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理由来上课……”个子不高但身材苗条的授课女郎看着我们,或者是我,和一群十几岁的孩子们一起上漫画进阶课程着实有点奇怪。同学们扭头看着我,我则只是盯着授课的女郎,看着她胸前的名牌,但视线纠结,看不清楚。
“接着上一讲,我们来谈谈,在绘制人物动作时”她用一种极不自然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后者仍然包含深情的望着她,她把我视为空气接着讲:“骨点之间的位置关系就成了人物动作的关键点,所以……”她拿起水性笔开始在黑板上勾勒起以圆圈和线段都成各色人物动作的简笔画:“想让一个人物栩栩如生我们所做的就是要勤加练习关节点的绘制,动漫人物不是瘫软的海绵宝宝,他们和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有跑跳迟缓等各色鲜明的动作表现,大家,先练习一下。”
十五分钟过后她让我们停下,几个‘同学’展示了他们设计的武术动作,舞蹈动作以及各种很有张力的动作,她做了很客观的评价,其中没有任何对错倾向的评判,这点我依然看在了眼中。“对动作的掌握需要循序渐进这个是你们课后的任务哦,勤加练习就是重点,这一讲最后的命题是人体绘制,其实很简单,我们可以用长方形来概括人体,可以将人体的主要活动部分区分开来,大致有……”她笑眯眯的望着我和同学们。“都有哪些部位呢?”
没人举手大家七嘴八舌的讲着。
“颈部!”
“胸部!”
“臀部、腰部。”
“那是屁股!”不知谁说的,惹得我们哈哈大笑起来。
“嗯嗯,很对除了将人体用长方形来表示。其他的部分,也可以用长方形来表示,这样在绘画好似我们会下意识的增强画面的立体感,其次阴影也可以加深立体感!”她用总结式的口吻结束了这节课。
“老师辛苦啦!”天晓得怎么会脱口而出,说您的联系方式才是正题啊,结果十几个同学也异口同声的讲……我去。
“老师您等下!”我极度殷勤跟在女郎后面,双眼从她肩部慢慢经过纤细的腰肢最后瞄上了左右摇摆的臀部,走廊上一定有人注意到我了,把名片塞到了她的手中,胸口的心脏像个蹦跳的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的走掉了。
和妻子一直相处的不错,说真的也有几位逢场作戏的女人,但是就在这几天,在一个熟人开的酒吧里遇到了,大约是半个月前,我和朋友在二楼可以俯视一楼的吧台趴在那里喝酒。谈的无非是些可有可无的笑话杂谈,谁谁怎么样,***和他的鲜族大军的动向啊,等等的。也就在百般无聊之时,我猛然的止住了话题,就像在回音壁里突然消除掉空气一般,愣愣的看着身穿白色短礼服的她,手上戴着黑色的短手套。四周围仿佛被黑洞慢慢吞噬掉了颜色一般,心跳,脉搏,血液的流动,呼吸的频率,全部在那一刻被她打乱。
和朋友说了下次见,带上外套,快步的走出了酒吧,九月份十点多的夜晚总是有一丝凉意。站在人山人海的街边,想要遍寻一个身着白色洋装的女子,着实是大海捞针,一种和真爱擦身而过的遗憾顿时笼罩我的全身,四下张望,眼光掠过街行的人流车海,停到了远处十字路口的交通灯,无所收获,又看去另一侧,只看到一台她坐在一台白色的大众CC轿跑上,交通灯也要变成绿色了。不由多想,我坐上莲花汽车,启动引擎跟了上去。
行进中的引擎发出强劲有规律的轰鸣声,我的心情则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找不到出口,CD唱机里的轻音乐像腾蔓一般给我带来的只有漂浮不定的罗曼雾霭,不禁意的我点上了一颗大卫杜夫香烟,和她的车子保持着三四个车距,就在遐想宁琦的时刻里竟然更丢了那辆CC。望着一天金黄光带的世纪大道,它直通向晦暗无边的山区,感觉上好像希望被什么远古的巫术极速被摄取。
想打电话给宁琦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是打了过去。
“在做什么?”
把车子停到了路边的车位上,尽可能的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仰望你个天空,墨蓝色的帷幕,那种阴郁的感觉我无法抗拒。“在外面,你呢?”
“在家呀,你还在小焕的酒吧里?”
“没……啊,现在在海边。”
“你想去哪?”
“只是现在不想回家。”我吸着烟按照心里所想回复。
“哦,那我先休息了。”宁琦随之挂上电话,她听筒对面就是沉溺的空气。
我讲电话用力的丢向副驾驶,咬牙切齿的咕哝一句,闭上眼睛做起了深呼吸,理性告诉我车子不能一直停在这,所以把它开去了银滩,白天喧闹繁华的银滩晚上却像通向冥界的亡者之路,空旷寂寥的沙滩上只有一波波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单调的声响,深夜大约十二点左右大雾开始从遥远的海平线徐徐蔓延开来,头发被雾气沾湿,不过多久连硕大的月亮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包括我的影子。雾中有一种空洞飘渺的声音他们在交谈,用我们无法感知的波段,我摒息凝视想要得到答案,但却事与愿违他们说的什么我完全不知所以然,而这时雾霭中却透出了橙色光照,起初是朦朦胧胧抽象的光团,渐渐的它开始实体化,是一台车子的前灯,很快它就停在了我的面前,引擎轰鸣,是一台德系的SUV,没有LOGO,但看的出似乎是梅赛德斯的G55,崭新的银色车身,而且没有牌照。很快车门打开,从副驾驶走下了一个体态健硕步伐轻盈的中年男子,我在想有什么会在晚上戴墨镜?不由多想,他敲了我的车窗。
“什么事?”叼着香烟语气有些爱搭不理的腔调,难道大半夜在沙滩看海也触犯了什么律条?还是着沙滩是私人领地,全然的没听说过。
“喝了多少酒?”
