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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致命八层

那个老七用枪指着我的后背,狠狠地喊了句:“放下枪!”

我背对着老七,完全看不见身后的情况,只得乖乖扔掉猎枪。一双生硬的靴子踢了过来,正中我的小腿,我哼了一声,瞬间的疼痛令我屈膝跪倒在地上。

“就你一个人?”老七的嗓音略带沙哑。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罩帽,身披棕色夹克的男人站在身后,个头不高,蒙着脸,只露出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看什么?!”老七见我向后张望,一枪托砸在我的肩膀上,这次,我疼得整个人都趴到地上。不等我反应,老七一下跨了上来,他用一只手按住我的头,一根绳子套在我的颈上,猛地一勒。下意识间,我双手扣着那根绳子,老七却不松劲,死死地勒着,我透不过气来,眼冒金星,整个头蒙蒙的,我感到脸上的青筋都要爆炸似的。斜眼间,我望了望车底,空空如也,斯泰芬早已不在下面。

我大口喘着气,眼睛都快黑过去了。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咚”的一声闷响,老七的身体软瘫下来,压在我身上。我顾不上调匀呼吸,一把扯掉绳子,翻身推开老七。

原来是后面的斯泰芬一枪托砸晕了老七,“大···块头,”我狼狈不堪,边喘气,边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来得···来得这么慢,我的···脖子都要被这家伙勒断了。”

一旁的斯泰芬哈哈大笑,满脸皆是胜利者的得意劲:“这就是猴子戏耍斯泰芬的下场。”“命···命都要丢了,下次···下次···没人陪你玩了。”我依然透不过气,但是心存不甘,只好说些气话反击他。

我俩把老七拖到远处的一个保安室里,用胶带反绑住老七的双手,放到墙边。我扯下老七的罩帽,居然是个光头,光头上满是大大小小的烂疮,密密麻麻的,不少疙瘩里还充满黄绿色的浓汁。“真恶心,”,我捂住嘴,喉头一阵酸味泛滥。往后退了几步,我赶紧侧过脸去,一边提醒斯泰芬:“小心这家伙,可能被什么东西感染了。”

斯泰芬却不惧怕这个,回头从水袋的吸管里吸了一口水,“噗”的一下,对着老七全喷了出去。

老七晃了晃他恶心的光头,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咧开嘴,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数米开外的我看清了老七的脸,獐头鼠目,牙齿参吃不齐,如他的脸色一样,都是酱褐色的。恕我不是残缺美鉴赏家,不识敲钟人卡西莫多的美,我只是个受市侩美学制约的人,眼前这老七的形象,一看就绝非善类。

我用猎枪指着老七,压低语调,尽量佯装成一个冷酷的审问者:“你们是什么人?”

老七扭动身子,挣扎了一会,胶带很紧,他放弃了,然后他像条蠕虫似的挪靠到墙壁上。接着,老七眯起眼睛,看似对我们极度的不屑,他反手被绑,浑身却散发着很强的攻击性,似乎心间勒死我的杀意还未退却。半响后,老七恶毒地瞪着我们,突然反问到:“你们在惧怕什么?”

因为内心对未知事物的不了解,我马上呈现出顺从姿态。转而,我思考了老七的这个问题——我们在惧怕什么?感染?辐射?还是这个恶人本身?不等我多想,一旁的斯泰芬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一脚踏住老七的大腿,用力碾压下去。

“啊~”老七惨叫了起来,不到半刻,他脸上的表情“唰”地一变,除了痛苦,全是惊恐。

“秃头怪,请不要引起斯泰芬的反感。”斯泰芬抬起脚,照着老七的大腿又猛踹一脚。老七咬着牙,满脸都是恨意。忽然,他浑身颤抖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随着颤抖越来越剧烈,老七在地上蜷缩起来,嘴角还泛着白沫。斯泰芬和我面面相觑,满是惊愕与疑惑。我让斯泰芬往后退,自己仔细观察起地上的老七。老七抽动了一会,缩成一团,不动了。

