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头见左右无人，低声道“一赢的记忆力不好，记忆力不好的人容易出错。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弄出来他的来龙去脉。若是弄不出来，你就剁了我。”
“啊！详细说说，他的记忆力如何不好？”
老石头将返回时，一赢不识原路的事情讲了一遍。孟大嘴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大当家，我有个主意，可以试出来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嗯，当时瞧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有主意。否则，我也不能那么干脆的说出打鬼子。我还真想知道他的本事，说，如何试？”
“鬼子人马众多，武器先进。就说那三八大盖，一枪打出去就是好几百米。那机枪一突突，倒下的可是人山人海，咱这点人哪禁得起突突一下。”
孟大嘴不住点头，在千平口自己深有感受。鬼子一阵扫射，一下死去几十个兄弟。最可气的是没打中一个鬼子，甚至连那么高大的压脚子也没伤着一匹。
他却不知，鬼子为了追赶一赢才没将他们全部消灭。他没有打死一个鬼子，也算半个幸事。若是当初真的打死一个鬼子，佐藤岂能作罢？
老石头见他不语，接道“鬼子咱们先不去试，可抗日联军咱们就不那么怕了。”
孟大嘴两眼冒光，一拍大腿“对，想抗联人马稀少，没衣没粮，人员分散。最主要的是刚刚劫杀咱们的雷大胆，就打他们试试。钱六子，钱六子快去将一赢叫来。”
一赢迈步进入洞中，洞里一堆燃烧的木炭使人感到一暖。
孟大嘴伸手示意他坐下，随后将一把匣子枪放在桌上，手一推将枪推到一赢近前。
一赢抓起枪，手一掂量即知里面装满子弹。将枪别在腰上，抬头瞧着孟大嘴。
孟大嘴心中早有计较，直接说去打抗联，一赢未必答应，他的目标就是鬼子。
抗联现在各自为战分布各处，正好有一队就在坠木山附近。在离山北四十里地之处，就有一个鬼子囤粮处。
何不以打鬼子的名义，去打这些抗联。
“一赢兄弟，找你过来是商量一下打鬼子的事情。”
“大当家真的下定决心打鬼子？”
“男子汉大丈夫生在乱世，不做点什么岂能对得起这身皮囊。鬼子杀了我这么多……”
一赢一撇嘴，插话道“孟大当家，你心太狭。知道我那晚为什么落泪吗？一是为那三位英雄落泪，二是为你们落泪。你的目光只在这片山之间罢了，左一句为你弟兄报仇，右一句为你弟兄杀鬼子。恕我直言，很是可笑。”
孟大嘴张着嘴，一赢经常打断自己的话早已习惯。但自己说杀鬼子，他为什么还觉得可笑？
孟大嘴甚至怀疑刚才的对话让他听到了？可此处到洞口有近三十米远。自己的说话声当时很低，一赢绝对不可能听到。
“大当家，东北三省落入鬼子手上多年了，你一直没有杀敌之心。如今你却慷慨激昂，我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不信我孟大嘴杀鬼子之心，看没看到我手下虽然人少，也有二十多人，都听你来指挥，你看如何？”
“大当家果然是条汉子，让我佩服佩服，如此怎敢不从命。”
老石头在远处听的真切，两眼对着孟大嘴直眨巴。
一赢背对着他并不知道，孟大嘴却是瞧见，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都是自己嘴快，充什么大丈夫？没想到被一赢绕到陷阱里了。也怪自己吃一堑不长一智，总是以为他会推辞一番，在这上面自己吃的不是一次亏了？
一赢一摆手“钱六子，让大家都进洞来有事商量。”
钱六子没动，瞧瞧大当家。
孟大嘴一摆手，钱六子噌噌跑了出去。
片刻，二十多人进入洞中，随意的找地方坐下。
一赢一扫众人“大当家，这些兄弟没有听到，请你把任命再说一遍。”
孟大嘴此时有些后悔，嗫嚅道“刚才我和一赢谈事情，打鬼子的事情。但是，打鬼子还得从长……”
一赢不容他说完，插话道“大当家，这些都可以省略。还是由钱六子来说吧。”
钱六子哪里敢说，一瞅孟大嘴，见他目视前方并不瞧自己。再去瞧一赢，他也并没瞧自己，而是用袖子擦拭着手上的匣子枪。
雷大胆急道“小六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叽叽的急死人。”
一赢将枪在手上转了几圈，冷冷道“还是我来说吧，只是我的记性不太好，说的不全面，大当家别忘了给我补充。你们大当家说了，这山上的一切都我说的算……”
“诶，一赢兄弟，我说的只是让你指挥弟兄们打鬼子。”
“唉，你看我真的记差了。你们大当家的说让你们听我指挥打鬼子，有谁没听清吗？”
雷大胆见这是孟大嘴亲自说的，哪里有假。应声道“既然大当家说了，我雷大胆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打鬼子，我就听你的。”
屠梁一摆手“慢，大当家的话我是听到了。可你有什么本事领着兄弟们打鬼子？这上下牙一碰的事情，我也会做。”
大个子将棉衣一脱扔到椅背上“二当家说的没错，那次是我不小心被你摔倒。如今，你若是再有本事将我撂倒，我大个子就听你的。否则，我大个子第一个不听。”
一赢站立起来“二当家，大个子条件已经讲明，不知你想见识一下什么？”
屠梁一直听到手下一些人谈论一赢枪法，可惜那日到的晚，没有亲眼看到。
虽然见到两个爆裂的枪管，却是有些不信。如今多日心中的纠结，终于有了机会见到答案。
“都说你管直，我屠梁未得一见，话既然说道这了，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枪法。”
二十几人也都想知道，那日是一赢碰巧打的那么准？还是真的枪枪如此。二当家一提议，众人随声附和。
只有老石头暗暗苦笑，这帮没脑仁的傻瓜，怎么就不会避开他的长处？就不会如一赢一般，让你慢慢进入他布好的套中。
老石头虽然有此想法，却并不多言。
屠梁抓起桌子上一块小指长的猪骨头“钱六子，快，在洞口挂这块骨头，让我见识一下一赢的本事。”
钱六子接过骨头，忙去找绳子。
一赢喊道“如此麻烦，不必找了。你站在洞口，扔起骨头，看我打得中还是打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