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多子从云南回到苏州时,这时已是12月底,江南刚下过第一场雪。按原来商量好的,小成子从新疆换得皮毛、药材后直接去京城交给那拉世子。再从京城顺路带些时兴的头饰绢花、高级糕点等,估计也就是这几天要回来了。
小多子将部分货物卸下,准备交予林东晓月他们在苏州、扬州的店铺中销售。
吃完晚餐,小多子从自己的包袱中拿出四双鹿皮靴,对林东、晓月说:“嘿嘿,我也不知给你们带什么礼物,看主子对云南的鹿皮靴很喜爱,就给你们四人每人带了一双。”说着,递给晓月。
晓月接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很是喜爱。林东在一旁问:“你们这次去云南不是进了鹿皮靴吗?都和这种一样吗?”
“这种算高档的。我也进了不少。主子不在,我也不好做主。这四双是我自己买了送你们的,放心穿吧。我还进了一些普通点的鹿皮靴。还有药材,还进了些云南普洱茶,你们试着卖卖看。你记得要把每种货物的销量登记清楚,咱们下次就知道那些好卖,可以多进些。”
林东和晓月都点头。晓月顿了下,难过地说:“好的,你放心吧。主子那你多留点心,也不知道她过年怎么过?这么多年每年大家都是在一起高高兴兴过年!”
小多子听了也不由眼睛有点红:“放心吧!你知道主子最喜欢的就是练武,我们只能尽量配合她!咱主子的性子,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说不定躲哪正吃美餐呢!咱按主子的吩咐,多做点善事,就当为主子积福了!
对了,为不影响那拉世子那边的生意,我决定明天就和张远一起动身去京城。估计二十天左右回苏州。你们转告下小成子和晓霞,让他们接济平民和乞丐。告诉他们,一定要做好这件事,主子特意交代的!”
接下来,小多子兴致勃勃地和林东、晓月谈起小天赐,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巴拉巴拉半天还意犹未尽。
帮忙卸完货后过来的张远听了微微笑,心想:多公公估计只要遇见熟人都要将小天赐拿出来说说了。不过,按多公公所言,小天赐还真是不一般的聪明,说不定真是文曲星下凡呢。心里想着,口里不知觉地就将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小多子手往腿上使劲一拍,激动地大声说:“是吧?你也这么认为?是吧?看吧,张远他可是武术世家出身,看问题就是一针见血,高明!林东、晓月,你们说,天赐是不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你们说?”
拜托,你都这样了,人家敢说不吗?人家两口子新婚燕尔,正腻歪甜蜜得很,可不想找搧。夫妻两以最诚恳的最认真的态度非常齐心地说:“小多子说得太对了!天赐肯定是文曲星下凡!”晓月还加了句:“主子的曾祖父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天赐是他的重孙,以后肯定至少是三元及第!”
小多子听了很满意!不过,又觉得哪有点不对,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反正大家一致认为天赐是文曲星下凡就对了,想起自己临离开时,小天赐对自己依依不舍,心里又痒痒了,觉得还应该再说些什么??????
林东和张远都在想,科举最厉害的不就是三元及第,那已经是撑顶了,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吗?咱倒底是粗人,晓月跟着主子见多识广,知道的自然就比我们多!两人都想不懂就问,多长些见识,免得将来出去给人笑话,可小多子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一直在唾沫横飞地吹嘘,小天赐如何如何喜欢他,临走对他如何如何依依不舍······
小多子和张远紧赶慢赶,第八天就到了京城。直接将货运到那拉世子找的铺面。那拉世子早交代好接应的人。卸货时,那拉世子得到消息赶过来。告诉小多子,小成子昨天才离开京城。
小多子拍了下脑袋,都怪自己。大家都想早些回家,最后一天辛苦点都愿意,为了赶上今天早上进城,昨晚自己带车队连夜赶路,到城门后,就宿在城门外不远。估计就是自己黑夜赶路时,和小成子错过了。
那拉世子派人庆典、查验货物时,自己和小多子在铺子的休息室闲聊。
一边晃荡着翘起的骡马脚,一边要看不看地睨一眼小多子:“小多子,爷要恭喜你家主子了?”
