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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祭礼(二)

陈浩迷糊睁眼,一觉醒来已经入夜。借助天上月光。摸索着起床,向炼丹房走去。远远的,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爷爷!”陈浩走到老道士跟前,垫起脚,伸长脖子向一口高过头顶的大缸里看去。底下熊熊火焰燃烧正旺。算算已经煮了不下三个时辰的大缸里。沸腾的水面不断翻滚冒泡。数种草药相互融合,将原先乳白色的寒潭水染成漆黑一片。散发出浓郁的药味。也说不清是好闻还是难闻。味道有点得怪怪的。

“小家伙醒了?再等等就好。”老道士脸上印着火光,每隔一会就投入一把药材。短短几十分种,“阳心草”“火莲根”“黄天叶”这三种药性纯火的天地宝材依次落入大缸。不多久,漆黑的药液剧烈涌动。发出点点红光。空气中温度骤然上升。热浪逼人。陈浩吓得后退几步,生怕沾染上一滴。

老道士气定神闲,对着陈浩笑笑示意不必紧张。稍许后,从身上拿出一个玉瓶对着水缸上方倒入一滴近乎实化的浓稠“地心炎”。

暗红色地心炎慢慢滑落,厚厚的大缸中透出一滴火红。而后便沉入底部。陈浩心叹神奇,见老道士脸上依然挂着一副轻松的表情,耐不住心痒。小心靠近。

才刚迈出一步,那点红光突然炸开。将水缸震得东倒西歪。接着一道火光如烟花般喷射而出,直达百米,而且有四射之势。“我草泥玛,吓死爹了。”陈浩一溜烟跑出老远,脚下一绊,差点摔跤。

老道双手结印,化出一只蓝色寒冰巨掌。

“收”道音入耳,那巨掌凭空出现在火光上方,五指勾起。渐渐扩散的火光迅速合拢。“镇。”老道士抬眼望天,将火柱笼罩后。挥动巨掌直直拍下。然后紧按住缸口。不让药力流逝。从陈浩角度看去,沸腾的药液已经消失。变成了开启灵智的火焰异兽,在老道压制下疯狂挣扎。

“小家伙,趁现在,我送你进里面。”惊心动魄的场面,老道士应付自如。一指一点间悉数镇压。

“NO,NO。NO!”陈浩菊花一紧,连连退步。看到一口大缸时,陈浩就猜疑老道士不是在炼丹给自己吃。心中不安的预感随着老道一句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口大缸的确不是用来炼药,而是要炼自己。

狂暴的火焰足够在将金刚石瞬间气化。陈浩并不认为自己能在里面待过一秒。老道士虽然修为超绝,待自己也如亲人。可这不科学啊!

老道士即听不懂国际通用语言,也不会管陈浩心里在想什么。一把抓过正准备转身逃跑的陈浩就往缸里塞。扔进去后那只蓝色手掌又重新盖上。

一直向蓝色巨掌爆冲的火色药液在陈浩跌到缸内的刹那,像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宣泄口。争先恐后地杀向新目标。

“哦,烫死了,呀,烫死了。爷爷,快放我出去。”火焰如针刺般在体表肆虐。痛的陈浩在缸底不停打滚。药液紧紧依附在身体每一处。顿时,陈浩就变成了一个人型火球。而最里面一层药液透过毛细孔,强行挤入皮肤。融入血液,游向身体每一处。

“砰砰砰”陈浩犀利惨叫,紧握双拳,拼命拍打缸壁。唯有手中传来的剧痛能稍稍抵挡。炙热的火焰煅烧神经,进入脑海。撕扯灰色的灵魂。

随着疼痛加剧,陈浩白净清秀的小脸异常扭曲。双拳血肉模糊。药缸中渐渐传出一股血肉烧焦的味道。

“静心盘坐,以“梵衍真诀”化解。”就在陈浩感觉快要窒息时,一声道音由心发出。顿时陈浩脑海一片清凉,杂乱的思绪纷纷退出。满地挣扎的陈浩犹如抓到水中稻草。强忍疼痛,双腿盘坐。

梵衍真诀是上天宫镇宗之本。九州大地威名赫赫。在心法上天榜内名列前十。修炼至顶层,天地同体,元力生生不息,一呼一吸便可改变一方天地规则。全篇分应天,坐道,化神三卷。每卷又有上,中,下三个境界。

