神经元投射到记忆的海马体中,描绘出下一站的兴许会有的故事。
朋友都说这是一种病态,可是谁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准确的理据,他们喊我去咨询医师,这恰恰是我最讨厌的职业!
在小时候的一次拔牙,我乐呵呵地盯着医生的白大褂傻傻地笑着,白色是那么纯洁。家人在一旁的逗捧仿佛在告诉我这里是游乐园而非医院,然而神经元敏捷感知到的疼痛,不留情面地夺走本属于我的快乐,顺着力道溅出的血滴点点分布在白大褂上。身体里的记忆细胞随之铭记住犹如粉刷漆般的“白”!
过了很久,年岁渐长,“红”“白”二字有了更深的含义:一个生命的双重喜庆!囿于不同旋律的吹拉弹唱,你我顺理成章地流下热泪,来不及擦抹又要告诉自己学会坦然面对。
离开人的故事将不再唯美,可有时当我在细心倾听或为他人转述时,总习惯于在言辞中挖去一两个人的形象。你会问我,出于厌憎吗?从左至右摇头的我笑而不答,孩童似的得到满足后的微笑,常将你引入好奇的死胡同!
完整地叙述是我的软肋,稍作修改也许是我的强项,更倾向于借原有的故事说出另一番风情。生活中的故事不需要刻意的风情呀!总想拥有力求新意,兜着圈子还不嫌累!
我问了很多次的自己,仍没能给出最潇洒的答案,而你被挽着手站在对面的平行空间,我却看不清你依偎着谁?
好吧,宁愿我老眼昏花,出现了错觉,也不想承认有了伴的你依旧会瞥一眼落单的我。下笔很是无力,软绵绵的劲儿,连纸张都愤怒地皱成一团,好一张怒火中烧扭曲的脸庞。贴于桌面的双臂,沾染了深蓝色墨汁,斑斑点点很容易教人怀念澄澈夜空里明亮的繁星。
我再用力也做不成你心中的星星,对着浑浊夜空的怀念,皮鞭般抽打在稚嫩的心坎上。我所在的城市纵使白昼也是一片灰蒙蒙,本应娇艳的花草因此而枯萎,能够盛开的姻缘也打起了退堂鼓。在彼此相距一丈远的地方即使对视,也有如陌生人,我们竟会同时伸直臂膀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摸索着前行。而周围类似的人儿比比皆是!
也许我该学会遗忘!?
1
咖啡不加糖是她一贯的偏爱,只有当胃饱尝涩涩的苦,生活的重压才会真正的被领悟!一杯咖啡的时光短暂无疑,茶餐厅温馨的内饰环绕且流泻出克莱德曼的名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即使浣纱人换了国度,变了身姿,总会保持女人独有的矜持,仿佛在水中的倒影里就能瞥见世界,而你一身松垮懒意缱绻,悠然无邪的目光从远处投来。
我喜欢相遇,更在乎邂逅,不屑于有目的的邀约。从本质迸发出的情感,比事前“预谋”更动人,在街道小巷的拐角从另一侧的勃勃生气,总会给人以新的体验。不佳运气使我孤零零地徘徊!
改革开放的头些年,沿海经济区遍地都是大大小小良莠不齐的咖啡馆,人气旺盛自不必提,又不肯委屈自己迎合这带有地产的味道!国人喝咖啡有一阵子是追赶时髦,完全地忽略了久而久之极易触发的“三高”,那时一小杯的价格抵得上普通工人一月的满额工资。
在外来文化逐渐经由岁月地磨合,渐渐与本土文化取得短暂的平衡状态,互为补充的关系下是一代人的迷惘!
“咖啡是不会掉价的。”凡是在内地经营咖啡种植的人常挂在嘴边的话语。
她的父亲周老板也不例外。
她很荣幸地错开体制倾轧的高峰,出生于九零年代,当然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大部分九零后在广义上讲是六零年代的生理延续,他们不必窝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筒如饥似渴地翻阅手抄小说,可以堂而皇之地向外界宣布自己是某某某的粉丝,也能够大声表达心中的憎恶。而他们的父母却在某时某刻站出来斥责说:“这样不对,你只需要专注于学业!别的不用费心!”