小多子看到这位主子,头皮就发麻,这位最是腹黑,不知又在下什么套呢!你说自己主子好端端的将价值二十万的房地产契约送给你,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拿人手短,软和一点吗?怎么每次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不怪是京城有名的厚脸皮!
“世子爷恭喜我家主子什么呢?奴才还要恭喜世子爷,小成子和我这次走货都比较顺利,托世子爷的福呢!”小多子字句斟酌地说。
“放心,爷不会少了你们的银子,爷也想做长久生意呢!看你也不知道,镇南王爷后继有人了!”那拉世子冷着脸说。
得,这主子一言不合就翻脸。小多子听后脸色也不好:“镇南王爷怎样关咱主子什么事?桥归桥,路归路,咱主子跟他不搭界!咱主子神仙菩萨一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些小人扯上关系?您知道奴才这次去云南看见些什么吗?”
小多子做着手势:“好些苗民身高不过三尺多一点,脑袋这么大,脖子都看不见。有的却这么粗的脖子,看人时,一眼只看他脖子去了。基本个个面黄肌瘦,咱主子免费送去海带,可以治大脖子病。又带去食盐、粮食、农具、书籍,还准备找人去云南教他们种地,咱主子这才是爱民如子!这是大爱!”
那拉世子听了不由坐直身体:“小多子倒底见识多了,说话都一套一套的了。得,你家主子是好人,爷也不是坏人!爷以后会多照应你家主子的。
太后在贾侧福晋生下儿子后,立马就下懿旨升了她做镇南王妃。你说你家主子要不离开,她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得喊你家主子做娘,那贾侧妃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当上王妃了呢?比起当上王妃,损失那么点银子算什么?”
“奴才知道世子爷您是好心!不过,您想想,我家主子那性子是眼里能揉沙子的吗?再说,那姓贾的贱人惯会笑里藏刀,阴险得很。我家主子可不愿跟她这种人在一起过日子。我家主子说,那叫浪费光阴,虚度年华,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小多子一点都不为主子可惜。心想,你们要是有我家主子的奇遇,恐怕拿个皇位给你换,你都不愿换!何况是小小的镇南王妃!”
“爷也就说说,只要你家主子高兴就好!不过,小多子,不是也偏心,你说那姓贾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呢?难道是她姓贾的缘故?”那拉世子正经讨教的样子。
“是的。至少我们遇见的姓贾的都不是好东西!贾贱人父女、她族叔杭州知府贾仁泰,还有小的以前听书说了个坏蛋叫贾世道,还有《红楼梦》的贾家······
那拉世子发现自己可乐了。你说你和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小太监能谈到一起吗?这不,《红楼梦》里的人物都算上是他认识都人了。“小多子,那姓贾的女人昨派管家去我们府上商量,想从老爷子手上买回那8间铺子。”
小多子一听,心想,这应该只是告诉我,转告我家主子一声,没作声,准备继续往下听。
那拉世子不乐意了:“你怎么不吭声?”
“世子爷想要奴才说什么?”小多子诧异地问。
“你从镇南王府出来,帮爷想个主意!”那拉世子很信任地望着小多子。
“世子爷,您可真看得起奴才!奴才一直都是主子怎么吩咐,奴才怎么做。什么事奴才必得先请示过主子才敢做的!”小多子赶紧跪下。
那拉世子连忙起身,扶起小多子:“你说你好好地说着话,跪什么跪呀!我不就真心想和你商量商量吗?至于吓得这样吗?真是!”
“世子爷,不用商量,您有什么要吩咐奴才的,直接说就是,奴才只要办得到的,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的能力很有限,基本上你说的我都办不到。小多子心想。
“那我就说了。你今晚做江南盐商,去好利来赌场,到时我们演出戏,我把手中八间铺子作价80万抵押给你!若是镇南王府愿意80万两银子赎,我们就卖给他,我分你20万。最少也要60万,我分你10万。若镇南王府放弃了,这事就完了,爷就当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那拉国舅爷直接拒绝镇南王妃不就好了吗?堂堂皇后还怕了他个才封的王妃不成?”
