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轨,段熠风又与杨坚、花无常去招呼杨府的客人,包不期等人都被带到了大厅中招待,当段熠风他们到来时,包不期几人又开始喝上了。于是,陪着这些人喝了一下午酒,顺带也吹了一下午牛,直到入夜时分依然未散场。晚饭时,众人还要接着再喝,段熠风便提议到国宾馆听曲赏舞,想不到段熠风只是随意提了一句,却得到了所有人一致赞同,于是换个地方接着喝,段熠风也接着吹。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在古代,吹牛的最高境界不是说自己如何英雄了得的往事,因为好汉不提当年勇。也不是畅谈心中的抱负,因为世事无常,说太多明天的事纯属瞎扯淡。而是吟诗,吟诗是这时候的人最喜欢的,因为他们就喜欢无病呻吟那种感觉,仿佛人不忧伤就会死似的。所以,背诗是一种艺术,在一个时代背这个时代后世的诗,那就是艺术中的艺术,而且背错了没人知道,背到一半忘了后面的是卡文,是灵感的突然中断,至于背出了一些这个时代世人所不理解的,那好说,这是因为他引用了自己国家的典故,稍微解释一下就过去了,就如之前的那首《将进酒》,里面便出现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岑勋,另一个是元丹丘,这两人都是诗仙李白的好友,而段熠风最后解释是:那是我死了一千三百多年的好友,虽然是他生我未生,我生他已死,但文学的交流是不分辈分、不分年代、不分生死的,接着就背出了李白的《静夜思》,然后硬是将之加在了岑夫子诗集里面。他这么乱搞不但没人说什么,而且还得了众人一致好评,说他与岑勋、元丹丘才是真正的忘年之交。至于说怕李白知道了后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段熠风放心的很,这个时代李白还没生出来呢!
再次盗用了李白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得了一大片掌声,与包不期这大字不识几个却很懂得诗意的人干了一碗酒后,段熠风道:“其实我不擅长作诗,我擅长的是唱歌,当然,我最擅长喝酒。”这时一个叫常思敏的家伙道:“卧槽所言甚是,若非最擅长喝酒,岂能煮得出一壶好酒。”段熠风看了这常思敏一眼,这是一个文化程度、四肢粗细和包不期不相上下的酒桶、饭桶型人才,就是他喝了一下午喝得迷迷糊糊后还要接着喝,不然段熠风也不用跑到这来喝带酒味的水。看了对方一眼,段熠风大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来,你我再饮一碗。”现在段熠风倒是不排斥这种只有十几度的酒了,而且现在是酒越淡越好,喝了正好稀释一下下午喝下去的酒精,大不了多上几次厕所就是了。
虽说谈酒可稀释烈酒酒精,不过喝下去的总归都是酒精,不然啤酒也就不会醉人了。喝到半夜,段熠风终于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喝了这么多场酒,终于是醉了一回。第二天昏昏沉沉醒来,发现自己是在国宾馆中刚来时住过的房间,从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下,觉得噪子好了很多,便再倒一杯,还是一口灌入腹中。如此,一连喝了几杯凉水,直到噪子再没有要冒火的感觉才停下。喝了几凉水,人也清醒了不少,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过,除了记得背了几首诗,便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将包不期、常思敏还有那个叫毛东仁的人灌趴下,然后接下来的事就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胡说八道说些不该说的话。
坐了一会,待头脑清醒了不少后,段熠风便大叫了一声,唤进来一个婢女帮他穿好衣服,然后要她端来一大盆冷水,将脸浸入水中泡了一会,待整个人又清醒了不少,至少没有那种昏沉的感觉后,段熠风这才将脸从水里拔了出来,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很是认真的洗了一把脸后,段熠风出了房间去了歌舞大厅。
