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瓒穿好了衣服,段熠风叫上他一起去陪花衔玉喝茶。来到客厅,只见花无常三兄弟已陪着他们的父亲在喝茶了,而去传话的花语馨却是不在。见段熠风与杨瓒过来了,花无常三兄弟起身相迎,花衔玉请两人入座。坐下后,段熠风看见花衔玉在煮的那锅浓浓的茶汤,虽早有心里准备,却还是觉得有点反胃。花衔玉看到了段熠风的异色,就问道:“段小友不惯饮茗?”段熠风道:“不习惯你们这种饮茶方式。”花衔玉道:“不知段小友平日是如何饮茶的?”段熠风道:“别人弄好了,我直接喝就是了。”见段熠风不愿具体说,花衔玉也不再多问,换个话题,花衔玉说道:“听闻段小友有一煮酒之法,不知可否借老夫一用?”段熠风道:“那煮酒的法子无常兄也知晓,伯父要煮酒,自管拿去用便是了,若是能多得煮酒,小侄也正好喝上几碗。”花衔玉道:“如此便好。”再一转话题,又道:“听闻小友还未成亲,不知此事当真?”
几句话的工夫,花衔玉硬是转变了三次话题,这样的转变法让段熠风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要说的是什么,不过还是答道:“是真的。”花衔玉想了一下,又问道:“不知小友心中可有意中人了?”段熠风突然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看了一眼花衔玉,又看了一眼旁边不作声的花无常兄弟三人和偷笑的杨瓒,道:“要求太高,暂时还未找到。”花衔玉道:“哦,那便是没有了。不知小友觉得小女语馨如何?”到这时,段熠风哪还能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说什么,昨晚他故意早睡,就是为了给他们父子留出商量的时间,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看现在这情况,想来他们父子昨夜商量了很久,而且也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花衔玉此时几乎已确定段熠风就是他的少主了,不然也不会来问段熠风成亲没有,还问段熠风觉得他的女儿花语馨怎么样。段熠风想着刚才花语馨一逼失神的样子,想来她可能是偷听到什么才会有那个样子吧!由花语馨刚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段熠风不禁又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花语馨那副害羞的情形,于是一笑而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段熠风说的是花语馨当时光溜溜的样子,可听到花衔玉和众人耳中,却是当段熠风在夸奖花语馨清新自然、超凡脱俗。花衔玉道:“听闻卧槽乃海外人士,不知卧槽的家人……”
花衔玉连称呼都变了,话中之意不言而喻,这便是要找段熠风的长辈商量婚事了,段熠风虽然觉得这进度有点太快了,但他并不排斥,而且他说的话还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澜作用,倒不是段熠风他这老牛喜欢吃嫩草,而是他真想过了,毕竟他如今已经有二十七八了,再过两三年,他就三十了,在现代三十还是一朵花的年龄,可这是在古代,三十岁虽不说是豆腐渣般年龄,不过却也差不多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有些三十岁的人都已经做爷爷了,人们大多都是十五六岁就结婚,最迟也不过是十八,而不正常的那一类,要么终身都嫁不出去,要么就是出家了,以段熠风二十七岁半的年纪,想在这里想找个年龄适当的,就只能找寡妇或是尼姑了,要想找个年纪合适却又还未结过婚的正常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嫩草才刚冒头,就被一群牛给啃了,所以段熠风也只能随大众,况且就算是老牛啃嫩草,那也是有道理的,就没听说过还有不喜欢嫩草的老牛。
段熠风道:“父母在我小时候便都已离世,如今举世无亲。”听了段熠风的话,花衔玉差点冲口就问:那门主呢?不过还是忍住了没问出来,皱眉说道:“这却是不好办了。”杨瓒道:“却也不是毫无办法,如今卧槽兄住在家兄府上,待回到长安,我将此事告知家兄家嫂,让家嫂请媒婆来府上提亲如何?”花衔玉更希望是由四方门掌门派人来提亲,不过他也知道想要四方门掌门为这事亲自出面很难,所以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见花衔玉答应,杨瓒来向段熠风道喜,段熠风便也说了几句符合时宜的话。
段熠风之所以这么快就答应了婚事,在这里永远不可能找到年龄适合的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未嫁的少女确实很少出门见人,少到段熠风在杨坚府上呆了一个多月,除了见过杨坚的夫人、现在国公府的主母之外,其他就再没见过他府上任何一个女主人,在这种街上未婚女子少得可怜的时代,段熠风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只能是梦想,除非段熠风终身不娶,不然迟早都得接受这个时代的婚姻方式,与其到时娶个从未见过面的,还不如现在答应了花衔玉提出的婚事,至少花语馨他见过几面,而花语馨又的确生得很美。