深吸一口烟气,沉沉的压入肺中,在缓缓吐出。“没多少。”
“可以开车那就好办,只需跟着我们,你就会到达想到的地方。”口吻毋庸置疑,有点像牧师布道时的样子,这也正是我讨厌基督教的一点嘛。
SUV迅速的调准了车头,消失的无影无踪,要跟上去并不难,单开刀城市主干道上才发现整个城市全部沉浸在大雾之中,城市像个熟睡的婴孩般安静。
USV开得飞快,像一只银箭在街上穿行,我黄色的Elise紧跟其后,开到了一百码才勉强跟得上那台SUV,行车大约四十多分钟,G55的尾灯不见了,哪里去了?我停下车子,看着周围的大雾,下车后大雾也渐渐散去,这是鸣琴山附近的别墅区,记得是大多数富商和各大驻外公司高管们喜欢的封闭式社区。
“龙先生,这边请!”
刚要吸烟,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站在一座像维多利亚式的别墅:“请来这里!”他的声音没有半点高高在上,也没有一点点的谦逊卑微,只用中性的声调来引导我。
客厅宽大高雅,天花板上装饰着水晶吊灯,一部极端的夸张的平板电视被镶嵌到了正对洛可可式沙发对面,客厅右侧靠近通往二楼楼梯那放着一个长约三米高约两米的落地热带鱼缸,里面全是些五彩缤纷叫不上名字的鱼,鱼缸右侧是两张梵·高名作的仿制品,左侧靠近电视柜的博古架上一侧放着威士忌和红酒,另一边就是钢琴比赛的奖杯,我还在愣愣的看着周遭的一切,一个轻唯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过来。
“你刚才在找我?”
看着她,这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这是哪?不好意思,我……有点累。”
“那就坐下吧,要喝酒吗?香槟可以?”
“好的!”
她还穿着那件白色洋装,曲线暴露的恰到好处,动作优雅也不缺乏速度,打开香槟盖子,拿出大号的郁金香高脚杯:“这么晚,为什么不回家?”
“看到了你。”
“我?”女郎说着递给了我杯子,然后坐到了我的对面:“你妻子不担心你吗?”
“也许有人比我更爱她?反之她更爱别人。”
“亘古不变的命题难倒了所有人,也包括你我。”她示意我喝酒,我照做,就是死我也不想选择,这糟糕的一切。“和我聊天,你是个怎样的人?”
“我?”
“对,想了解你。”她轻轻的换了下腿,接着抿了一口香槟。
“对妻子而言,我不够优秀……没有努力的维护我们的情感。”喝着酒,开始回想躺在我身边的宁琦,她弯弯的睫毛,翘翘的嘴唇,还有她迷离的眼神中透出无法掩饰的忧郁,那通常是对某事看不到尽头情况时才有的。
“她是不可能为你改变的,人人相处,即便是妻子,她流动着的血液,也是别人的遗传基因使然的,我们或者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延续血液中的遗传基因,换句话,我们是永生不死的,但是内心,连我们自己都很难了解,更何况是你的另一半。”她从咖啡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瑞士军刀,若有所思的放到了桌面上。
“我一直梦想着成功,却又不想倾注全部的努力去为成功打下基础,我是投机主义者,今天的位置,也是靠处理人际关系得到的。”
她点头表示听着。
“成功是需要酝酿,就像雏鸟,羽翼丰满后总是会翱翔蓝天之上的……”松了松领带。“我可以脱掉西装吗?”
她耸耸肩。“只管你喜欢就好。”
“总觉得谁可以帮我一把,让我免除一切纠结复扰的麻烦,像个小孩子,一直躲在屋檐下观看这世界,才发现自己是不健全的……”想起宁琦,就不得不说下她。“我妻子,她把我带进现在的公司,她帮我处理公司里的人际关系,很多客户也是她给我介绍的,久而久之我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觉得这是周围人应该帮我做的,也就是近期才发现,我已经三十二了,竟然在吸取比自己小四岁的妻子,我是什么?”
“这就是夫妻,各色人走到了一起,建立了家庭,家庭建立起了社会的体制,有些人一生都要尽心付出,但有些人只要好好的平稳的待在原有的位置,别去占惹麻烦,女人总是要有人来保护的,我们都很脆弱,就像着手指……”话音未落她麻利的折出刀片,划破了自己的食指,手指上先是出现一个血泡,然后不断扩大最后变成滴滴下落的血流。
抓住她的手指吮吸着她的伤口,她将我拥入怀中……她抽出手指,然后我们抱在一起……
“你相信……我可以。”
“什么?”我仰头看着她。
“我可以为你改变……”
“关于什么?”
“一切……”她整理了下额头前的刘海,低头吻着我的嘴唇。“我叫韩蕊,你好小龙!”
但几年后的发展,她确实为了改变了许多,亦或是自己的人生中巨大黑洞的产生,在这个时空中,一切都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