来到歌舞大厅,花无常、包不期所有人都在,只是不见了杨坚,便随口问了一句,得到的答案是杨坚昨晚便已回府了。叫过一名侍者,随意要来了一些早点,然后一边吃一边问道:“昨晚喝得太多,我后来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花无常笑道:“失礼之事倒未发生,不过有一事却教在下很不明白,不知卧槽可否为我解惑?”段熠风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有笑容,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就说道:“什么事,先说来听听,如果我知道,一定为你解惑。”花无常道:“卧槽兄出口即成诗,却为何不识字?这事教在下很是不解?”段熠风一听是这事便放心了,道:“这有什么不解的,我并非你们这里的人,不认识你们这里的字有何奇怪的。”自从知道是穿越了,段熠风就知道迟早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所以心中早就有了腹稿,所以答起话来很是理所当然。花无常道:“卧槽兄说话虽迥异于常人,不过却只是在于说话方式,而话里本身却无异常,这却是何道理?”段熠风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让花无常写几个字,花无常用手指沾着茶水在矮几上写了几个,段熠风又要他将字读了一遍,然也依样用茶水写了几个,道:“一样的字,一样的意思,不同写法罢了。”花无常点头道:“原来如此。”包不期这时将头凑了过来,往桌上的字看了一眼,都不认识,就问道:“你二人说些什么?”花无常道:“昨夜百花娘子求卧槽兄墨宝,卧槽兄说不会写字,在下心中好奇,这便来卧槽兄。”
段熠风昨晚喝醉之后还发生了什么,现在他是完全不记得了,听说百花娘子竟然向自己求墨宝,不禁一愣,问道:“那我给她什么没有?”花无常道:“卧槽说不会写字,便赠她一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诗乃好诗,只是这锦衣郎却又是何人?”听他念出纳兰性德的木兰词,段熠风便是一拍额头,这是他与第一个女月友分手后记下来的诗,没想到昨夜那样的情况居然给念出来了,也不知那百花娘子听了后心中有何感想,待听到花无常又来问诗中说的锦衣郎是谁,段熠风忙整理了一番说辞,道:“那是我们那一千多年前一个皇帝……”于是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将唐明皇与杨玉环之间的故事说了一遍,着重讲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便是将后来杨玉环去了日本这种后人的猜想也当故事一起说了,至于唐明皇因此差点亡国一事则被以春秋笔法一语带过,反正就一句话,爱情是美好的,故事是动听的,结局却是凄美的。
花无常听完故事,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离奇的爱情故事。”包不期也是说道:“世间真有此事,一代君王会为了一个女人要放弃自己江山?”就连背着一把大砍刀的楚霸天也是说道:“世间若真有如此奇女子,我又何时能得以相见?”不理会这些假文人大老粗的感慨,段熠风喝了一口茶水,站起身道:“走了,回国公府,等下还有事要做呢!”花无常整理了一下思绪,也是站了起来,却听包不期道:“去国公府也是喝酒,虽是国公府的酒好些,不过这里却有歌舞欣赏,是以某便不去了。”其他几人也都是一般想法,不过虽说不去,但还是都站了起来相送,花无常叫过这里的管事,吩咐他好好招待包不期几人,便与段熠风一同乘车去往国公府。
再次回到杨坚府上,杨坚正好要派人去请,两人自己回来了,去请人的安排自然作罢,管家将两人带到了昨天早上试炸药的荒废院子,这时杨坚正在院中来回踱步。二人走上前去,只见地上摆放着一样物什,样子和现代的飞弹差不多,整体也是呈圆柱形,直径二十公分不到,长有一米五左右,一头是尖的,另一头有四块木板做成的尾翼,正是段熠风昨日给杨坚那图纸上画的火箭筒样式。与杨坚两相尽了礼数,杨坚问道:“此物便是卧槽所说的火箭筒?”段熠风道:“正是。”其实段熠风所要做的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火箭筒了,不过这个时代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火箭筒原来是什么样子,所以段熠风不管做成什么,只要他说这是火箭筒,那便是火箭筒。
