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再不交租就给我麻利地滚出去!”
包租婆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正紧紧用手抱住她大腿的宋言下最后的通牒。
宋言痛哭流涕地地哀求道:“李大姨,求你了,再宽限我几天吧!要是你今天赶我出去,我铁定得跟天桥底下的流浪汉们一起混日子了。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出去呐!”
“干什么都可以?”
包租婆那用眉笔画得细细的眉毛向上一挑。
宋言心下一喜,仰头望着包租婆,如捣蒜般快速点头。
“好!”
包租婆的笑容加深,宋言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凉意。
“来,她是你的了。”
包租婆嘴一裂,那笑容阴测测的,就跟鬼片里不怀好意的恶鬼一般。宋言害怕了,紧抱住包租婆大腿的手蓦然一下松了。
门外一双熟悉的,令她心胆俱裂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眼帘。她跌坐在地上,屁股迅速往门后挪动。
“包租婆——”
宋言不可置信地仰头望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包租婆。因为害怕,嘴唇微微抽搐。
就在此时,冷冽的刀锋猛的一闪,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刀已经直直插入她的胸口……
“救命——”
她嘴唇颤抖,恐惧地开口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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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宋丫头,你说啥?”包租婆站在病床前,侧脸低头将耳朵凑在她泛白的唇畔前,企图将她的呓语听清。
“不——不——别杀我,我没杀你,没杀你全家、别杀我,别杀我——”
宋言的声音忽大忽小的,额角尽是薄汗,躺在白色枕头上的头颅不时地左右晃动着。
“这丫头,做噩梦了?”包租婆皱着眉头说。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包租婆偏过头,对着门问:“是小厉吗?”
门外霎时间没有回应,过了半响,门外才传来轻轻的“嗯”字。
“进来呗,小厉。”包租婆走到门前,扭了一下把手,把门打开,让穿着一身简洁运动装的男子进来,此人正是在楼道与宋言相遇,然后导致宋言与包租婆相撞的男子。
“她,怎样了?”男子凝视着病床上的宋言,沉声问。
“刚才做噩梦了。不过现在好像没啥事了。医生怎么说?”包租婆问。
男子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这丫头,老是冒冒失失的,之前已经跟她说过4楼的灯坏了,不要为了赶时间在楼道里跑来跑去的,看,这下子就遭殃了吧。”包租婆絮絮叨叨地说一大堆。
男子没有回应,整个人如同一颗挺立的松柏,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病床上的宋言。
“小厉啊,你都在着呆了三个多小时了,要是有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让我来照看宋丫头就行了。”包租婆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这时已经九点多,差不多10点了。
男子摇摇头。
包租婆疑惑地侧目瞟了他一眼,低声呢喃:“这人也不是他撞的,咋就这么‘负责任’呢?”
“醒了……”男子忽然开口。
包租婆一时没留意:“啥?你刚才说啥?”
男子狭长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缓缓地低下头,垂到眼底的细碎黑发再次遮住了他的眼眸,挡住了他深邃如古井般的瞳孔。
“哎哟,宋丫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长睡不醒,准备跟阿飘们缠缠绵绵到天涯呢。”
包租婆一开口,经历了噩梦,正悠悠转醒的宋言刚要呼出的那口气一下子憋在胸口,憋得她那青白的小脸一下子跟红彤彤的小辣椒似的。
而原本站在病床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灵车漂移”到包租婆身后几米远,后背紧紧贴着白色的墙壁。
“李大姨——”
宋言按着心口处,感觉心脏仿佛在隐隐作痛。
“开开玩笑嘛,这年轻人的,咋就开不了玩笑呢。”包租婆摆摆手,呵呵一笑。
无心理会包租婆的“玩笑”,她眼珠子一转,宋言那圆圆的眼睛一下子“扫视”到男子的存在。
“啊——”尖锐的叫声脱口而出。
“咋了?日本鬼子要打进内陆了?!”包租婆手执包包挡在脸上,不时移动着包包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用镭射般的目光扫射周围,似在寻找“敌人。”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宋言颤抖着手指,指着包租婆身后那个一直垂着头,不说话的高大男子。
“他?”
包租婆顺着她的指尖,一看,松了口气,满不在乎地道:“哦,你是说小厉啊。”
“小厉?什么小厉?他是个跟踪狂,一路跟着我到五楼。也不知道想对我干什么。还跟我说什么他是新来的租客。我明明记得你说过,即将搬到5楼的是你家侄子,你侄子压根就不长这样,他说谎。李大姨,赶紧报警!”宋言紧紧捉住包租婆的衣袖。
“这个,是误会呐,他真是你的新邻居。”
包租婆一边尴尬地用力扯开捉住自己衣袖的宋言,一边解释。
“误会?!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要告诉我你家侄子最近整容了,顺便连身高也给整了。我虽然书读得少,但你不要骗我啊!”
好一派胡然乱语,千万别指望她会相信。要是想让她相信,那就让她再重生一次,她最近已经背好好几组中奖彩票号,以作重生后的后备之需。
“小厉不是我家侄子。”
好不容易将宋言的魔爪从自己的衣袖中扯下,包租婆立即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抚平自己衣袖上的折痕。
这衣服可是她最近在专柜里花了一千多买的,才穿了两次,就被这死丫头给揪出痕来了,她能不心疼么。
“那他是谁?”
“租客。新来的租客。”
待她稍稍抚平了一些折痕,包租婆这才继续道:“我家侄子临时调职了,所以我就把屋子转租出去,前两天小厉打电话来说要租,我就转租给他了。”
“啊?”
宋言闻言惊呆了,半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回神。
这坑法,她能抗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