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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坏的打算

被监禁在海蓝星生物实验室以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让顾城毅焦躁起来。

他在悄悄观察身边的一切,这里戒备森严,秩序井然,出现的工作人员不论是负责保卫的还是穿白色隔离服的,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他们尽量都选择用眼神和动作来交流,这里压抑得就像一座坟场,顾城毅一度以为这些人都是哑巴。

来到这里四天了,顾城毅没有见过其它的幸存者,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待遇和他们的是不同的,这种待区别体现在吴琼的眼神里,也体现在巡逻队伍对他的警惕。这种摆脱了最初的惶惑,他有计划地留心着这里的规律:每隔九分钟就会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巡逻到病房门口;这一间病房里至少有三个监视器,分别在床前、盥洗室和门口;这里没有配备窗户。这种隔离最让人不安,失去了和外界沟通的所有渠道,所以对于外界的情况只能靠主观猜测,而恐惧恰恰又源于无知。

也不知道谢雨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母亲苏珊一定心急如焚。

顾城毅不知道社会上对于凭空消失的这些人到底会是什么反应,这算是各自神秘失踪,还是被ZMA随意安排一场事故来解释?亲属们是选择艰难地调查真相,还是被死死阻挡在权力的巨墙之下?

他开始去想整件事可能会有的最恶劣的方向。譬如ZMA可以把责任归咎于游客们返航时渡轮故障,沉没后一船人全部罹难,这让就能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了。好吧这不成立,一艘渡轮只能载几十个人,要让三百个人失踪肯定不能用那么离谱的谎言。

他不禁想到即使是那么巨大的海中怪物,恐怖地比电影里还要狰狞和狂暴,但是它在这次事件中能咬死几个人?亲眼看见被活活咬死的只有潜水员一个人而已,但是有更多的人被管道闸门压死,剩余的300多人却被ZMA全部秘密拘禁起来。难道说ZMA百倍可怕于那个闻所未闻的怪物么?这真是可笑又可悲的现实。

更可笑的是,如果自己这一批人一辈子都没法回到外边的世界,那么这次失踪的300多个人的事件就是很多神异鬼怪消息的最好的素材。很快就会有网络推手会以XXX亲人的身份说,失踪的XXX在出事前,声称自己看到了白少女、黑老妇之类的,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营销,将人们的注意力指引到另一个方向。

还会有被托梦的人说站出来说这300多个人正在异界,或者被征作阴兵去阴间征伐了。

最扯的是还会有灵婆、灵媒这种身份身份的人开始大胆推测起来,声称会是外星人或者妖魔鬼怪夺走了这些人的生命。那艘渡轮会被以讹传讹,成为一条不详之船,那条小航道成了阴气极重的航道,那些失踪者生前的物品遭到无知者的焚烧。

这起事故会被添油加醋地出现在各种灵异小说中,总之社会的风气会把它归为一起超自然事件,认为它不可解释。一些三流小明星也会用这件事情炒作一番,还会有超过30种事故可能性在各大社交网络上超过千万人转发。

不停的有业余和专业的写手写出诸如“独家揭秘:百人失踪事件前发生的神秘现象”、“是人是鬼?披露多数失踪人员遇难前的诡异举止!”的东西来吸引眼球。甚至还有专家学者也准确地捕捉到热点,发表“论海上失踪事件背后的政治意义”、“论重大罹难事件背后的物理背景”。

就在社会大众呼吁要查原因、问责任的关键时刻,会突然爆发出一股席卷网络的祈福活动,纷纷用网络平台喊着逝者安息生者坚强的口号,转移人们的视线。

然后有关小说大卖,作者笑了,出版商也笑了;所谓扫灵、驱邪仪器大卖,厂商笑了;船只升级的步伐又加快了,造船厂笑了,相关综艺节目火爆,“知情嘉宾”一下子就火了,电视台和艺人们也笑了;相关官员频频出现在镜头前,时常振臂一呼,说一定会彻查此事,请群众放心,这么一来政治加分也有了。

本身是一场足以记录史册的大灾难,却被大家各取所需,一下子成了社会娱乐的消费品。

由于事件的草草地定性,加之求证之路困难重重,最后没有人能踏踏实实地去求证顾城毅他们这些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可能的情况给抑郁到的顾城毅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些了,他开始思考起自己的现状,总的来说还是有失有得。虽然海底隧道事件险些让自己和谢雨绯死于怪物之口,可是也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超古代暗天使的传承戒指,还有了失踪多年的父亲的消息。

但很坏的消息就是自己现在被ZMA给软禁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更糟糕的情况是自己的银色戒指不见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出去!”顾城毅暗暗下了决心,最好能摸透这里的布局,自己的房间门是时刻敞开的,来确保巡逻时能一眼看清楚里边的情况,这也给了顾城毅机会。

趁着一波巡逻结束,顾城毅蹑手蹑脚地走下了床,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的脚踝上有一个很小的定位脚环,一看到这个用于定位保释犯人的东西顾城毅的心就凉了一半,但是他还是要努力一次,就算这次出不去

,他也要弄清楚这里此地安保系统的细节!