对与陈浩,老道士自然是倾囊相授。只是每次修炼时,才刚运用心法调动外界元力入体,被封印镇压的两种血脉之力便会如同火药桶般瞬息爆炸。这也导致梵衍真诀一直不得入门。

陈浩定心静坐,默念口诀。片刻间,大量的元力就从四面八方钻入身体。两排牙齿咬着舌尖。用力扯出涌向心口的一丝元力,顺着经脉游走。刚走出小一步,被青色长索封印的两道相克力量便在体内猛烈扯动,狂爆的力量直接将微弱的元力无情轰散后,又开始在萎缩的绝脉肆意破坏。

陈浩闷哼一声,七窍顿时血水喷溅。直击灵魂的痛楚让陈浩一阵晕眩。“该死的臭老天!”恍惚中,陈浩怒吼一声,咬破舌尖,拼着五脏六腑尽被火焰融化的结果。调动精神力又继续小心靠近元力。

强忍令人神魂裂的痛楚,陈浩骤然发力。快速将元力拉进心法运行路线。可惜结局还是一样。

几次强行试探后,陈浩体表遍布已的结痂血水。精神力同样枯竭的他,再无一丝力抗争。体内的红色药液好似岩浆般一路流过,撑破血管,腐蚀血肉。最终到达五脏六腑。陈浩体内千疮百孔,所有器官都已移位。

“啊!”在持续不断的折磨下,陈浩五指撕扯身上血肉,头部猛烈撞击缸壁,有心求死。再无法承受这地狱酷刑。

“天下生灵亿万数,然有缘修道者不过万一。但凡证道通天,无不历尽劫难,看破生死,踩数人之首,鹤立群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心存侥幸,心智不坚者断无登天时。切记切记。”老道士心有不忍,可还是用“清神音”重语劝说。祭礼看似修身,实则重在修心。普天之下,资质悟性惊艳才杰不计其数。唯有通过祭礼之人,才算真正半只脚踏入人上人门槛。

陈浩神智枯竭,只剩下本能反应。老道士的铿锵戒言如同炸雷,贯穿脑海,久久不散。

“苟活一世,屈与人下,尽受庸人扰。这一世绝不甘心再做平凡人。”陈浩五脏俱毁,经脉断裂。身体不受控制无法坐起。却无碍心中的那一抹坚定的道心。

药液不知不觉尽数钻入体内,陈浩身体膨胀成一个圆球。血液不停地被排出体外。只需轻轻一戳,就会炸开。情况越加糟糕,陈浩却心神却在老道梵音之中趋于安定。富有节奏的呼吸暗合天道。六识闭合,陈浩用心感悟着虚无缥缈天道。对于修行,似乎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哎,还是撑不过了。”老道士开启天眼时刻关注身体的每一次改变。可惜陈浩体内狂爆的生死两力一直阻挡着药液与元力融合。任由身体再损伤恶化下去,便是老道士也无力回天了。叹了口气。收回巨掌,准备将药液逼出陈浩体外。

“吼!”说是迟那是快,就当老道放弃时,一声龙吟在缸内响起。

“这是什么?”老道收回手掌。皱眉观察。兄见陈浩身体笼罩与老道第一次捡到他时同样的金色光芒。耀眼夺目的光芒中还散发着强大的龙威。

“汪汪!”远在院子里睡觉的大黄狗从地上炸起。朝炼丹房方向一通狂吠。

金色光芒化成龙形,张开嘴巴大口吞噬红色药液和周围的元力。异动将已陷入昏迷的陈浩惊醒。觉查到这股能量后,奄奄一息的陈浩自觉运行梵衍真诀,引导金色小龙顺着心法路线游走。

天无绝人之路,在小金龙游走时,绝天脉中缠斗不息的生死两力顿时各自散开,乖乖地躲回老道士下的封印之内。

不过尽管死里逃生,神秘的小金龙却十分霸道,难以操控。陈浩尝试多次后,才发觉这股神秘力量对祭礼的药液和元力很感兴趣。多次迂回引诱后,这倔强的力量终于进入正轨。像个贪吃的孩童一路走,一路吞噬。

随着金色小龙游过,损坏的经脉再度打通修复,而且比原先扩大,坚固了几倍。完整绕完一圈后,小龙就又不再受控,扭头在陈浩体内乱窜,寻找其他食物。

渡过最危险难关后,陈浩长舒一口气,经脉内的元力在神秘力量离开后继续停留在梵衍真诀的心法路线内循坏。体外吸取的元气也终于可以剥离一小部分引入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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