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果然醒了,哈哈……”
“主公,你可算醒了,天佑我江东啊!”
“哈哈哈,吾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武将一方几人满脸喜色的大喊道,更有几人激动的握紧拳头,红着脸,仿佛身上有着穿天的力气可却没地方使出来一般。
看着这群雄赳赳,气昂昂的几个将军,衬着身上清一色白银色精铁甲胄和披在身后的花白战袍显得甚是威武不凡,特别是走起路来,噌噌作响,一听这声音,就可以想象到,往日战场上,这些将领们带兵奋勇杀敌的英姿。
正当一群武夫脸红脖子粗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的时候,文官一方一众人却安静无言的站在一旁垂着手微笑的看着自家的主公,可要是仔细瞧去,就会发现有几个文官眼眶微红,甚至有的连垂着的手也隐隐颤抖不挺。
看着这一幕,吴夫人微微一笑道:“诸位来了,来人,看座。”
话音刚落,武将一方的人这才看见原来吴老夫人也在此,顿时平下激动的心情抱拳恭敬道:“末将,见过主公,老夫人”文官一方也稍整衣冠揖礼道“臣等参见主公,老夫人!”
“呵呵,诸位稍坐,容我先行更衣。”吴夫人说着回头深深的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孙策缓步走了出去。
“主公,尚可安好?”待目送老夫人出去之后,武将为首一人,迫不及待的大步走出,对着孙策快速一抱拳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人正是当年孙坚麾下四将之首,程普,程德谋。
他和韩当,黄盖,祖茂曾跟随旧主孙坚讨伐过黄巾、董卓,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又助孙策平定江东。历史上的孙策死后,他与张昭等人共同辅佐孙权,并讨伐江东境内的山贼,功勋卓著。程普在东吴诸将中年岁最长,被人们尊称为“程公”。
看着下首的一干文臣武将,孙策觉得躺在床上的身子渐渐火热了起来,又感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些必需去履行的责任。
现在我是孙策,生逢乱世,既然老天把我带到这来,我一定要好好的干出一番事业,才不枉我走上这一遭。
“呵……昔日我自十岁开始随夫驰骋疆场,十数年来,千死万死都让我混过来了,这次区区几个刺客焉能要了我孙策的命,休说一箭穿颊,就算是一箭穿心吾也能带箭杀尽敌人,回家看了母亲于弟妹才能毫无遗憾的去见父亲,如此方能不负我江东子弟之勇,程公于诸位叔伯以为然否”孙策淡然一笑,随后抿着苍白如纸的嘴唇一句一句缓缓的说道,言语中彰显的摄人风采连孙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和这一世的江东小霸王彻彻底底融合在了一起。
之前的孙策,本着直率,开朗,还有那股子桀骜张狂的霸气而勇冠三军,让父亲逝世后的江东旧臣一一为之折服,而穿越后的孙策,在之前原有的性格基础上后多了分淡然,沉静,霸道灼热的目光无形之中又多了几分深邃,还有种说不清的意味,简直就是一种类似水与火之间才能存在的矛盾体。
程普迎着孙策的目光,心道:尚在卧榻养病之人都能隐隐约约透露出一往无前的气势,这才是孙策,才是江东小霸王该有的雄姿,程普见自家主公豪气万千又不失沉稳深邃的姿态,不禁感叹道:“主公可谓是当世雄主,先主定可含笑九泉啊!”
