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包不随浑浑噩噩地坐于桌旁,任煜情起来见他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掏出匕首扔向包不随,道:“与其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自尽,或许还可早些见着你家人。”包不随接住了任煜情扔来的匕首然后将它放在桌上,道:“谢少主关心。”任煜情走到包不随身边,道:“二十年又如何?便是只有一线希望,你我也要等到那一天到来。”包不随道:“属下省得,谢少主教诲。”
在任煜情的劝说下,包不随的情况好了很多。这日早餐过后,云凤飞他们的包装计划再次开始实施,九点多钟的样子,开车将任煜情和包不随带到一个服装城,谢绝了导购的上前引导,让任煜情两人自己先去挑选,他们三人则远远地跟在后面。逛了一圈后,任煜情和包不随却什么衣服也没看上,正以为这两人眼光是不是太高了时,让人不忍直视的情况出现了。包不随挑了一件风衣,以他的年龄,再加上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季,虽然天还是很热,但他挑了这件衣服却也无可厚非。真正出状况的是任煜情,只见他拿起一张床单披在身后,回过头来对云凤飞三人道:“这块布料色泽正好,回去找个裁缝做件斗篷再合适不过。”云凤飞、楚关天、洛飞雄三人先是一拍额头,然后以手遮脸,来到任煜情身旁,咬牙切齿地叫道:“把床单放下。”任煜情道:“哦,原来这是床单,我只道它是块布料呢!”说完,这才很是不舍地将床单放回了展示床上。云凤飞很是无语地瞪了任煜情一眼,然后往摆放衣服的方向一指,喝道:“那里那么多衣服不选,跑在这里拿张床单当衣服,存心想让我们跟着一起出丑是吧?”任煜情很是无辜地道:“本少主怎知那些是衣服,再说那些便算是衣服,却也不适合本少主的身份,穿件衣服还露胳膊露腿的,这成合体统。”
见任煜情说得振振有词,云凤飞突然想起眼前这位乃是从一千四百多年前穿来的活古董,没见他大热天的还是皮衣皮裤皮靴穿着吗?从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的就是这一身,如今几天过去了,还是穿着这一身,也没见他觉得难受,看来古人十天半个月都不洗澡不只是传说,而是真的。所以要让他们改,而在他们改之前,发生任何奇怪的事都用不着惊讶。云凤飞返过身,只见楚关天和洛飞雄都是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孔,于是怒道:“穿衣服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你们给他们挑好帮他们换上,我在外面等你们。”楚关天一听云凤飞说不管了,忙问道:“为什么?”云凤飞道:“因为你们是男人,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押着他们两个去换衣服吧!”说完,也不管瞪得大大眼睛的楚关天和洛飞雄,直接就离开的服装区去了前台。
看着云凤飞潇洒离去的背影,洛飞雄皱着眉问楚关天道:“怎么办?”楚关天道:“还能怎么办,亲自动手呗,那女人指望不上,难道这两活宝就指望得上?”洛飞雄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她的脾气大了很多?”楚关天道:“还不都是被老大贯的,现在老大不在,就以为自己是大姐头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竟让一女人骑在了头上,本少主真替你二人可悲。”任煜情挑衣服不行,不过耳朵还是蛮灵的,听他二人在议论云凤飞,于是自以为很适当地插了句话。二人转过身来,见任煜情一脸鄙夷之色,不禁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家伙竟然敢挑拨他们兄妹关系,若不是看他长着和一张和老大一模一样的脸,两人真的很想打烂他那张臭嘴。“男尊女卑,天地纲常,若非见她一女流之辈,老夫便出手替你二人教训她一番,也好让她知晓何为尊卑有别。”包不随四人来岁,在古代这年龄称老夫再自然不过。见又一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楚关天和洛飞雄瞪了两人一眼,道:“在这等着。”
等着就等着呗,任煜情和包不随站在一块,看着楚关天和洛飞雄在一堆衣服中为自己两人挑衣服,任煜情问包不随道:“等下若要你换上那等衣裤,你换是不换?”包不随道:“自是不换,穿那等衣服,成何体统。”就在这时,一个女的从两人身边经过,只见她超短裙超低胸,上露半球、下可见臀,直接就把任煜情和包不随看得眼睛都直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两个土包子。”女人一声嗔骂,将两个少见多怪的家伙从梦幻中唤醒,包不随一脸怒气地叫道:“妖孽,妖孽呀!”任煜情却一脸的不可思议,惊叹地道:“本少主忽然有些喜欢这个时代了。”在女人鄙视的目光下,两人犹自盯着对方不放,女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两个土包子,走了。看着女人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任煜情问包不随,道:“为何此处这般多妖精?”