我走上前去,用枪拨了拨老七。灵光一闪,当年我自己学驴叫戏耍斯泰芬的情景一掠而过,这家伙该不会是学我装疯卖傻的样子吧?为了拯救斯泰芬这样的弱势群体,看来我得扮演起杰克“杀人医生”的角色了。

“这家伙是在拖时间,反正也没用了,就地放了血,拖回去吧。”我装作很无所谓的样子,对身后的斯泰芬说到。斯泰芬一愣,居然没反应过来。我心中暗骂了一句,你这个死呆芬,怎么在需要你配合的这个时候犯了傻呢?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从背后“嗖”地抽出砍刀,慢慢走到老七跟前,用脚踩住老七的背。身后的斯泰芬终于入了戏,大喝一声:“这个秃脑袋上全是脓包,我们吃了准得一病不起,让斯泰芬先切了它!”说罢,一把从我手中夺了刀去,再把砍刀高举过头顶,做了一个要剁下的动作。

“啊!不要杀我!”老七见势不妙,赶紧把身体翻了过来,像条活泥鳅一样扭动起来。我俯下身子,一手按住老七的肩膀,斯泰芬则顺势把刀架在老七的脖子上。

“我说,我说,我说。”老七恐惧至极,一连重复了几遍。看着他的鼠眼瞪得滚圆滚圆的,额上还冒出了汗珠,完全没了刚才的气焰,对于这种色厉内荏的家伙,我满心都是鄙夷。

“我和刚才那家伙都是这里扫地的。里面有许多活着的人,就在楼上。我是好人,不要杀我!我这就带你们去找他们。”老七的话像是迫不及待,他还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时不时眨了眨眼睛,似乎还透着几分可怜样。我找来团破布,堵住老七的嘴,让他转过身。回头用两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老七,示意斯泰芬一起盯紧他。

离开保安室,我们在后面押着老七,三人一起走进医院的大门。

老七在前面走着,我们跟着他来到医院的中心大厅,大厅中散步着各种轮椅、衣物、输液袋、滑轮担架等杂物。地上除了丢弃的医疗用品,断裂的大理石地板,灯管的碎片,没有什么让觉得异样的东西。等一下,突然,一件事令我生疑:这里怎么会连具尸体都没有?

“死掉的人呢?”我推了一把走在前面的老七。老七“呜呜”了几声,我扯掉塞在他嘴中的布团,他战战兢兢、支支吾吾地说到:“我们集中处理掉了,为了防止瘟疫。瘟疫,你知道的。”“埋到哪儿了?”为了防止老七耍诈,我趁热打铁,继续逼问。“等···等等,我带你们去看···在楼上···”老七的言语显然有些不太顺畅,我听着感觉此处存在着莫大的疑点,为什么老七执意带我们去楼上?按常理来说,医院属于人口高密度区域,灾难爆发时应该会有许多人倒下,老七这些人究竟把受难者的尸体移到哪儿去了?

我瞪大眼睛,边走边扫视四周,厅中的大堂服务台空无一人,除了里面几把孤零零的靠背椅,还有几个医生的白色塑料夹牌扔在桌上,显得惹眼。

经过大厅,我们来到一个“X”形自动扶梯组前,扶梯总共四座,单上单下,互相交叉。下面还有两层不深的建筑结构,由于大厅以及这边的散光涂料比较合理,即使不开灯,在这里也能体现出良好的光线效果。我低头向下面两层望去,下面的空间很大,具体呈一个长方形,还带天井设计。下面有不少房间,都是一些长条库型房的布局,每间的面积看起来都很大,墙壁看起来也非常结实,居然没有一点断裂的迹象。房间上没有一扇窗子,却都安着厚实的隔离门,门的宽度容得下一张滑轮床通过。