“对,主公此番大难不死,定能携我江东子弟,开创万世之基业。”
“然也,我主乃天下雄主,必可带领江东崛起于世。”
几位武将顿时豪情万丈的对着孙策抱拳大喊道。
“我等现已知主公无恙,就可以放心了,我观主公,面白气虚,实不宜多言语,还是让主公安心静养,就让我等为主公再操劳一把,静待主公完好如初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才不失臣下本分。”这时文官一方为首走出来一位白发长须粗布麻衣的老者,行礼说道
“该当如此,主公既已无碍,我等告退,主公安心静养便可……”随着众人陆续起身。
这时,孙策目光一凝,虚弱的声音传了出去,注视缓步离开的众人说道:“诸公留步,请先不要把我无碍的事情透露出去,对外可称我孙策病入膏肓,仙药难医,将不久于人世便可,我另有安排。”
众人停步一愣,文官一方有几人眼光一闪,沉思片刻,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人,长揖一礼就走向门外。
武将一方的几人顿时傻了眼,这是为何,主公无恙,当通知三军和百姓,以安其心才是现在该做的,可现在主公却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
程普刚想上前询问,被身旁之人一拉,那人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程普和其他几位将军相视片刻,无奈只得对着榻上的孙策抱一拳,转身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和不解回去了。
随着众人走罢,在场的只剩下了一人,就是刚才文官为首之人,也是说话和对程普摇头示意之人。
看着眼下唯一留下的老者微笑道:“先生,还有何事?”
这位粗布麻衣的老者,不难猜,正是历史上孙策托孤之言中,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的张子布。
事实上,孙策临死之前其实单单只托了张昭一人,外事问周瑜更是老罗为了突出周瑜而编的。
东汉末年,历史上的张昭为避战乱而南渡至扬州。孙策接过父亲基业正创业时,任命其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将文武之事都委任于张昭。可见对其的信任和重视。
孙策临死前,将其弟孙权托付给张昭,孙策死后,张昭率群臣坚定不移的辅立孙权,上安抚百姓、下讨伐叛军,帮助孙权稳定局势。可见其之才能。
“吴侯,在下无能,时至至今尚未查清行刺主公之人,请吴侯降罪。”张昭说完弯腰九十度长揖一礼至脚。
孙策早年继父爵为乌程侯,直到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孙策派张纮向朝廷贡献方物。曹操欲安抚孙策,与之结纳,上表奏准任命他为讨逆将军,加封为吴侯。
“先生快快起身,此非先生之过,是策年少无知,一意孤行不带一卒而单身出行,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才招致此祸,况且昔日我接管父亲基业之时,我所杀之人何止上万,这些人当中总有漏网之鱼隐藏暗处,伺机而动。”
孙策用力的抬着眼皮说完深呼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适时,天下诸侯并起,要我孙策脑袋之人如何可仅仅局限与江东一地,天下不知有多少人狼顾我江东大好河山,盼我孙氏基业大厦将倾……”
“所以,先生切莫如此,今遇此一刺,我痛定思痛,思虑良久,知我尚还稚幼,知我江东尚还弱小,现在我江东仅仅只靠长江天堑非能长久,必须冲出江东一偶之地,才可与曹操,袁绍等诸侯逐鹿于中原。如今,策只期我江东上下齐心,继我父亲之遗愿,策今生只此一愿,望先生能与我共勉之……”孙策说完疲意袭来,只感觉头晕目眩,双耳嗡嗡作响。控制不住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吴侯!吴……”张昭原本在孙策下首垂首而听,孙策抽丝剥茧的诉说着这次刺杀隐患,和江东此时的地位,到自我反省,再到今后之路,越听越觉得惊奇。
他觉得自家的主公变了,与被刺之前的主公相比,更显得像是一方雄主。要是之前的吴侯,绝不能说出如此透心之语。
古人道:大难不死必有所感,果然诚不欺我啊!经历此事,主公可谓是内敛了不少啊……
张昭垂着头细细回想着刚刚孙策之语,沉着,冷静,谈吐间平淡如水,且有理有据,又不失一方诸侯该有的霸气于气度。回过神正想接着往下听,可听着听着,发现主公没声儿了,顿时大惊,疾步闪到床边,看着孙策起伏的胸膛和平稳长绵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顿了顿,上前轻轻的为孙策紧了紧被子,张昭深吸口气,缓步走了出去。
张昭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飞快的跑了过来。
“砰”只见那少年急急忙忙的过来,刚跨过门槛就撞上了刚走出来的张昭,张昭眼疾手快,一手拉住门沿,这才稳住了重心。不然这一把老骨头非得摔出个好歹来。
“谁啊……疼死我了,哎哟,我的屁股……”少年被撞之后屁股砰的的一下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嚎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