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只剩下无法分辨的残骸,到处都是斑驳的暗色血迹,打斗的痕迹遍布整个祭坛,烧焦的、利器刮挠的、冲击波直接轰出的、还有利爪扫过的……
“混蛋!”血水拼命地彪出来,极力配合着长着双翼的男人的疯狂,“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是吗?”熟悉的低沉而平淡声音响起,里面全是轻蔑,“看来不能留你呢。”
剑光划过,终结了男人的生命。
“谁在召唤我?”持剑的男人再度开口,声音如表情般淡漠,传遍整个空间。“滚出来!到底是谁!”
雨初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火烧似的痛,“咳咳咳……兰飒……发生了什么?”
“你每次醒的都很是时候。”兰飒回过头,伸手将还没站起来的女人拉起来。
“看来我又睡了很久。”雨初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又看了一眼地上几具吸血鬼的尸体,了然的皱了下眉头,“好吧,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雨初·凯奇!你知道!你知道!你每次都是这句话……好吧,我不管你了——”兰飒不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更加抓得紧紧的,但是在一瞬间,他放开了我的手,垂下胳膊,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仿佛刚才的那些只是幻觉,可是手腕间的红肿和疼痛告诉雨初否定的答案,“——但是,这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睡了。”
“兰飒,我没事。”雨初逞强地对他微微一笑,却觉得原来越眩晕。
“不要笑了,很难看。”兰飒皱着眉头,“你根本不知道,每次你醒过来就会比上一次沉睡前虚弱很多,脸色比吸血鬼还难看。”
“吸血鬼的魅力可是世人皆知的哦。”
一个柔媚入骨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穿着暴露的女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兰飒双眉上挑,讽刺的说道:“你们只是在蛊惑人类而已。”
“不错,回答的很好,那么,这位睡美人呢?”女吸血鬼扬起头,高傲的看向雨初。“她身上可是有我们同类的味道啊。”
兰飒面无表情的看向女吸血鬼,冷酷的红唇缓缓开启:“我是来带走费拉尔的。”
沉默,在瞬间蔓延。
“不要开玩笑了,英俊的的猎人先生。你们别无选择,现在,把她交给我。”骄傲的昂起头颅,女吸血鬼指着雨初,好似一个独裁的女皇,下达不容抗拒的命令。
“吸血鬼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雨初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行为,她理智的找寻着想要得到的信息。
“说,我可以看情况给你答案。”女吸血鬼挑起下巴,给予弱者随意的赏赐。
“你们抢走了费拉尔?”银光自双眸闪过,面无波动的切中要害。
琼斯微微蹙眉,很不屑的说道:“作为一个繁衍工具,她很优秀。”
雨初只觉得脸脑髓深处都痛了起来。各种片段飞快的连接成信息。
除了初拥,吸血鬼是无法繁衍下一代的。
因为一个契机,有一个例外发生了,出现了被‘生’出来的吸血鬼。
很久以前——久倒没有几个人记得,有个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她摘掉了自己的翅膀,把自己无性别的身体变成了女性,但这个倒霉的天使没能得到真爱,身份曝光后被成为她丈夫的男人抛弃,后来又被血族俘虏,沦落成为黑暗生物的食物、禁脔。一些疯狂的家伙想要制造出新的一代吸血鬼,他们成功了,天使的身体孕育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不!”雨初抱住头,拒绝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
“雨初……”周围的空气像水面般的晃动,由光点组成的人形立在雨初眼前。隐约能辨认出那头银色的长发和温柔寂寞的红色眼睛。
“安杰尔……”雨初掩面哭泣,那哀伤的神情让人心如刀割,“如果这一切是梦境的话,一定是个沉重又悲哀的梦。”
“没有人天生是罪人,可是,这个世界需要罪人来衬托圣人……正是他们的存在规则了这个世界,所以,他们才是更名副其实的主人。”安杰尔没有实质的手抚上她的头顶,低低叹息。
“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安杰尔说,“再见了!我最爱的的雨初……”
安杰尔将雨初紧紧拥抱在怀里,然后亲吻着她的唇,说道:“相信兰飒吧,他会是希望,我们的希望。”
声音才刚止歇,安杰尔的身影已化为一阵轻烟,消散在黑暗之中。黑暗中仿佛留下他的喃喃轻语:
“……我只是一席梦境……只为见你而来……”
安杰尔消失之后,这一处便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啊————!”
雨初无法克制的发出尖叫,大量的圣力从她身上涌出,地上的尸骸和来不及退开的女吸血鬼被焚烧成飞灰。
Thisisnotaprayer(这不是祈祷)
Thisisnotahope(这不是希望)
Thisisnotabelief(这不是信仰)
Thisisnotaredemption(这不是救赎)
LookingatthePluto(仰望冥王星)
Haveplayedfinalpoem(演奏最终之诗)
Infullbloom。Onbehalfofdestructionofflowers(盛开吧,破坏之花)
“雨初!”
兰飒冲到她身边,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宏大的音律不停回响,连灵魂都跟着震颤,澎湃的圣力瞬间将两人化为结晶颗粒,然后再次粘合。
她缓缓张开眼睛,感受到胸腔里久违了的跃动。
“兰飒。”她想说话,兰飒却止住她。
他轻吻她的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我查到这里有一个古魔法阵,或许可以送你回去。拉住我的手,也许我也能保护你。”
“我不想失去任何人……”雨初开始哭泣。兰飒轻轻吻她,对她耳语道:不会这样的。她也回吻他,两人无言依偎在一起。
“我必须离开。”雨初说:“但是我实在很痛苦,希望你相信我。”
兰飒持起她的手,漂亮的眼睛里,除了隐隐的光彩烁然,只是一抹深如海底的黑,黑得全无边际,连猜测都无从猜起。“这双眼睛,是为了映照你的身影而存在。这双耳朵,是为了倾听你的声音而存在。这双唇是为了呼唤你的名字,向你诉说誓言而存在的。我一直在等待你发现,等待这个时刻已经等待了十年。这是但你眼睛里看到的人却不是我……。”
雨初在一旁观看,心里觉得很难受。另外两座尖塔看来荒凉了无生气。天井空寂无人。
远处冰雪封盖的山后,就是空虚的地平线。除了兰飒开锁的声音和墙上旗帜拍击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响声。雨初突然感受到这地方的无比寂寞,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兰飒打开门。里面并没有房间,祇有一堵墙和飘浮的雾气。
“这就是你要找的最终了。”他说。脸上一如往常的无情绪。
吸血鬼的世界是什么?她永不会知道,但也许在那一个世界里,她会找到弗莱娅·凯奇。她感觉到兰飒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你还在犹疑?”他的语气比起往常来说很温柔。
雨初的手微微颤抖。“你呢?”她突然说:“你怎么办。”
兰飒叹口气,缓缓绽开一抹笑容:“我会好好活着。雨初,我的心在你那里,你活着,我就会活着。你要小心,你身边有太多阴影。有的想法使你迷路,有的想用爪把你撕成粉碎,有的骗你走错路。有的用武器,有的用铁链,也有的用谎言,设法留住你。”
他毫无希望地耸耸肩膀,把她推了进去。雨初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听到了他轻得如同耳语般的叹息。
“还有人设法用爱情留住你。但他的确是真心诚意,从未对你讲过一句虚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