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晃,深蓝的天际就泛起了层层的鱼肚白,疏散的桃花枝上不断跳动着几只黄莺,树根下的地表突然重新泛了一层绿意,很清新。
“咯吱”一声,门移动了一段空隙,白子画拿着一小盆水就缓缓地走了进去。弯腰轻轻地把水盆放在榻边的妆台上后,随即走到了床边,眉眸荡着浓浓暖意地看着一直还在熟睡的花千骨,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花千骨睁开惺忪的双眼时,他才微微转身,伸手把湿润了的毛巾拧干。
而在榻上刚刚睡醒的花千骨根本没有想到师傅竟会亲自打水过来,一脸惊呆地看着此时手上拿着一块小巾帕的白子画,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醒了。”白子画回头看向她。
“嗯!”也许害怕了昨晚师傅会再次像昨晚那样训她,花千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白子画的一举一行。而直到温热的巾帕抚摸在自己的小脸上时,一抹暖意透过肌肤瞬间暖了她的心窝,花千骨依旧不敢动,大眼珠子眼睁睁的看着正在给她擦脸的师傅,几乎不敢呼吸。
温热的巾帕柔柔地擦过光洁的额头,滑向鼻尖,每次接触到的肌肤上发出的温度都足以让花千骨心里貌似像火烧一般灼热。
巾帕一直往下,直到擦过眼睑下的肌肤时,白子画的手稍微顿了顿,看着那一道道模糊的泪痕,更加柔情地擦了擦,温热的吐气扑向她的小脸:“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
“…………”一听到师傅说这句话,花千骨立刻抬起小脸有些惊讶地看着师傅。
“脸都脏了。”白子画依旧是一句话,薄唇却是好看的弯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师傅……”如果说第一句是暖意的一把箭,那么第二句便是温柔的一把刀彻底动摇了花千骨的心思,师傅,他这是原谅她了吗?想到这里,她不由努了努嘴,当眸子再次看向白子画却是红了一片。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而花千骨眸里的泪水却总是流不停,他有些心疼:“怎么总是这么爱哭?”
“师傅……”花千骨想要尽力忍住眸里的泪珠,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她没有看向白子画的眼眸,而是伸手一抱便紧紧环住了白子画的腰间,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腰间,哽咽道:“师傅,小骨知错了,师傅不能不要小骨。”
小骨……闻言,白子画心中一沉,感到腰间一暖,白子画低头柔柔地看向眉下的包子头,勾唇:“小骨,师傅为昨晚的事情跟你道歉好吗?”
“师傅~”花千骨根本没有想过一向看起来那么高贵的师傅也会屈尊向自己道歉,眼泪又再次流下。
白子画的笑颜一转而逝,大手抚上她的背,问道:“小骨,是不是怪为师太严厉了?是不是怕师傅了?”
花千骨一听这话立刻摇了摇头,手臂依旧环住他的腰间,抽抽噎噎说:“小骨不怪师傅也不怕师傅,小骨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害师傅担心,都是小骨的错,跟师傅没有关系。”花千骨皱了皱柳眉才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看向她的白子画正经的说道:“师傅,你肯原谅小骨吗?”
肯原谅吗?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白子画心中莫名一涩,亲手杀她的场景再次从眼眸刻过,带着一片片惊恐的猩红。她没有错,爱上自己更是没有错,反而错的是自己,是自己曾经太执着于对错而一步又一步地去伤害她,自以为这是正确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疯一傻的下场。
白子画看向眉下的花千骨眼中一痛,你说为师可以原谅你吗?为师还有这个资格要求你的原谅吗?小骨,如果有一天你醒来,记起了所有的东西,你还会原谅师傅吗?
想到这里,白子画微微苦笑,低眉看向花千骨,说道:“师傅做了你爱吃的桃花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