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陈景天认为自己的演技不错,根本没露出什么破绽;也许陈景天认为方元根本就是个傻瓜,什么都不明白。所以,当方元表示要走的时候,陈景天还是凑了上去,一副我带你来我就负责送你走的高姿态。
方元哭笑不得,这样的剧情,电视电影里面多了去了。接下来无非就是陈景天义薄云天,但是寡不敌众,连累到自己不但被人海扁一顿,身上的东西也会被抢走。完了,自己可能还得掏医药费出来。
不过,现在自己在人家的场子里,如果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话,搞不好人家撕破了脸皮,自己一样倒霉。
于是方元就跟陈景天预料的一样,感激涕零,也许下了重酬的诺言。陈景天撇了方元的腰间一眼,心里想到:“想带我的钱走,没那么容易。”
方元抽着烟,光着膀子走在前面,快要走到铁门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这里有厕所不?想交点水费。”
“那里!”陈景天不疑有他,指点着地方。
“那你在这等等我”,方元说着便向厕所走去。
陈景天想跟着过去,但是怕方元怀疑,只好站在了原地。
厕所里没人。方元有点失望。他看了看手表,确定好现在的时间,然后在厕所里面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还没抽上几口,进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方元心里面一喜,暗道:“就是你了。”
趁那汉子完事后洗手的时候,方元走了过去,对他说道:“哥们,想赚点外快不?”
汉子满脸狐疑地看着方元,没有说话。
方元也不解释,只是把缠在腰间的上衣解了下来,在汉子面前摊开。汉子顿时两眼发出红光。
方元把钱分成两堆,对汉子说道:“帮我办件事,事成后,这些就是你的了。”
“有..有什么事?”汉子被眼前的财富刺激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方元指了指正站在铁门附近抽烟的陈景天,对汉子说道:“认识他吗?”
“这里的老板呗。”汉子揉了揉鼻子,说道。
“你敢过去揍他一顿吗?”方元问道。
汉子回头看了看那堆钱,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你想要他什么?手还是脚?”
“不,不,你听我说完。”方元拉住蠢蠢欲动的汉子,说道:“等会你揍他的时候,要把他带到其他地方去,不用堵在门口。”
“为什么?”
“想赚钱就不要问为什么。”
汉子想了想,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先把钱给我。不然,等会乱起来的时候,你跑了我就白干了。”
“那要是我现在把钱给了你,你直接走了,我怎么办?”方元可没那么蠢,冷冷地问道。
汉子看着方元,努着嘴想了一会,说道:“看来你不是经常来这的人,还不了解我。没问题,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完事了,我自会去找你要钱的。”
看到对方这么爽快,方元也不好意思再怀疑对方。双方交换了手机号码后,方元拿了几叠钱给他,说道:“这些钱你拿着急用,应该用得上。你放心,我不会不接你的电话吧。”
“你不接也没关系,我会有办法找到你的。”汉子也不推辞,接过钱后揣进兜里便走出去了。
没过多久,外面忽然闹腾起来。方元收拾好,探出脑袋看了看情况,只见刚才那汉子正拽着陈景天的头发在死命揍。于是不敢在耽误,趁着没人注意,低下头匆匆地往铁门走去。
走出铁门后,方元稍稍松了口气,先是像没什么事似的顺着胡同走,当走到一处废弃的房子前面的时候,突然就拐了进去,然后找了根比较趁手的木棍,静静地站在了门旁边。
虽然摆脱了陈景天,但是方元相信在胡同外肯定还有人在等着自己的。
大约等了一支烟的功夫,外面忽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以及“砍死他”,“快,追啊”,“打电话啊,让前面的人拦住他”的叫喊声。
“牛啊,既然还能跑出来”,方元心里面暗暗赞道。
声音越来越远,方元扔掉木棍,刚想出去,忽然又停住了脚步。方元忽然想到,如果按原路走出去,刚好在路上碰到陈景天和他的人怎么办?而且这种几率很大。
方元想着,同时打量着房子的四周。这栋房子显然被废弃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房顶坍塌了一半有多,泥沙砖块什么的堆得都有墙顶的气窗那么高了。
气窗!方元看到那个窗口的时候,顿时有了主意。
用各种能找到的东西堆了个看起来还稳固的架子,方元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爬到气窗上,探出头向外一望,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气窗下面既然是一条臭水沟。黑乎乎地水被中午的阳光暴晒,散发着阵阵的恶臭。不过顺着这条臭水沟望去,方元看到了车来人往的大街。只是这距离大噶有二十几米。
方元再往下看,发现臭水沟的沟壁和房子的墙的中间还有五公分左右阔的砖位。这个发现,让方元非常兴奋。这样就可以踩着这些砖位在臭水沟上面走了。
臭水沟的横跨面有点大,方元整个人掉在气窗上,右脚靠着这边的墙,使劲拉扯着左脚,也只是脚尖能碰到对面的墙。
在炎热的中午,臭水沟的上面做这样的动作,可不好受。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方元已经是汗流浃背,额头上冒出的汗更是像流水一样流进眼了,让眼睛疼痛不已。
“呼——”正当方元准备放弃,想爬回到气窗上再来想想解决办法的时候,方元双手扒着的那几块用来借力的砖忽然脱落了。方元还来不及惊叫,就“噗通”一声掉进了臭水沟。
这还不算,方元掉下去是屁股先碰到臭水沟的。结果就是当脚站稳的时候,方元已经被迫喝下了几口臭水沟里面的水。
现在的方元是整个人站在齐腰深的臭水沟里面,七窍流着黑水,头上也不断地有黑水流下来。
既然已经是这样,方元也就认命了,在臭水沟里趟着水往前走,双手举着那个包着十几万的包袱。
“泥煤哦”,方元一边走着,一边吐着嘴里的污水,一边自言自语的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