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彦静静地坐在木榻上,静静地抱着洋儿,静静地把头靠在洋儿的肩膀上,静静地安慰着在一旁啼哭不止的小奇绶,静静地默默流泪,静静地自言自语。
屋外,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将那西殿桌上的纱布吹得沙沙作响,将那原本紧闭着的木窗猛烈地撞开。一缕月光趁机照进来,正好照在屋内那具冷冰冰的尸体身上。
“洋儿”雨彦一边流泪,一边搂住洋儿,一边哽咽道:“洋儿,月光照进来了,正好照在你的身上,可······可为什么你怎么不醒呢?”
屋内鸦雀无声······
······
“呼呼————”寒风吹到了小奇绶的身上,奇绶睁开眼睛,一眼就望见了躺在一旁的母亲,他隐约叫了几声发音不太清楚的“母亲”,可洋儿却没有回应他,他貌似知道了什么,貌似知道了母亲的死讯,貌似知道了母亲离他而去了。奇绶竟大哭了起来。
“奇绶、、、、奇绶、、、、奇绶不哭,有姨娘呢······”雨彦哽咽着抱起了小奇绶,用母亲般的温柔声音安慰他,但非但无用,奇绶反而哭得更烈了,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对奇绶的同情吧,雨彦也哭了起来。
“对不起,奇绶。都怪我······怪我没能好好保护你额娘······否则······你不会小小年纪就痛失生母的······对不起······”
······
此刻,长春宫西殿外,皇上,皇后,太后此刻皆守在殿外。
当皇后听完了太医报道黎官女子血崩后,非但不担心,还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动着她头上那只繁华无比的凤求凰;但当她得知黎官女子虽然意思,但却生下一子,还是个男孩儿时,她脸上的眉头又死死地皱了起来,就跟当时她在殿外等候黎官女子的消息,等待她分娩一样。如今,黎官女子怀的是男?是女?是悲?是喜?是幸运?还是厄运?皆已见分晓,皆已呈现在后宫众位妃嫔面前,皆已昭告世人,晓谕六宫。也许现在当人们得知这消息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吧!也许,这皆是人之常情吧!
雨彦抱着奇绶一步步从石阶走去,她意志消沉,手中的小奇绶也啼哭不止,他们在石阶上站了许久,至今仍然肃立不动······
不知在什么时候,皇上担心地朝西殿门外的石阶扫了一眼,目光向着雨彦和刚刚逝世的洋儿的孩子,对雨彦说:“雨彦,快下来!!那···那···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应该将孩子抱到朕和皇额娘的跟前,让朕和皇额娘看看······而不是呆呆地站在那儿······”
皇后看了看皇上那满怀关心的目光,醋意盎然。
再看看此时的雨彦,她听见皇上的话之后,并没有立即抱着孩子走下台阶,而是依旧站在西殿前的石阶上黯然泪下。过了好一会儿,雨彦才缓缓地用蒙语唱道:
“Нуунзаяа
Нуунголынх?в??ндээр
Ногтоочирсэнморьоо
НомхонзантайНуунзаяа
Нутгаасаахолзаяажээ
Хайчынголынх?в??ндээр
Хазраачирсэнморьоо
ХайрханзантайНуунзаяа
Хязгараасаахолзаяажээ”(新蒙文,旧式蒙古语无法录入电脑)
汉译:老哈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著繮,
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
出嫁到遥远的地方。
当年在父母的身旁,
绫罗绸缎做新装,
来到这边远的地方,
缝制皮毛做衣裳。
海青河水,起波浪,
思念父母情谊长,
一匹马儿作彩礼,
女儿远嫁到他乡。
后又用悠扬的嗓子缓缓唱起了另一首歌曲:
“百灵鸟在花丛中
歌声多委婉
我唱着忧郁的歌
把你思念
心已随着歌声飞到了你身边
清晨醒来把你思念
风儿轻轻吹拂着
我的发辫
我唱着忧郁的歌
把你思念
心已随着微风吹到了你身边
梦中醒来把你思念
心已随着歌声飞到了你身边
梦中醒来把你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