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间,所有人都抿着嘴唇,神情严肃,大有和入侵者决一死战之情形。最近身体一直处于滑铁卢的事态,在别人眼中几乎是弱不禁风,但是这一切都是假象,因为逃离这里,才是活着的中心思想,别相信身边那些逆来顺受的老实巴交的家伙,他们只是在忍耐,不要直逼他们脆弱的底线,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太阳在释放着一天当中最后的能量,但对太阳来讲,它的意义就在于挥霍所有的能量,直到末世的毁灭,所以见证人类毁灭,不是人类本身,而是澄明的日月。
已经了解了城镇的大致面貌,基本是个不规则的梯形,由于是四面环沙漠,城镇本身也没有特地的去建设防止入侵或者逃跑的防御体系,也对,其本质‘植树人’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他们,从本质上讲是有着坚定信念的行为者,但对不毛之地来讲,一味的坚定真的换不来所憧憬的未来,必定事在人为只是一个成语释义,面对陷入绝境的沙化土地,仅靠几十人或几百人是不值一提的,因为沙化土地和‘植树人’不成正比,沙丘的前进步伐,不是城镇本身所可以阻止的,即便倾尽全力也不可以用朽木建设成为哥特式的教堂。而且他们眼中没有坚定信念的眼神,而是疲乏失望,这点,对我来说就是有机可趁的。
从这点可以推测出,从么情况就要做什么特性的事情,你可以对你的敌人示好,可以对你的朋友使坏,其结果,只要为你成事的中心服务,那就是你需要掌控的行事风格。到不是无节操的墙头草,两面三刀,我们都要有自己的道德底线,难道不是吗?
真的,难以想象从卫星地图上看到这些在沙丘中这些树林的情形,也许老天忘了这片荒漠,但是事在人为的格言,也不是讲了一天两天的。这里不像宽广的原始密林,密林中充斥着各类动物鸟类的低吟和鸣叫,那种自然感和这片树林独有的神秘和死一般的寂静,都会让每个行进中的人后背一麻酥酥的感觉,他们在树林中到底留下了什么?有什么巨兽在这里屏息凝视的注视着我们,但它就是不愿现身,好吧,我们继续前行。
半个小时过后,或者更久,我们几乎走到了树林的中心位置,大约是六公里处,如果你每天都有晨跑的习惯,那么丈量这种小技巧,就像餐后甜点一般如此简单。然后我嗅到了空气中柴油与聚合物还有树木燃烧的气味,打破囚禁事态的条件终于达成,我想,但嘴角没有任何的浮动,看了白衣少年,他轻皱了下眉头,伏低了身子向远处望去。在林间慢慢的有烟气开始蔓延开来。
“怎么办?”大汉转过头问少年。
“绕过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他的话是在挑明,‘杀了幸存者’。
我想动身,但少年制止了我,只能看几个人像狐狸般敏捷的消失在了树下的阴影之中。很快大汉便返回到了我们身边。
“一架小型直升机。”
“航拍?”我下意识的说了句,。
少年看了看我,‘啧’了一声满面狐疑的看着大汉。“有生还者吗?”
“半径两百米内一无所获,应该加多些人手……”大汉止住话头,静等下一步指示。
“不明者的入侵,一定要处理的快速谨慎。”少年神情凝重,他眼神的余光瞄了我许久,似乎在试探我的反应,但真的一头雾水,入侵者一定不是找我来的,来之前他们逼我写下了去国外旅游散心的书信,所以……但这感觉太好了,但是不是说好……怎么会坠落?。“让后勤抽出人手,进入密林一区马上搜索,即使入侵者死了,也要找到尸体,马上。”
从没看到少年眼中发出凛冽的光芒,如果那个人被找到了,他会生吞了那家伙,这些人的行径,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他们了。
我们,我和少年一直走在散兵线的最末端,出于任何原因,他们也不会把我当作自己人,就像白细胞吞噬细菌一般,所得到的只有排斥排斥,再排斥,如此这样我也不在乎什么。回想起来,自工作以来还从没过这样的生活,没有压力,三餐全有着落,每天无非是看喜欢的小说,参加劳动,即便劳动也不过是看他们植树,而我则是一个劲的灌溉浇水。也是我喜欢固定一成不变的工作,也不是全然的机械动作,只是在某种意义上,我更喜欢一定数量的工作。比如一天谈三个件事情,和六个客人会面,吃下三顿饭。反之讨厌不定量和承诺得不到的兑现。
对诺大的林子是有一定概念的,比如解放军在山中剿匪,志愿军在雪原林地中的战略伪装,一座原始森林瞬间就可以吞噬几个师的兵力,更何况几百人在密林中?当然白衣少年也是狠得要领,他让众人三人一组,最多五人一组,而且每组最多相间二十米,也就是说,在这个大扇形面中,所有的人几乎全是谁都可以看到谁的,他们平摊了广角视野,而不是一大堆人盲目,重复的去巡查一个一个的疑点,我只能说,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他们不死,也会处死我的。
看到了直升机,至少是一个轮廓,大概是架MD500?那里站着的是一直‘守护’我的那个大汉,我们四目相交,又是一脸周扒皮管家的死相,但这次我没有示弱,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他。有些事真的要讲眼见为实,尤其是它可以为你带来一丝曙光般的希冀,非去不可我想。
“有什么不对吗?”