“说你小子不读书,这叫避敌锋芒,只能智取懂不懂?你不想为你家主子报仇呀?只叫你演出戏,不费吹灰之力,就赚20万,你主子不是乐善好施吗?你不想着为你家主子赚钱,光想着去大把大把的施舍,哪天你主子就喝西北风了!做人奴才要学会主动帮主子分忧解难,懂不懂?”那拉世子慷慨激昂说道。
最终,小多子被说服。当晚,在好利来赌场管事和几位赌友的见证下,将8间铺子作价80万两银子输给了化名钱多多的来自浙江宁波的盐商。
第二天,镇南王府管家再次去国舅府商量赎铺子的事,一脸苦相的国舅府管事接待了他,说:“别提了,这事是没指望了!”
镇南王妃管事大惊,心道,昨天不还是留的活口吗?怎么一下子突然就不行了?王妃可是志在必得的。忙问:“发生什么事了?看兄弟你面色不好?”
“唉,我们世子爷昨晚在赌场将那8间铺子给押给人家了。这不,世子爷现在在祠堂跪着呢!”国舅府管事无奈地说。
鲜艳出炉的镇南王妃贾薇急于办成这事,好在皇亲国戚面前长长脸,而且她还提前告诉了太后,准备赎回镇南王爷名下被庄清瑜骗去的8间铺子,太后直夸自己贤惠大度。
得到管事回来报告的消息,急了,想到对方只是小小的盐商,自己族叔又在杭州任上,底气又足了:“你去客栈会会那叫什么钱多多的盐商,告诉他只要他识趣,以后他要办盐引可以找我族叔。”
管事奉命前往,本以为这事会很顺利。没想到,那胖乎乎的盐商,软硬不吃,只认银子不认人,还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是一介商人,无利不起早,你要真想要这八间铺子,就拿80万两银子来!
不然,我慢慢一间一间地卖,只要放出风,我手上有这些地段的铺子,就是10万两一间,那些外地进京,急于置产的商人、地方官还不抢着要?还想爷降价,当爷傻子呢?爷知道你有来头,那又怎么样?天子脚下,你们还想造反不成?那拉世子爷赌场赌输了,不也得乖乖把铺子抵给我?”
管事耐着性子,好说歹说,盐商就是一口咬定分文不降!管事只得回去报告。
贾王妃以前在家主要精力都在琴棋书画上,虽也学了管家,但对外面行情并不了解,听说盐商明天就会将铺子放出去,一间要10万两,以前在家父母也曾聊过,京城铺子价格不断上涨,好的地段的铺子有钱都买不到。问管家:“咱们80万买,比起市价,会不会吃亏?”
管事皱着眉:“不好说!照理。80万是贵了,可那些地段的铺子很少有人卖出。奴才也说不好现在值什么价位。”
想到若自己没把这事办好,太后肯定会不高兴。太后可是自己最大的后台!即使自己生下来镇南王府的唯一男丁,照理镇南王爷应该感激自己,关心痛爱自己,可镇南王爷就连对孩子的态度都很冷静,对自己虽有关心,但绝不疼爱。也迟迟不见他请封世子。
贾王妃咬咬牙,对管事说:“就80万吧!你去把铺子的契约带回来。”
管事犹豫:“王妃,要不要再等等,和王爷商量一下?”
贾王妃不高兴了。心想,若真等他回来,他若是反对,到时得罪太后的还不是我?他可不会为自己辩解半句:“难道本王妃做不得王府的主?王爷可是将王府的管家权交给了本妃!”
管事无奈,问明银两如何调动后,离开办事去了。
就这样,小多子莫名其妙地就赚了20万两银子。看着手中的银票,小多子有种焕然如梦的感觉。他想,一定要尽快向主子报告这个好消息!那拉世子则在想,既然演戏这么赚钱,他是不是应该再找下一个目标呢?镇南王爷你杯具了,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