我叫住老七,问他下面的房间到底是干嘛用的?老七退了几步,身子往后一缩,整个猥琐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他的眼神中也表现出一阵更大的惊恐:“不,不,不。不要下去,下面有些东西,一些放射治疗机还是实验机器什么的爆炸过。有辐射···”有些东西?听到这样的词语,想到杰克的叮嘱,我整个人一下子警觉起来。老七所指的东西,是否是指一些被辐射影响的动物或人?或者是裸露的辐射源?我做两个假设:一、老七说了谎,那么,地下层中必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值得他掩盖。二、如果老七没有撒谎,那他头上的烂疮很可能就是这些辐射直接造成的,因此他才会惧怕去下面。

这种猜忌的态度让我进退两难。回想我曾和老乔那些人混迹在一起,贫穷、欺诈、暴力充斥着我的生活。在遇到杰克他们之前,疑心病、犹豫不决也如影随形,加之我以前常服用了一些致幻药物,所以,我的神经一直处于极度敏感并且脆弱的状态。

“我们需要一些药物,这么大的医院,一定有药品仓库,带我们去!”斯泰芬生性急躁,直奔主题。他见我迟疑不语,便冲上前来,一把揪住老七的衣领,直白地用武力胁迫起老七来。

“行行行,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哪儿有药品库。”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老七,他虽是一脸惧色,可我总觉得这家伙全身透着一种奸猾无比的气质,实在不可以相信。再加上斯泰芬道出我们急需药品的事实,这个事实可以令老七不加思考,这么快地答应,一定是被他当做软肋抓了个正着。

我用布团把老七的嘴堵上,让他跪在地上,随后将斯泰芬拉到一旁,轻声说出我的顾虑:“万一跟老七的同伙接触,他们要对付我们,该怎么办?”

“你当斯泰芬是吃素的吗?”斯泰芬充满自信,声音提高八度,生怕老七听不到似的。我不埋怨斯泰芬的狂妄自大,倒觉得此时敲山震虎也是一计。“放心,我对这样的事情有经验。”斯泰芬拍着胸脯,一边将子弹上膛。我不再反驳,既然大块头说的这样肯定,我只好硬着头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老七在前,我们两人在后,三人一起走上停滞的自动扶梯。在扶梯上,我向上望了望上面的楼梯结构,二层以上就没有自动扶梯了,公众楼梯间全部是带承重柱的独立结构,所以完好无损。我心里一想,这样的坚固设计可能是跟以前联合政府颁布的某项政府令有关,公有财产建筑对于逃生用的楼梯一定有许多硬性的指标。正当我走神的时候,前面的老七“咚”地一声跌倒在楼梯上,整个脸硬生生地撞在踏步尖上。隔着塞嘴破布,老七“呜呜”地哼了起来。

我连忙快步赶上,一把擒住老七的肩膀,生怕他搞出什么状况。

老七摔得不轻,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我拔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团,他“呸”地一声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了出来,好像还被磕掉了一个牙齿。老七贼贼地望着我,可怜巴巴地对着我说:“摔死老子了,二位英雄,可以放开我吗?我保证不跑。”

“少罗嗦。继续带路。”我一把揪起老七,戒备之心大大超过了怜悯之心,为了我们的安全,也只能如此。

老七愤恨地咒骂了几句,埋头继续带路。斯泰芬在我后面,东张西望,不断留意楼层间、房门口的情况。

转眼间,老七带着我们来到八楼,示意我们药品库就在这一层。我留意了过道间的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纳米技术区,下面有许多小牌子,什么治疗馆,血管科、脑科、躯干科等等。我们叫住老七,在一个叫什么综合治疗房的地方停了下来。电子门已经瘫痪,我和斯泰芬一道推开它,揭开隔尘帘,拖着老七一起走进去。只见房间很大,中间摆放着一架手术台,除了有一个倒“T”型的操作台从顶部伸了下来,天花板的上面还不乏各种机械臂之类的东西。两边的墙上都是一些器具柜,培养皿,浸液容器,提取、采样设备,许多柜子都已经倒在地上,里面的玻璃器皿也在地上摔得粉碎。旁边还有一个隔室,电子门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走到手术台前,观察起来。整个台子白蓝相间,由一根圆柱固定在地上,台面很符合人体工程学,适合一个成人或躺或卧,台沿上还有固定装置。定睛一看,我发现固定处和台子底部的地板上竟然有少许血迹,似乎颜色还很新鲜。难道最近有活着的医生在这里动过手术?