“没。”我依然跟在少年身后,不露半点疑虑。“看护我的人,他是做什么的?”
“看护你。”
“以前呢?”
“你觉得他怎么样?”少年步调突然加快,前方有人向他招手。“说说看。”
“他以为什么事情都是他可以把持的吗?”脚下的地面颓然变的陡势起来,脚下踩到一个尖锐的石头尖,由于脚下难忍的巨疼,身子极速向前扑去,面前就是一根十几厘米的锥形石笋,这下完了,不等我担心后怕,少年反身拉住我的手,把我扶了起来,力度之大难以让人想象,诧异的看着他,他只是浅笑一下。
“他是拳手。”少年边走边说:“不是在拳击台上那种在喝彩声中获得一切的。”他们发现了树枝上的残留的衣角碎片和点点血迹。“他受伤了,一定跑不远!”草上有些许斑驳血迹,他弯下身子,试了下血液的粘稠度,丢了魂似的向反方向望去。“不对,魏甫,去龙佐的住处,你也来!”
和魏甫一起的几个人向我的住处发疯似的跑了起来,这架势似乎他们后面有美洲豹在追赶一般,少年一脸阴毒的盯着我,五官极度的扭曲,他一直是这副模样还是杀意已决?
“你也来!”他看着无动于衷的我,众人也停下步调,像涣散冬日里的食草动物。“接着搜索!找到个个人!别傻愣着!”众人这才回过神。
在镇子坐上了全进口的SUV,这还是头一次,真皮坐椅,奢华的仪表盘,也就几分钟,便来到了住处,少年几乎开到了一百八十码,也对,街道上没人,有的只是停在路旁的破败汽车。
“有发现吗?”
魏甫摇了摇头。“也许就是他所说的,只是航拍坠毁的?”
“也许?所有的事情不可能有也许,全是必定性,我在这里的必定性,你的,他的!”少年沉思一下,眉头紧锁,太阳穴的青筋都突起。“让挖掘机把这推了,再给他找个新住处。”
SUV一路绝尘的开走了,很快挖掘机‘隆隆’驶来,低矮的平房不出两分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重新给我找住处的这段真空期里,我溜了出去,街上真的没有任何人,这就是活生生的鬼城。季节更替到了秋天,空气中夹杂着晦涩的凉意,不禁立起了衣领,仰天长啸出了荒漠中回荡起嘲讽的回音,也找不出任何活物对我的回馈。
走进一家路边的咖啡屋,店面装饰得不错,只是屋外的绿色太阳伞像已经凋谢的百合花。坐在乳白色的圆桌前,看着吧台上陈列的各色公仔物件,与世间的隔断就像这鬼镇,你可以看到摸到但却无法离开。想起不该记起的东西,遗忘的和被遗忘的事情,就像雪盲症如影随形。
想哭,但哭不出来,不是找不到理由,只是要三十的人为自己而哭,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刚走出门,就和一个男子撞个满怀,他头也不抬的跑进了更深的街道。之后一大群人向我奔来,他们看都不看我,就追了过去。
这是才注意到天上悬浮的监控幽浮,不禁胆寒三尺,但又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有原路返回。伸手揣进衣兜,才发现一部移动电话,那种心情像溺毙的落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随便找到了个角落,抬头检查附近是否有监控探头之类,证实没有之后,马上分解掉移动电话,又把SM和SD卡用一张旧海报藏到了旁边一块花岗岩下,刚起身,大汉就站在我的面前。
“回到你的住处,跟我来!”
回头努力的记起这个快递公司和这个街道的位置,他们将一个黑色的套袋罩到我的头上,然后押到一台车上,随后引擎发动……
和外界联系,不然会死在这里,这种感觉来的这么突然,又那么的强烈,这一刻中立要土崩瓦解了。
还要找到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