其实他们二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在这个社会,像她这样穿法的女人大有人在,在上海更可以说满大街都是,她只是比别的女有资本些,穿得也时髦些,当然,双方的距离也是近了点,看得太真切给人的体会自然也就多一点,而和现在差不多的情况,在西安“一团糟”酒吧也出现过一次,当时任煜情还对着人家老板娘的一条深沟流口水来着。
包不随没有回答任煜情的问话,他也无法回答,却听一人答道:“见多了就不怪了。”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任煜情和包不随这才从女人的背影上回过神来,转过身来,只见楚关天和洛飞雄二人手中都是拿着一堆衣服已经在身后了,说话的正是楚关天。以任煜情和包不随的功力,被两人靠近却没听到一点脚步了,只能说是刚才那女人给二人的震撼实在太大,以至于两人六识封闭了五识,只剩下眼识盯着女人的臀部。
看着楚关天二人手中的衣服,任煜情问道:“你让本少主今后就穿这些?”不怪任煜情大惊小怪,只因任煜情身前的楚关天手中拿的大多是短袖T恤和沙滩短裤一类的衣服,在任煜情的观念中,这样的衣服只能是当作内衣来穿的。楚关天道:“我也是这么穿的,现在的人都这么穿,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万句解释,不如一个实例,任煜情看了一眼上身穿着T恤,下身则是短裤,脚上穿着一双胶鞋的楚关天,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人为什么要这么穿,但也相信了楚关天说的话了。只是相信归相信,自己要不要也这么穿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任煜情和包不随分别被楚关天和洛飞雄推进了一个试衣间。将两人推到试衣间换衣服后,楚关天和洛飞雄便靠在试衣间的门外聊天,只是两人还没聊两句,试衣间的门便又被从里面打开了,而且是两扇门同时打开的。本还以为任煜情和包不随两人这么快就换好了衣服,然而转身看去时,却见两人根本就没换,还是原来穿的是什么就是什么。楚关天问道:“为什么又出来了?”任煜情道:“不会穿,烦劳你进来为我更衣。”那边包不随的情况也是一样,现在楚关天他们知道云凤飞为什么将这事交给他们两人了,因为她是女人,确实不方便为两男人换衣服,就算是在一旁看着指导一下也是不方便。
没办法,楚关天只得领着任煜情再次进了试衣间,好在这里是高级服饰场所,试衣间里面的空间比较大,两人在里面完全不是问题。进入试衣间后,楚关天道:“脱,将你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都脱光。”听到楚关天要他把所有的衣服脱下,任煜情很是惊讶的看着楚关天,见到这样的眼神,楚关天从任煜情手中取过一件T恤,然后掀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这种衣服要挨着肉穿,而且穿一件这种衣服就够了,你不脱掉身上的衣服,怎么穿这件。”在楚关天的言传身教之下,任煜情总算是乖乖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将T恤穿上,穿上后任煜情感叹地道:“果然清爽得多了。”楚关天看着任煜情脱下来的三件衣服,一件里衣,一件中衣,还有一件长袍,暗道:“穿这么难道不热?”不管任煜情穿三件厚衣是何感受,在他换好衣服之后,楚关天又看着他的裤子,示意他将裤子也脱掉换上。
在很是纠结了一番后,任煜情还是将裤子脱了,楚关天拿着新买的短裤递给任煜情,然而就在任煜情伸手来接裤子时,楚关天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趣事,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在任煜情身上,作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被一条白布包裹着,而且这块似乎有此年头了,不但被洗得发白,还有些破旧,楚关天之所以会大笑,就是看到这块白布后想起了古代人是不穿内裤的习惯,一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只是他千不该万该的是不但笑了,还一边笑的同时用手指着任煜情的裆部,任煜情原本见他发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见他指着自己那里,以为他是嘲笑自己的兜裆布太破旧了,由于怒从心起,飞起一脚便往楚关天胸口上踹去。楚关天也只是身手比一般人灵活,比不得他这武艺高强之人,而楚关天也没想到自己笑一下他就拿脚踹自己,所以根本没有防备,是以任煜情这一脚很结实地正中楚关天胸口,楚关天只觉气息一窒,便再也笑不出来了,而且还不止如此,楚关天觉得自己在中了一脚之人,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换衣间的门板上,撞破门后直接就跌到了换衣间外。