在三人讨论着眼前这火箭筒时,王轨也赶过来了,而且带来了宇文邕批复的准许他们进入禁军军营的手谕,于是几人不再多说什么,命人将火箭筒外壳抬上一辆马车,将还未配制的一大堆火药原料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装上另一辆马车,四人也是分乘两辆马车,由一队士兵护卫着出了国公府大门往禁军军营而去。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四辆马车来到一处军营前,王轨拿着宇文邕的手谕找到军营最高指挥官,两人争吵着商量了半个小时后,在王轨一句这是陛下的手谕,你是陛下的臣子,还是晋国公的臣子的高压下,军营最高指挥官这才放一行人进入军营。不过军营虽进去了,却只能在指挥官指定的区域,也就是军营的外围活动,且为了限制段熠风他们在营中的活动范围,指挥官派了他的副官跟在段熠风他们后面,说是为段熠风他们引路,其实是监视。段熠风几人也不以为意,他爱跟着便跟着,反正他们也只是来看看地形,顺带放个大烟花。
将马车置于大营门前,四人带着副官围着大营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地形后,最后在宽阔的校场停下,让副官派了个小兵去将他们的车队叫了过来。在两队士兵的护送下,两辆马车被送至了校场,命士兵将所有东西卸下后,段熠风便亲自动手制造火筒。所谓的火箭筒其实非常简单,整个火箭筒由两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前头的战斗部,就是在一个特制的空间内装入火药压实,装上导火索,密封就行。还有一部分是后方的推进室,推进室就是一个长筒,只需在里面装上火药压实,无需密封,在后方装上导火索就成。段熠风一下火箭筒,一下又火箭炮地叫着,其实什么都不是,说得最直接点,他今日所造的这东西就是现代小孩子玩的冲天炮的一种放大体,所不同的只有尾部装有平衡翼,这是为了不至于他的大冲天炮升空后不辨方向乱飞,而与真正冲天炮相比,它甚至还有一点不如冲天炮,那就是冲天炮中装有延时导火索,只要后面的推进药燃烧完了冲天炮就会马上爆炸,而段熠风在这个时代不延时导火索,便是连真正意义上的导火索他都还做不出来,只是以纸包着黑火药充数。
不用人帮忙的情况下,花了一个多小时,段熠风将冲天炮弄好,再检查一遍后,命士兵将它抬到发射架上,调整了一下方向和发射角度,叫所有退得远远的,然后亲自拿着火把点燃导火索后,见导火索冒出火花之后,立马扔了火把一阵急跑冲入了后方人群之中,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实在也没有把握推进室内的火药引燃后会将大冲天炮带走,如果大冲天炮在原地炸了,如果不离得远远的,段熠风倒是很有把握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好在今天是幸运的,技术也是成功的,段熠风躲入人群后回头看去,只见导火索烧完后,接着便是推进室尾部冒出了火花,然后是喷发出大量黑烟,在黑烟的作用下,整个大大冲天炮被带离了发射架飞向了天际。大冲天炮大约飞了有半分钟时间,飞出大概有两里地后,因为推进室内的火药烧完了,便熄了火,然而这时也未停止飞行,而是以抛物线的轨迹又飞出了两里有余,最后俯冲插入地面,远远看去,便像是一根乌黑的木头插在地面上。到此为止,前面一切都可说是成功的,大冲天炮成功点火,成功升天,成功着陆,成功的飞出了四里地有余。只是这东西送是被送出去了,可是却如送走一块木头一样,送走就完了,却不是段熠风和杨坚等几人想要的结果。
又等了几息时间,依然不见远方那乌黑的木头有任何反应,段熠风便怀疑引爆战斗室的导火索未成功点燃,又或是被推进室中的强气压给冲灭了,便道:“走,去看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炸弹没有爆炸。”杨坚等人也有此意,于是便一起往人群外挤去,然而不等四人挤出人群,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声音之大,便是隔着四里远也是震得人耳“嗡嗡”作响,几人抬头往远方那插着乌黑木头方向看去,只见一朵乌云由地面升起,然后往四面八方扩散。看到这情况,段熠风就说道:“实验很成功,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也是见炸药成功爆炸了,段熠风心中便有的底气,这种事后把握气场的本事,段熠风向来是掌握得很好,此时的他脸上便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见段熠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花无常就问道:“不用,只是听声音便知道这次爆炸的威力比昨日院子中那个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