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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贝拉

两年之前,刚刚成年的蒙特祖玛离开了位于东部高原上的家乡,一路辗转来到了中央之城,因为他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真正的武技高手,而皇家学院里聚集着许多声名远播的大师,蒙特祖玛想要跟着这些大师学习。

可惜天不遂人愿,尽管历经千难万年才终于来到了中央之城,蒙特祖玛他却没能通过皇家学院的入学测试,正是在那个时候,失意的他在一家酒馆里遇见了贝拉。

贝拉也有自己的梦想,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吟游诗人。

喧闹的酒馆里,抱着一柄怀竖琴的贝拉显得有些瘦弱,她轻声唱着自己谱曲填词的“怪异”诗歌,在座的酒鬼们却并不买账,他们不停嘘着贝拉,有俩大块头还想直接把她给赶出去。

要不是与贝拉那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老爹是旧相识,酒馆老板才不会让贝拉进自己的酒馆,毕竟她是被附近其他酒馆联合划入“黑名单”中的末流吟游诗人,甚至没人承认她是个吟游诗人,因为她嘴里唱出来的东西太奇怪了。

因此当有人想赶贝拉出去的时候,酒馆老板只当自己没看见,事实上他巴不得早有人这么做呢。

这时候角落里的蒙特祖玛出场了,他两拳打翻了那两个醉鬼,然后拉着茫然不知所措的贝拉离开了那家酒馆,——这就是蒙特祖玛与贝拉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你小子是不知道,”蒙特祖玛一边说话一边苦笑连连,“我跟你说句实话,贝拉她声音是很好听,但她就是不肯唱那些别人耳熟能详的,非得要唱些自己编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福咂咂嘴,他是知道吟游诗人这种职业的,在他老家枫叶小镇的酒馆里也有这么一类人,他们靠在各处唱诗与唱歌赚钱,诗一般是叙述神话的叙事长诗,歌则是讲述儿女情长的委婉调子,总体来说,这一职业的收入多少全看有没有人捧场。

想到这里,阿福瞅瞅自己身下连个垫子都没有的床板,心说贝拉确实不是个成功的吟游诗人。

不过随着阿福继续介绍他所认识的这个贝拉,阿福渐渐地真有些佩服她了。

贝拉的父亲曾经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吟游诗人,他年轻时的足迹踏遍大陆各个角落,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收集到了不少宝贵资料,他甚至能够唱出一些失传很久的传奇史诗,比如专门讲述一千多年前那场圣战的《圣战篇章》,据说泛大陆之内会吟唱这首长诗的还不到三个。

那时候皇家学院还特意聘请贝拉的父亲去讲课,每一次都座无虚席,就连许多不是学生的人都想尽办法混到里面,只为亲眼见一见这位吟游诗人界的传奇人物,——艾维斯。

值得一提的是,贝拉并非艾维斯的亲生女儿,而是被他领养的一个孤儿。在贝拉十几岁的时候,艾维斯由于早年的经历落下一身伤病,早早地就去世了,这栋二层小楼就是他留给贝拉的遗产。

于是贝拉继承父亲的遗志,立志做一个吟游诗人,她投入了大量的精力用于整理父亲留下来的海量手稿,这一晃就过去了很多年。

成天琢磨那些手稿中的内容,贝拉开始变得不修边幅,——为了能够节省点洗头发的时间,她干脆剪去了自己从小蓄着的及腰长发。一日三餐也没有了规律,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吃。

没有其余的技能,贝拉全靠父亲的遗产过活,时间长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贝拉不得不尝试着去酒馆里唱诗,因为那些酒徒大多只要听个热闹就足够了。

谁知贝拉唱出来的诗篇连这些醉鬼都满足不了,在碰到蒙特祖玛前,贝拉已经碰了好几次壁,每一次她在人前都倔强着没有流泪,回到家后则默默掉眼泪。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做吟游诗人的天赋,难道自己真的不能继承父亲的遗志吗?

一个又一个深夜里,贝拉总是这样不断地问自己,好在每次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贝拉都能够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埋头钻研如何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吟游诗人。

“她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我也是初来乍到,那一次帮了她,她就收留了我。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仍旧为当一个吟游诗人努力,我却不敢再尝试踏入皇家学院的大门,后来更是一走了之,临走前连个招呼也没有跟她打。”

说到这里,蒙特祖玛的脸上满是愧疚,他望着窗外被乌云半遮住的月亮,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你这次为什么回来了?”

出人意料的,贝拉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外,她斜靠在门框上,嘴里的那根牙签却已经不见了。

猛然间听到了贝拉的声音,蒙特祖玛不禁一怔,随即摇摇头,“这次是因为碰到了阿福,他想要来中央之城看看,我怕他一个人出意外,就送他过来……”

“真有意思,”贝拉打断了蒙特祖玛,“明明是你自己还想要再试试看,干嘛要推到那谁……干嘛推到别人身上?”

阿福一窘,自己才跟贝拉说过自己的名字,她到底还是没记住……

别人不知道蒙特祖玛,阿福却是知道的,之前蒙特祖玛跟自己说过,他确实是还想要再试试能不能进皇家学院,只是这一路上耽搁太久,已经错过了皇家学院招生的机会。

“算你们两个运气好,”贝拉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牙签,拇指一弹就弹到了自己嘴里,“今年皇家学院特殊招生,招生日期已经变成了年末,算算时间,还有将近两个月呢。”

阿福和蒙特祖玛闻言都是一惊,也不知道贝拉是说真的还是在逗他们俩,阿福脖子一缩,低声问贝拉:“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哼。”

贝拉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转身就往楼下走,刚下去三四级台阶,她忽然转过身来对阿福说道:“我后天再帮你准备被褥。”

看着贝拉下楼去的背影,阿福心说蒙特祖玛这个前女友有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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