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梁紧锁眉头,用力撇撇厚嘴唇。一赢你也太狂了,狂的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
难道你看不出来,洞里虽然有火光却是阴暗。洞口处却是光亮,眼睛瞧去很不舒服。
若是静物盯上一会还可适应,如今让六子将骨头扔出,你在用枪打中?不是不可能打中,但你并不是那旷世一枪的枪神池典。
嘿嘿,别看你现在狂傲,待你打不中时,咱再说道说道。
钱六子已经跑到洞口,盯着手上拿着的那块骨头。暗想,自己若是直接扔出去,一赢也许运气好能够打中。若是自己将骨头弹出去,让它在空中旋转起来,若是还能打中,那真是奇迹。
大家目光都盯着钱六子,孟大嘴瞪大眼睛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刻。
他心中的精彩,却是等着瞧一赢子弹走空的那一刻。若是走空,他以后说话就不会那么无礼硬气。
枪在桌子上,离一赢一尺远的距离。
一赢喊道“扔。”
钱六子拇指一弹,骨头翻着跟头向上快速飞去。山洞有三米多高,这一弹甚是用力。
一赢抓起枪赶在骨头撞上洞顶时扣动扳机,啪,骨头被子弹击碎,余势不减消失洞外。
孟大嘴倒吸一口凉气,半晌合不拢嘴。众人也是目瞪口呆,洞里只剩下枪声回音,慢慢散开消失。
雷大胆佩服的五体投地,半晌惊呼道“绝,真绝。”
一赢将枪扔到桌上,脱去棉衣。他没有过多废话,将众人推到一边,只留下大个子。
谁都明白,这是准备单挑大个子。大家屏住呼吸,准备看好戏。
大个子比一赢足足高出一头,大手大脚大下巴,站在那里如半截铁塔一般。
别说摔倒他,就是他站在那里想要扳倒都很不易。
大个子也是如此认为,自己饭量大也不是白吃的。一赢虽然也算强壮,那是和众人相比。和自己比,还差上一大截。
孟大嘴激动的直搓手,这次大个子完胜绝无悬念。曾经四个人去扳倒他都没办到,看来此局稳赢。如此,也算是保下了一点面子。
一赢也明白,自己若是硬拼力气,根本不是大个子的对手。也不能让他抓住,抓住了想要脱身也不容易。
大个子眼盯一赢,见他临近双手一伸奔肩膀抓去。
一赢忙一错步躲开双手,辗转腾挪,施展开中国摔跤。什么小得合、端踹捞、别勾磨耙穿裆靠。
有道是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一赢眼花缭乱的那些动作,虚虚实实,弄得大个子手忙脚乱。
一个疏忽,被一赢抓住右臂,一个大背摔将在地。
一赢和他体格过于悬殊,不得不如此折腾一番。大个子被摔在地犹自不服,翻身站起双手又抓向一赢。
一赢急侧身,几招过后又是一个大背,将大个子摔在地上。
大个子恼羞成怒,两次被同一个动作摔倒,真是让自己脸上无光。
大个子一声怒吼猛扑过去,一赢急忙跳开,回脚向他膝盖窝踹去。
扑通,大个子左腿跪在地上,还未站起来眼前一黑,被一顶棉帽子扣住眼睛。
大个子抓起帽子一把扔掉,站立起来又要动手,雷大胆实在看不下去了。
“大个子,你被帽子扣住眼睛的一瞬间,你脑袋上最少会挨上五发飞子(子弹)。输了就是输了,总是没完莫要让人说咱不懂规矩。”
大个子无言,闷闷的走到桌前坐下。
孟大嘴此时纵想反悔也不可能,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钉。若是钉不住,以后还怎么混?
“一赢,我真的是长见识了。都坐下,琢磨琢磨怎么打鬼子。”
一赢将枪插回腰间,一报拳“众位,一赢的笨功夫让大家见笑了。鬼子我是必打,若是谁不想打我就毙了谁。”
孟大嘴众人以为他会说若是不想打,可以随时离开这里。没想到一赢说的真绝,谁不打鬼子就把谁毙了。
屠梁一拍桌子怒吼道“小子,你还不是大当家,不要给你脸你不知道自己姓啥?若是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吼完伸手去拽腰间的枪,啪,一赢手上的枪声响起。
屠梁的手停在腰间,头上的帽子已经被打落在地。
“二当家,我不想浪费子弹,我再问你一次,你是打鬼子还是不打?”
孟大嘴有自己的盘算,忙喝道“二当家,打鬼子是我等义不容辞的事情。你若不打,别怪我不客气。”
屠梁将手放下,心想,一赢掏枪的速度比自己快的不是一点半点,见他目光坚定,说不得真的会毙了自己。
见大当家如此发话,正好借坡下驴。
“大哥,刚才我是气话,鬼子那是一定要打。一赢兄弟你说吧,打鬼子我听你的。”
一赢笑笑,这人倒是留了一手。打鬼子时听我的,不打鬼子时却还是不听自己的。
孟大嘴摆摆手,众人重新归坐。
“大当家,你说的坠木山是个什么情况?这名字有些古怪?”
“一赢兄弟,坠木山也是我们给起的。天寒地冻树木干枯,若是赶上大风天,即使胳膊粗枯枝也会被吹断。每年那里都有被坠木砸死的,据说鬼子都不到那里搜山。”
孟大嘴只说了其一,并没有讲那里有一支抗联队伍。
“鬼子屯粮处有多少人马?”
“这个不清楚,那里无法靠近。”
一赢眉头一皱“既然不清楚,明日我去查看查看。”
孟大嘴忙道“派两个弟兄去就行了,如此小事何必兄弟出马。”
一赢点点头“如此,大当家多费心了。”
“打鬼子,应该应该。”
雷大胆要去侦查,孟大嘴没有同意,而是派屠梁和钱六子去了。
孟大嘴知道雷大胆性子直,自己这次的目的并不在鬼子囤粮处,这事怎么能让他参与。
屠梁和钱六子骑马走了,一赢闲来无事四处闲逛。
孟大嘴在椅子上独自沉思,他本来没有沉思的习惯,自从一赢出现后,他发现自己喜欢动脑了。
虽然理不清头绪,却是迷惑之事增多。
鬼子知道一赢在此处,却为什么没有来抓他?他说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能让鬼子听他的?
一赢走到马圈,老石头正在梳理马毛。他全神贯注,好似不知道身后有人到来。
“老石头,走,咱俩骑马溜达溜达。”
“哦,好好。瞧这匹马多么神骏,谁见谁爱啊。”
老石头放下手上刷子,解开缰绳递给一赢,自己牵着另一匹马走出了马圈。
两马山上飞驰,老石头赞道“一赢兄弟,你的枪不仅管直,摔跤本事也是了得。没想到天赋如此,想要打不中都难。”
“天赋?我哪里有什么天赋。”
老石头暗喜,自己要的就是这句话。若是没有天赋,那必然有个师傅。否则这身本事,哪里得到。
只要一步步下去,不愁得不到你的来处?
“一赢兄弟怎么可能?没有天赋说什么我也不信?让我练上十年八载,也打不中旋转之物。你太过谦了,太过谦了。”
“不是过谦,事实如此。”
“哎,兄弟你又谦虚了?据我所知,东北地界还没听说过有谁打的如此准?”
老石头并不直接去问,而是绕着圈子去说。他见识过很多年轻气盛之人,你若是不信,他一定会急着反驳。情急之下,慌乱之中言必有失。
哪怕只言片语,自己确信就会得到一些线索。
果然,一赢一举马鞭“老石头天下之大皆有可能,他其实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