楚关天飞出换衣间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觉得除了有些头晕眼花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就连刚中了一脚时的那种窒息感也消失不见了,这却是任煜情知道他不会武功,所以以隔山打牛之力将他踢出了换衣间,不然就凭任煜情一脚的力道,却哪是楚关天受得了的,而楚关天之所以会感到头昏,那是头撞在木门之上撞的。在地上躺了一会,待头脑清醒了,楚关天睁开眼睛,见四周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心想:“妈的,今天这脸丢大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提步便要冲入换衣间找任煜情算帐,只听身后一人说道:“你是打不过他的,所以不要再去找不自在了,这里还有一条内裤,拿进去让他换上吧!”不用回头,楚关天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转过身去,只见洛飞雄拎着一条内裤递了过来,于是没好气地道:“要拿你自己拿去,我才不去呢!”虽心里还有气,不过好在及时想起了任煜情的武力值,正如洛飞雄所说自己是打不过他,再冲进去也只是找不自在而已,说不定还会被对方踢出来,那到时自己丢的脸就更大了。想通这一点,楚关天就大气的原谅了任煜情刚才踢了他一脚,不过要他再去给任煜情送内裤,那是打死他也不会去的。
洛飞雄见他不肯去给任煜情送内裤,而这时又见云凤飞往这边走来,而在她身前,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也是往这边赶来,于是对楚关天道:“你不去我去,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说着便要往打坏门的换衣间走去,而就在这时,任煜情从打破的门中走了出来。看到任煜情走出来,只是看了一眼,洛飞雄整个人就呆住了。任煜情出来后,对楚关天道:“你身子还真是虚,本少主只是轻轻一脚,你便飞出了那么远。”楚关天本来就还在气头上,再被任煜情一声讥讽,更是气上加气,道:“你……”只是说了一个字,就见任煜情又提起了一只脚,忙将原来的话忍住,正要改口说一句“本少爷是斯文人,不和人打架斗殴。”却见洛飞雄急走几步到了任煜情身旁,然后小声地对他说道:“大侠,您裤子前后穿反了,我们再找间试衣间换过来。”说着便拉着任煜情往一边另一间空着的试衣间走去,不由分说便将任煜情推入了试衣间中,然后将手中的内裤递给任煜情,又小声说道:“将兜裆布脱了,换上这个。”然后又跟他解释了一下裤子怎么分辨正反方向,待试衣间的门关上后,洛飞雄又叫来一个服务员,要他去拿几双不同码的凉鞋过来。
洛飞雄弄好这一切,靠在试衣间外面墙上看着对面云凤飞、楚关天与这里的经理交涉,不多时双方达成赔偿协议,经理去找人来处理被打烂的试衣间,云凤飞与楚关天则往这边走来。等云凤飞二人来到近前,那边的包不随已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见所有人都在这边,便也往这边走了过来,他过来后,刚才的女服务员也拿着几双不同尺码的凉鞋到了,让包不随试了下后,要了双合适的将他脚上的那双皮靴换了下来,于是接下来便只待任煜情从试衣间出来了。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后,任煜情也终于从试衣间中出来了,挑了双适合的凉鞋换上后,云凤飞领着众人到前台付了帐,找了个袋子将任煜情他们换下来的衣裤,包括兜裆布在内一起给包好了带走,然后又找到刚才那个经理,商量好赔偿金该如何支付后,一行人出了服装城,在出了服装城大门那一刻,云凤飞三人不禁都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是当任煜情左手拿着一袋衣服,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和一块铁牌过来问接下来去哪时,三人舒到一半的气又生生忍了回去,有道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没见这两人都是长发已及腰,娶不娶的以后再说,现在只希望接下来带两人去理发时,千万别像买衣服时一样又搞出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