躲起来喝咖啡在家庭的暴风雨下显然是不错的避风港。
在那些年你我学会了追剧晓得遥远的祖国之南有一片美丽繁荣的港湾,那里有一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武侠文化,还有一位神奇的长者挥斥方遒洋洋洒洒地写出了“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五部武侠佳作。
咖啡跟阅读一样会上瘾,欲罢不能,总想着开始到结束其间会有着怎样的百转千回。微微抿一口,或含在舌尖,如同开宗明义,千万般的情绪翻搅着内心不够坚强的自己。咖啡在味蕾上游走,跟着作者的笔尖起起伏伏,酸甜苦辣一应俱全。生活的倒影折射在书卷里,融化在浓浓的咖啡中,唱和出想要却得不到,未盼却在手的苦涩与无奈!
父母会对武侠中描绘出的打打杀杀皱起眉头,极少有人会陪着我们去感知和阅读,所渴望的恰恰在乎于此!
没有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站起来反驳父母的“忠告”,在孤单的时刻里只能做到我行我素,又不偏不倚与青春叛逆期相挂钩!
还是一杯咖啡,忘我投入,不再是清澈的河水倒影出你的美,浑浊的哀怨嘶哑着我的眼泪!
2
自打咿呀学语起,有一种找感觉的模仿深深地根植在脑海里,它像是被牢牢地捆系上时间的链条,随着你越往后走越深刻!
她直到三岁方才莺初啼,家里人终得以破涕为笑,所有疑云被一声声亲切的呼唤吹散。没有人知道这份“慢”将伴随她一生,也影响着我一生。
眼睛也许将上帝最美好的构思写入其中,我一直想在这句话里加上“通通”一词,否则“眼睛”的前置语必然要用“每个人”来修饰。这难免太绝对化!明眸善睐并非人人兼具,美瞳泛滥的今天素颜时的干瘪早已被通通掩盖,谁也无法揣测对方卸妆后的本质。
在那个只有大宝、百雀羚和凡士林相伴的时光中,或者说那时的我们可供选择的化妆品只有这些而已,有一双真正的可以称之为眼睛的眼睛令我着迷!
至今我还喜欢强调“眼睛的眼睛”,无可复加,心里只会念叨且重复那种感觉。
我和她相遇的第一幕没有青草地,也省却了蓝天,夏日拥挤的满是汗味的车厢内我看到了一份宁静!同是背书包的年纪,瘦麻杆的身段,落落大方的举止,在人群的交叠里暗暗写出“颖叡”二字。是共同拥有的书香气,才让我的目光不再流转,那瘦瘦的背影远远可见挺直的腰杆,发不乌亮仍可见型,齐肩坎儿,末端翘在阳光里的分叉最自然不过了。
容颜之于少年,花开正当时,涩于此。没有过多的念头在心底描画她的容貌,端坐着的已经足够多了,她的背影却是最出挑的。当初不会欣赏丰腴的我,总爱拿瘦说事,跟自己那时的体型倒也相配。找到共鸣的人儿,都会咂着嘴说:“嗯,挺好的。”
九几年的公交车噪杂且颠簸,挤满了行色匆匆的过路客,她也随着人流涌下了站台,好一阵左顾右盼踮着脚跳离了人行道。我忘了说窗外此时还下着雨。我如此专注于背影,忽略了侧颜也在所不惜,其实是就在即将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流动的乘客如同屏障隔离开你我。唯有那一身校服跳动的白色,还原了最初的专注,音符般敲打着心弦。
后来的我很执着地登上同一时刻同一趟公交车,却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出现,她的痕迹会不会早已被往昔的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假如,就没有可选择的生活,公交车是源于自我的固执,看似轻而易举的心结已然不愿解开!
直到那一年仲夏,部队大院里的军训声迫不及待地唤醒情感的萌芽,我仿佛不再是公交车的守候者,想着能否主动拥有某些东西。
“眼睛的眼睛”在校场夕阳下熠熠生辉,一张张童稚的脸庞彼此张望着,谁都渴望演绎着青春校园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