他小心地拿起柜子上的一个塑料水杯,往门口一滚。灰色的杯子一路滚出门外,立刻就有四五道红色的可见光从四方迅速聚焦到那个杯子上。顾城毅一看到这里场面,就知道这里的安保措施实在是严苛到变态了!

很快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员气势凛然地出现在了门口。这个安保人员一脸冷漠地看向房间里,只见病床上正躺着一个男青年,冲着自己微笑着招手,并且对自己是说:“你好啊,我腿伤了,能帮我捡一下那个杯子吗?谢谢。”

男子审视了顾城毅一眼,皱着眉头俯身下去捡起那个杯子,就在他的手刚触碰到杯子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他本能地扑倒在地上,躲过了顾城毅的当头一脚。

出其不意地一击没有收到成效,顾城毅一看自己的行动暴露了,立刻狠下了心,一全直接砸向对方的后脑。岂料对手似乎早有准备,侧身一滚避开顾城毅的拳头,然后双腿并拢,穿着战术硬靴的双足往顾城毅的面门踹去!

顾城毅反应及时,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脚,但是对方鞋底边缘的的沟槽还是划破了面颊,鲜血缓缓从伤口处流淌出来。顾城毅双手箍住对方的双腿,右腿狠狠地踢向对手的腰腹,正好迎向对手的拳头,脚底蹬在对手的拳头上,顾城毅只觉得脚底传来一阵刺痛,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穴道,他整条右腿都麻痹了!

情况危急,顾城毅抱着对方的双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左腿缠住对方的腰身,全力一扭,本就躺在地上的对方被顾城毅带着猛地一转,嘴角的重重地磕在门框上,磕断了一颗牙齿。

两个人就像油条一样扭在地上,顾城毅抬起左腿,对着对方的胸膛砸去,却被一拳击中了脚踝,吃痛之下有反被制服的趋势。而对方也乘势双脚往顾城毅的面门蹬了一下,由于顾城毅双臂箍着对方的脚,这一下不是很实但也让他吃了很大的亏!

顾城毅心里暗骂,能在海蓝星任职的人果然都是有丰富格斗经验的老鸟!顾城毅松开了手,和以对方一样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他的耳朵里回荡着耳鸣声,鼻腔感到一阵酸胀,他甩了甩头,凶狠地注视这对方,此时两人呼吸急促,都打出了真火。

顾城毅退后几步,冷笑着拔断了晾毛巾的铁杆子,这是前天卡罗琳发飙时候磕断的。他猛地往对方脑门砸下,就在铁杆子快要砸到面前的时候,对方临危不乱,双掌呈鸽翅状,竟要空手夺了顾城毅的铁杆!

这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就在对方的双手要架住顾城毅持棍的手腕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还没反应过来,顾城毅已经松开了棍子,改砸为抓,然后任由对方双手死死攥住自己的手腕,他借此把对方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然后右腿的膝盖狠狠地顶在了对方的腹部!

在感受到膝盖传来的厚实撞击感,顾城毅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变硬了,然而他的攻势远没有结束,顾城毅的右手被抓住了,于是他用左臂圈住对方的脖子,然后用自己的头顶重重撞在对方的喉结上!与此同时他抽出左手一拳捣在对方的太阳穴上!一拳打出,然后收回,紧接着又是一拳同样打在太阳穴上!

对方重重地倒在地上,顾城毅喘着粗气,回头捡起那根铁杆,双手紧握,狠狠地朝脖颈扎去!在铁杆的去势中,顾城毅中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挣扎和犹豫,就在铁杆尖端几乎贴着喉咙的皮肤,顷刻间就要飙出血柱的时候,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顾城毅的手腕,让他不能寸进。

顾城毅抬头,看见一身卡其色风衣卡罗琳伸手抓住了自己,并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接近欣赏,而且她边看边摇头,顾城毅不知道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肯定还是一种否定,抑或二者都有。

卡罗琳舔舔嘴唇的同时还点点头,然后对着顾城毅饶有兴致地说:“你,嗯。怎么说呢,下手竟然这么狠,和资料里一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不是很符合嘛!”

在这个危险的女人面前,顾城毅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轻而易举地掰弯了那根坚固的铁杆,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右手掐着顾城毅的脖子,脸凑上去,轻声在顾城毅的耳畔,如幽灵般发问:“告诉我,如果刚才你杀死了他,你该承受怎样的后果呢?如果你的回答让我不满意,你的脖子马上会弯成120度,我用力一点,你的骨茬会刺穿你的皮肤,到时候我不确定你会窒息而死还是别的什么死法。”

顾城毅赤红着脸,艰难地说:“我比他更有价值。”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卡罗琳面对着他,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我可以是白痴,是傻子,是杂种,但是你肯定不是,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在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顾城毅呼吸困难,勉强笑着说。

“唔,聪明的小鬼。”卡罗琳转而看着顾城毅脸上那道被划开的伤口,现在已经结了血痂,“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知道你的能力,你敢在这里杀人,兴许这样还比原先更好一些。”

顾城毅诧异地看着卡罗琳的眼中闪过某种未知的光泽,快要窒息的他升起强烈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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