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了一把般,忍住不去看花千骨,扔下了宗卷没有再看花千骨走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吩咐道:“把静心经抄一百遍。”
残月依旧挂在树梢上,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幽怨的蝉鸣声。
书房里,一张又一张的纸张铺满了整个桌面,这是花千骨第一次这么安静认真地坐在椅子上写着,“心静而能安……”小手一颤,笔墨一撇,纸上便映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印就像是一把刀生生地割在了花千骨的心里。
“师傅……”花千骨红着双眼看了眼紧锁的木门,低喃了句。从来没有想过一向以自己为中心的师傅会这么训她,花千骨柔弱的身子有些微微地颤动,看着这一张张的静心经,眼泪不知怎么地刺红了双眼,豆大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慢慢的滴下来,一滴滴砸在墨水字上,不一会而一整张纸上的字体便随着黑色的液渍而模糊了。
而此时掐准了小骨完成的时间,白子画这才打开门慢慢地走进来,迎面的却是小骨睡趴在桌面的情景,白子画见状,不由皱了皱眉款步走来,寒眸没有看桌上的纸张,而是在看到花千骨那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的那一刻,眸底不由划过了一丝狠痛和内疚。
轻轻地把花千骨抱在床上,正想把小骨放下之际却被一双小手死死地抱住了腰间。白子画愣了愣,为了让小骨能够睡得舒服些想要把她松开时,静寞的空气中却暖暖的飘来了小骨的低声呢喃。
“师傅……”
“师傅,别生气,小骨错了……错了”
“师傅……别走”
声声暖意萦绕在白子画的耳际,黄晕的烛光蒙蒙的笼在小骨的侧脸上,更是把她脸上的未干的泪痕照得更加透彻。
“小骨,师傅是不是又错了?”白子画长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苦涩她还是在怕他。意识到这点白子画苦笑了一番,没有强迫自己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任由着小骨抱着自己。看到花千骨不由地往自己身上缩了缩,小手还抓着他的大手缓缓得放在腹部,声音有些模糊:“师傅,揉揉,疼。”
闻声,白子画冷淡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他顺着花千骨的小手柔柔地按在她的腹部,轻声道:“小骨,还疼吗?”
“嗯~”没有听见白子画说了什么,睡得迷迷糊糊的花千骨哼了一声,便没有发声了。
揉着差不多,直到看到花千骨的眉间不再紧皱,白子画也放松了下来,有些混杂的双眸看了她一眼,不由皱了皱眉终是把她放在床上便离开了房间。
夜还很长,风越来越冷。
庭院外,白子画静静地坐在石椅上,有些彷徨无措的眼眸扫了眼小骨睡的房间,又落在了手中的酒杯上,酒的迷香浓浓地缭绕在他鼻尖,苦涩辛辣的酒水滑进他的薄唇,流进咽喉,舌尖上除了感觉到一阵苦涩就是麻木。
月色依旧清冷,晚风撩起白子画的黑发,丝丝碎发披散在侧脸上,幽暗的双眼有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邃。他长指慢慢摇晃着酒杯,又是一杯入肚,还是没有感觉。深沉的寒眸底依旧刻着小骨满是泪痕的小脸,耳际依旧萦绕着杀阡陌的字字诛心。
“你别在自欺欺人了”
“她终归还是会醒来,想起所有的一切,到时你该怎么办?”
想到这个,白子画不禁寒眸一涩,她还是会醒来,终究还是会记得一切,记得他最后终是选了天下而抛弃了她,呵呵!他薄唇微微勾起,带着浓重的哀伤和决然,白子画,到那时,你该怎么办?你该去往何处?你不属于长留,不属于六界,也不属于众生,这一生他只想为她而活,可是这个奢望如今却是越来越难,也越来越远。
殇在深处,自是酒到愁肠人自醉
“小骨……”白子画有些醉意,薄唇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看着那一扇门,不由愣笑,似是当年的癫狂,小骨就在里面,他却觉得小骨不久就会在这里离开,害怕她消失在他的眼里,害怕她不再需要自己,更害怕她不再爱着自己。
耳中一刺“白子画,若能再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白子画脸上一白,手中紧捏的酒杯瞬间粉碎,艳红的鲜血顺着手腕一滴滴地砸在桌面上,白子画却未发觉任何痛意,薄唇不由勾起带着满满的凄凉,看向自己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眸底瞬间暗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