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过多年以后我们一群人还能这样聚在一起,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各自说着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觥筹交错间,每个人丑恶的
嘴脸连同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两杯酒下肚,我已经开始含糊的有了醉意,嘴里喃喃的念叨什么。不过最后我都忘了。
乔烟站起身,一杯酒泼在我脸上,说:“你疯了吗?!”
我摇摇头,眼前的人晃来晃去,幻化成好几个影子,又重叠到一起。我看着她吃吃的笑“我喝多了,对不住啊好姐妹。”
周围的人影来回晃动,绕的头直发晕,我的回忆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在同一间酒吧,同一个时间,同一种情形,我之所以喝酒,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周硕然跟慕成瑶厮混在一起。
这种事,怎么能让我泰然自若?
可是我没有太大的勇气问他原因,这样显得我天真,不成熟。就是这个原因,我和他的关系不了了之,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来找过我。
流言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人心这东西,针没扎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不知道有多疼。
沈卓安不在,所有的不快乐我只能自己消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女鬼。
像周硕然这种耀眼的人,女朋友经常换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恐怕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被流言这样折磨。
后来,我把各种版本的流言拼拼凑凑,得出一个结论:我只是慕成瑶和周硕然之间的赌注,等到我对周硕然无法自拔时,他再狠狠地甩了我,高调的跟慕成瑶在一起。
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个玩物。
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对周硕然说忘就忘。
他俩时常手牵着手出现在我常去的肯德基店,两人像琼瑶奶奶的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对方,看的让人作呕。
店外热的让人发晕,柏油马路也冒着腾腾的热气,太阳炙热的像是要把人蒸熟。
“卓安啊,你伤好了没?我已经快融化在路上了快来救我。”
一听沈卓安那欢快的声音,就知道她的伤痊愈了。
似乎城市里也有海市蜃楼,在我去了便利店买了冰棍和冰镇水蹲在树底下乘凉的空档,前方一百米处似乎站着一个人,很高,很瘦,我眨巴了下眼睛,那人一闪便消失不见。
一股难受在胃里翻腾,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眼前一黑,便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树从里,那重叠的,怜悯的目光投向我,这才发觉马路对面那对小情侣是周硕然和慕成瑶。
真是恍如隔世,造化弄人。
沈卓安坐在椅子上一边晃着那把粉红色HELLOKITTY的小扇子,一边不住的像我翻白眼。
“还好姐姐我及时出现解救了你,没给人贩子可乘之机。”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潮潮的湿润感倾刻遍布脸颊。
“卓安……我……我被甩了。”
她没说话,扇扇子的力道跟使劲了,显得比我还暴躁。
“那女的是谁?”她说。
“慕成瑶。”
“就是那个走起路来扭的贼厉害的那个?”
“啊?是吧……”我真不知道她这么定义慕成瑶。
“算你活该了,周硕然是什么人?是你这种小渣渣就能随便掌控的住的吗,妹子你还是认栽吧,摊上这俩活宝,你赚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被甩的伤心就直起身来扔了个枕头,直击沈卓安的脑袋。
“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好话呢,没想到这么卖队友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她继续扇凉,故作沉思状,“要不下午打她一顿解解气?”
“我可不跟着你干这么暴力的勾当。”我冲着天花板连翻白眼。
“那就不怪我了。”
没想到下午我就屁颠屁颠跟着沈卓安那个暴力女魔头尾随慕成瑶,并且在小巷子里装成一副社会大姐大的样子教训她说“你以为得到了周硕然的人就能得到他的心吗?”
“那又有什么关系?人在就行。”慕成瑶瞪着我。
我落荒而逃,险些撞到了路边正好路过的行人。
我坐在公交车上紧张地绕着手指,沈卓安打来电话好一顿嘲笑,“真是的,还等着你出手呢没想到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吓跑了,最后还得我出手。”
这夜,又失眠。
顶着黑眼圈到学校,又听说了一件惊天大事,我和沈卓安打慕成瑶的视频被公布出来。什么狗屁提神饮料,还不如一记惊天炸雷让人清醒的快。
“说说你怎么回事!学习成绩差也就算了,安安分分地不捣乱也没人把你怎么样,慕成瑶哪里惹着你了,有打人家的功夫你还不如多看两本书!”
班主任的连珠炮弹真是……天下无敌!
沈卓安站在一旁满脸的不以为然,慕成瑶还装模作样的抹眼泪。
“老师,你这话就错了,平白无故我能打她吗?恐怕她来给我擦鞋我都不稀罕!”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打她?”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为了一个男生就把人家堵到小巷子里一顿教训吧。
“多大点事啊,大不了给我个处分呗。”沈卓安说。
下午广播里整整播了两分钟的处分通知,还象模象样的重复了三遍。
反正我是个差生,站在主席台上“领赏”时表现的不卑不亢。
底下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周硕然站在人群里真是出众,然后,我做了一件蠢得事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去找周硕然。
我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死去活来,嘴里还嘟哝着一些没有智商的狗血台词。
慕成瑶闻声过来,气冲冲地跑过来甩了我一巴掌,吼道“能不能要点脸啊你!”
我抬起头看着周硕然,还幻想着他能反斥慕成瑶然后拉着我离开,可现实是:他脱下沾有我眼泪的校服扔进垃圾桶,说:“你走吧,以后咱们互不相欠,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你也该这么做。”
“周硕然!妈的你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良心啊!”我大喊着,周围的人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看着我出丑。
我真以为他在乎我,事实证明,我真错了。
面对现实,我只能像个泼妇一样骂骂咧咧没完没了,周硕然站起身,说“滚。”
只这一个字,就让我浑身一颤,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