刚准备质问老七,问他们中间是否还有活着的医生。一旁的斯泰芬却叫住我,说要给我变个魔术。他找到一处触控开关,用手指猛戳了几下,开关上有个呼吸灯闪了几下,然后两道电子门边都有一道投影光照射了下来。(为了防止手术中断,这样的科室估计都带有独立供电系统。)我们身后的门开始向门缝中收缩,但是电机吱呀了几声,卡住了。

斯泰芬走到隔室门边,点了投射光上的一块地方。隔室的电子门发着“嗡”声,缓缓启动。

我刚想夸奖一下斯泰芬的智慧,借机逗他开心开心。这时,中间的老七突然侧身向我撞了过来。淬不及防的我被老七的肩膀用力一顶,身体瞬间失衡,向倒“T”型控制台跌了过去。我的身子压在控制台上,我赶紧用一只手把住台面,好让自己不跌在地上,谁知这一抓,手术台顶部的机械臂居然动了起来!

一只较长的机械臂伴着电机的声响猛挥了过来,躲闪不及的我一下子被它撂中,惊慌间,我只能伴着它的力度滚到地上。

老七夺路而逃,敏捷地穿过电子门,跑进过道。斯泰芬反应很快,不管倒在地上的我,马上发力追出门去。

房间中只留下我一人,机械臂仍在空中挥舞着,我把头压低,伏在地板上。就在这一刻,我看见机械臂上微微闪出一道红光,冲着我手边的地方轻轻点了一下。一个小小的黑点马上在地板上呈现,紧接着,机械臂向一旁滑动起来!红光割着地面,黑点渐渐变成了一条细长的黑线,飞速划了起来!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红光悄无声息地向着我的面门照射而来。地上的我赶紧将头一低,红光在我头顶一掠,不消多时,只见一大撮头发飘落下来。见此状况,我赶忙四肢着地挣扎着爬出好几米。

机械臂却不消停,疯狂挥舞间,它用红光切割着房间中的一切。地上焦痕遍布,红光闪过,不到五秒,墙边的一个柜子被它切中,一只角“哗啦”一声塌了下来。

我慌张地向门口奔逃,时不时留意那个机械臂头扫射的方向。刹那间,红光向我的大腿扫了过来,我一个冲刺再用力一跃,跳向门边。红光划出一个大弧,一击落空。同一时刻,老七居然迎面出现在门口,由于我用力过猛,收不住脚,直直向老七冲了过去。

撞在老七身上,我俩翻滚倒地。斯泰芬随后大步踏了进门来,见我们都在地上,斯泰芬张了张嘴,正准备问我什么情况,只见一道红光照着门的方向,横扫了过去。

“当心!”我趴在地上,对着斯泰芬喊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斯泰芬单肩一压,侧身顺势向前一个漂亮的翻滚,手中的猎枪一点都没磕在地上。

红光一圈扫过,门口的墙壁上顿时多了一道黑线。老七滚爬挣扎着起来,还妄想向门边跑去。此时,机械臂上下晃动着,又把红光朝门边射了过来。

“啊~~~”奔逃中的老七发出一声惨叫,他被反绑的双手被红光扫中,几根指头一下子掉了下来。半蹲的斯泰芬横滚了过去,对着老七的腿用力一扫。老七中招,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上。斯泰芬卧在老七的身子上,举起猎枪,瞄也不瞄,对着机械臂就是一枪。

