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和邱悦什么时候离开的,江伟博不知道,因为他发现自始自终他只是顺着邱悦的思路把思考的重点放在了他对林以念造成的情感伤害这件事情,全然忽略了林以念在工作上出事这个问题,他在脑子里将这件事按着邱悦的讲述又细细的想了想,虽然邱悦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知晓的很清楚,但是很明显这件事情的背后是邱悦没有探寻到的,他认为这事儿决不会像邱悦说的那样简单明了。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薛方华的手机。
两个人约在了薛方华单位附近的茶馆一个小小的包间里,包间布置简单即使如此空间还是有些局促,但是胜在独立和安静。
江伟博到时,薛方华已等候在那儿,面前放着一壶冲泡好的铁观音,见到江伟博推门而入,不等入座,便抬手斟满了面前的茶杯。
坐定后,江伟博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林以念发生了什么事?”
薛方华看着对面的江伟表嗤鼻一笑,笑容却浅的几乎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却跑来问我怎么回事。我给你打过电话,以念也给你打过电话,但是都打不通,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江伟博在美国的日子里,多半都是在谈判,所以他的电话也多数关机。离开时,他交待过公司,有急事可以打助理的电话,如果事情不急可以发短信。所以此刻,他明白他错过了什么。
薛方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江伟博,上面显示的是曾经给林以念看过的、也是他调查过的那个号码。
“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号码吧?”
江伟博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似乎有点眼熟的号码,然后缓缓的将数字一个一个的录入自己的手机里,号码录入过半,名字便显现出来:邢晓妍。
江伟博的眉皱的更紧了,他紧紧的盯着那个号码,然后抬起头看向薛方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薛方华道:“这个号码经常关机,而且注册时没有名字。在它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里,它只打给三个人:一个人是你,一个是基特实业的马晓天,他做了与我们几乎一样的方案,但是开标第二天就辞职了,号码也成了空号。第三个人是私家侦探,他偷拍了我和林以念的照片。而且最近这个号码已经停机。不知道江总是不是认识这个号码?”
薛方华挑眉看向江伟博,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伟博没有任何表情看向对方,用一种平波无澜的口吻说道:“薛总,能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吗?”
薛方华那双深墨如海的眸子盯着江伟博片刻,思虑有顷缓缓开口:“不让林以念受一点伤害,是我给自己的交待。”
爱情最可悲的是什么?爱人需要人陪时,是别人在陪;爱人需要帮助时,是别人在帮助;而自己却丝毫不知。
江伟博能想像林以念陷在四面楚歌的境地时,薛方华是怎样一路斩荆棘的扫清了她面前的所有障碍与流言裴语。他尽了他的一切努力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让林以念毫发无伤,而那时,他江伟博在哪儿呢?
林以念对他该有多绝望。
这样的想法让江伟博很挫败,但他还是很快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对他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不能再让薛方华得到任何机会。
端起面前的茶杯,江伟博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戾色,虽然那抹戾色瞬间消失,但还是能让薛方华很明显的感觉到它带来的压迫感。一丝让人说不清感觉的笑挂在嘴边,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冷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这段时间谢谢薛总对林以念的照顾,剩下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
薛方华的嘲笑很明显的显现在脸上和说话的语气上:“是啊,希望江总能对剩下的事情来个快刀斩乱麻,暧昧那档子事可是伤人伤己,新欢旧爱终不能两者兼得,江总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不懂吧?……事情的始末、原由林以念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你找到了她,告诉她我们都很担心她。”
江伟博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了白色,他面无表情看着薛方华开口说道:“放心,薛总的话我一定带到。”
所以,林以念我也一定会找到,哪怕是倾其一生的时间!这辈子,林以念只能是他江伟博一个人的,他要用他余生的时间来弥补对林以念造成的伤害。
江伟博离开,薛方华独自饮下一杯酒,连同心中的酸楚一并咽下。他可以无怨无悔的为林以念做更多,但是再多,到此也只能止步了。
对林以念所做的,出于真心与本能,却也只能打着公对公的旗职,哪怕他想多付一些情感,林以念都会退避三舍。
面对这样的林以念,纵使他有柔情万丈,也都被生生的憋在心里,即使如今因为林以念的失踪而产生的着急也不能光明正大。
这时他心里羡慕江伟博,羡慕他对林以念所享有的一切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