初步说好亲事,又聊得几句,花衔玉便借故走了。在花衔玉离开后,段熠风问花无常道:“你和你爹昨晚聊了些什么?”花无常道:“没什么?”说完趁杨瓒不注意对段熠风使了个眼,意思是告诉现在有外人在,不好说。杨瓒虽没看到花无常使眼色,却也知道有自己在,他们有些话不好出口,于是说道:“靠山村山青水秀,我去外面走走,卧槽去不?”段熠风傻了才会在这时陪他去看风景,道:“不去。”花无常道:“无言、无语,陪杨兄去走走。”花无言、花无语站起来,伸手对杨瓒道:“杨兄请。”杨瓒递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给段熠风,然后在花家两兄弟的陪同下出了客厅。
打发了杨瓒三人,花无常领着段熠风从客厅后门也离开了。带着段熠风进入一间房间,将下人都打发走后,花无常问道:“那日在国宾馆到底是怎么回事?”段熠风知他问的是自己从天而降砸坏了花语馨澡盆子一时,他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看着他咬牙的样子,段熠风笑着说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然后就出现在那里了。不过意外的是到了不该到的地方,也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花无常道:“最好是如此,若是让我知晓段兄是好色之徒,而当日之事又非偶然,就别怪小弟再不顾往昔情分,要知想保住一人清白,方法多得是。”段熠风道:“我也觉得死人最能保住女人清白,但你为什么不选这个呢?”花无常道:“并非不敢,而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施以雷霆手段。”段熠风道:“如果你们不是认为我是你们的少主,你也不会动手?”花无常道:“昨夜父亲与我说了有关四方门中之事,但我却不信卧槽就是少主。”段熠风道:“我也一直说不是,我段熠风还用不着顶着人家的身份过活。”花无常道:“在下便是佩服卧槽这种舍我其谁的气概,是以愿意将小妹终身托付于卧槽。若非如此,你便是四方门少掌门又如何,不说四方门如今早已势微,便是如日中天,我花家也无以子女终生幸福换取富贵的道理。且我花家早已脱离四方门百年,当日是他们将我等八家逐出门派,非我等八家背叛,如今却又来招览,我等八家之人岂是他说逐便逐,说招览便招览的。”
段熠风道:“你知道得蛮多嘛,和我说说怎么样?”花无常道:“也是到昨夜父亲才将与四方门有关之事说与我知晓的,且过了那么多年,祖上传下来的已不多了,我只知晓花家乃是四方门八部之一的竹部,其它还有洛阳包家乃是革部,包家就是包不期家,不过他不是家主,是以对这些事应该不知晓,还有南陈新安欧阳家是金部,太原司马家是石部,齐国东莱齐家是土部,南陈零陵黄家是丝部,甘州骆家是木部,蜀中CD钟家是匏部,我等八家之人合起来便是四方八部。我所知也就这些了。”
段熠风听他说了一大堆哪里哪家人属什么部的,听了就头晕,也就懒得再问他八部是什么意思了,说道:“别管什么四方八部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花无常道:“卧槽请问?”段熠风问道:“你们要将妹妹嫁与我,这事你们和她本人说了没有?”花无常道:“自是说与她知晓了。”段熠风道:“我是问你们征询了她的意见没有。”花无常道:“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要征询她本人意见,况且有父母与兄长在,这等事岂能由她亲自出面。”段熠风也知道现在婚姻包办时代,和他们说自由恋爱还不如多放两屁来得畅快,于是说道:“你当我什么也没问好了。”花无常道:“在卧槽家乡,难不成不是如此?”段熠风已毁过对方一次三观,现在不想再和他胡说八道,于是说道:“我曾说过我们那里礼法是一夫一妻制,花兄觉得我是应该尊照家乡礼法一夫一妻,还是入乡随俗?”花无常尴尬一笑,他也记起了当日与段熠风争论是男尊女卑还是男女平等之事,当时他就说过男人纳妾乃礼之所在,现在轮到他妹妹要嫁人了,而对方这要娶他妹妹的人居然还来问他这未来的大舅子要不要入乡随俗娶个三妻四妾,所以他想不尴尬都不行。花无常说道:“发觉每次与卧槽说话,都有气绝身亡之险。屋中烦闷异常,去外间走走如何?”走着便往门口走去。段熠风见对方避让,也不追问,道:“走走无妨,叫上语馨一起去如何?”
已走到门前正要去开门的花无常,在听到段熠风说要叫上花语馨一起去时,马上停止了开门的动作,回过身来对段熠风大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段熠风问道:“为何?”花无常道:“大婚之前,男女双方不得见面,此乃祖制,不可违背。”段熠风道:“可我们已经见过面了。”花无常道:“那是之前,可从今日起至完婚,你们便不能再见面了。”段熠风道:“总听你们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原来说的都是屁话。”花无常道:“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但婚姻乃终身大事,岂可一概而论。”段熠风道:“不见就不见,扯什么大道理。你走不走,不走让一边去,别挡我的道。”
花无常被段熠风伸手扒到一边,却也不生气,他可知道如果不用大道压着,以段熠风的为人处事方式,还真有可会去找花语馨,而花语馨的性格他也再了解不过了,那就是一顽皮少女,不然花家只有三兄弟,而在江湖中却有花家四公子之称,这两人一个做事不拘一格,一个顽皮大胆,再想到段熠风说过他们那里男女关系乱得一塌糊涂,他还真不敢让两人凑到一起,不然很可能便会发生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