“嘭!”的一声,猎枪喷出了无数颗细小的钢珠打在机械臂上,一条机械臂上的电线被打断,开始“滋滋”作响,还不时迸出一些电火花来。

我原本以为这一枪肯定可以瘫痪这台机器。可出人意料的是,它中了一枪,那根带激光头的机械臂却更加疯狂,它改变了上下摇摆的运动姿态,以机械臂的末端为中心,加快速度地向着外围画起圆圈来。

“向中心靠!”我将头压低,半蹲着冲向房间的中心,斯泰芬则一把揪起老七夹克的后领,也一起往手术台那里靠去。

我冲到控制台前,胡乱拨弄起那个显示屏,显示屏射出一道全息投影,相隔十多厘米,形成上下两个屏幕。全息屏幕上有一个红色圆点,红点下面显出一行字:激光器已开启,请进行光源瞳孔锁定。

这是什么东西?是对着我的双眼吗?

激光越画越快,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地板上的焦痕也在逐渐变粗,我已经深刻体会了画地为牢的感觉。我咬紧牙关,做出了唯一选择——点了一下红点。正当我点下红点的瞬间,旁边的老七径直冲了上来,一下将我顶开。天花板上伸出一个探头,探头对着控制台的位置,射出两个光圈,照到老七的眼睛上。

顶上高速旋转的激光臂渐渐变慢,我看着天花板,一颗惊魂未定的心终于踏实落地。此时,眼前的老七却把嘴角一咧,露出半边黄牙,莫名其妙地干笑了几声。伴着这诡异的笑声,老七慢慢把脸转了过来,表情可怖,一双细眼直勾着我,好像要把我的心剜出来似的。

“不好!”斯泰芬大喝一声,一把将我推开。一道激光对着我刚才站的位置扫了过去,

我在一旁看着斯泰芬把头一低,数秒之后,他捂着肩膀倒在地上。

控制台前的老七哼哼一笑,又把目光移向我,机械臂带着激光一起指了过来。我缩身退了几步,躲开这一下,然后一滚,拉开了数米之距。老七杀意大涨,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又恶毒地扫视过来。我来不及多想,猛然抽出砍刀,朝着老七的方向飞了过去。老七惊呼一声,连忙闪避,砍刀飞转着擦过老七的头皮,划下一道口子。血水从老七头上涌出,还掺和着一些烂疮的浓汁。老七晃着脑袋,开始狂叫起来,脸部肌肉也愈发扭曲。我管不了这么多,鼓足勇气径直朝他冲了过去!

老七满脸血污,狰狞地用双眼对着我一瞪。机械臂指了过来,耳朵上一热,好像被激光灼到了。我哪管这么多,双手往老七的脖子上死死掐去。老七被我扼住脖子,动弹不得,因为被反绑双手,他只能拼力气把下巴压低,好用眼睛对着我的脸再调过机械臂的激光将我灼死。我显然不会让他得逞,双手死扣着他的下颚骨把他的整个头颅往上托。老七牙间发出咯咯的声响,发狠般地与我比力。老七拗不过我,不论他怎么将眼珠下瞄还是摇摆挣扎,激光臂始终瞄着天花板,相持大约半分钟后,老七终因要害被扼而败下阵来。我掐着他的喉咙,减轻力度,继续把他的整个脸朝着天花板。

如今,顶部机械臂带着激光头整个反转过来,开始照射到机械臂的根部。老七见大势已去,眼珠却还是不住打转,激光在顶上画了一圈又一圈,金属及楼板之间发出了一连串断裂的脆响。顷刻间!整个机械臂系统砸了下来!!!我一把推开老七,滚到一旁。

“哐咚”一声,沉重的机械臂系统砸在手术台上。也就在这个时候,八层楼板也发出开裂的声音,被激光割过数轮的地板,像一块被玻璃刀划透的圆形玻璃,带着手术台和我们三个齐齐地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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