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班了,我燃起的希望瞬间跌入冰点。和景云儿一样,我们要当大概1年的一线医生。也就是和规培生研究生干一样的活
省立医院内分泌的工作体制和上海几乎如出一辙,而科室居然没有一个男医生。本来自己也是女人。好吧,开工
查房,新病人老病人一起查。二线照例让让大家背病历,完全是指着病历,让一线背诵,连病人是哪里的人都要背,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着。本来嘛,病历主诉是写和内分泌相关的内容,但是在这个科,哪怕30年前发病的情况都要写。
恰巧,规培生小吴收的病人糖尿病都有30年了,肯定病人自己也记不清到底发病的时候有些什么症状。小吴就说病人于30+年前到当地医院,被诊断为“2型糖尿病”,予药物治疗。我从心底里觉得这一点都没有错,可是二线发话了。“给了什么药物治疗,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我看到小吴低着头,而我内心却是无比愤怒的,30年前的事情,30年谁知道吃了什么药,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接着,该下一个病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么背病历有什么意思,把病人的主要情况大概掌握清楚就行了啊,省级医院的病人数量这么大,周转这么快,每天干这个干吗?
大概查到了12点,都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查。虽然内分泌有很多种疾病,但是说句实话,不管承认不承认,目前科室里的病人基本就是80%的糖尿病,20%的甲状腺疾病。查房二线说上句,我基本就知道下去。在潞海心内科的时候,二线会告诉你这个是扩心病,这个是冠心病,就按照那一套处理就好。虽然也要求熟练掌握病人的情况,但最多是汇报新病人的病史,也不至于新病人老病人的病历每天背。
我突然感到恶心,冷汗。我明白了,我出现了低血糖症状,我咬着牙。我曾经单纯的以为省立医院会比上医附院好,居然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我扶着墙,继续发挥我的特异功能,在二线说那些说了上句我基本都能接下句的话的时候,我放佛置身于大观园,看到了贾宝玉和林黛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终于二线说查不完下午继续,先吃饭,我如释重负。
恰巧,那天晚上开科会,主要内容就是欢迎我这个新人。
主任最后在科会上做总结性的发言:“我们科室的病历是全医院最好的,希望大家再接再厉。”
我目无表情,感到顿时坠入18层地狱。病历是医生记录病人病情的文书,在目前极为恶劣的医患关系下,病历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但是居然一个科室的主要任务就是写病历,我瞬间晕倒。
我为什么要读这个博士啊,我一遍遍的问自己
我痛苦的朝家里走去,碰见了正和同事唱完KTV准备回家的熊降。
熊降幸灾乐祸的说:“听说你们科室每天很晚才能下班。我要采访一下你,你怎么从有潜力的心内科换到了又穷又累的内分泌啊。”
我正气不打一处来,遂一脚给熊降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