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至此,他便动身向山顶爬去,将近山顶端线时,蓦然发现灌木丛中有一个洞穴。
心头一动,他细心一观察,洞口周围密植着山花和野草,看上去都完好无损,似乎没有人活动过留下的痕迹。
恰在这时,他感到四肢各部衰疲之极,便想借此洞穴歇息一下。
右手抽出柯尔特手枪,他低头弯腰,慢慢地绕到洞口左侧,蹲在一块岩石后,忖道:不能继续前进了,现在正值农民收工回家的高峰期,再往前走难保不撞上放牛娃,不如先借这个山洞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口水,等到了天黑,利用夜幕掩护,再向目标地渗透也不迟。
计议已定,邓建国仔细察看洞口周遭的灌木和岩石上的苔藓,毫无人为破坏的迹象。 心头大喜,他缓缓地将身子挪近洞口,半蹲下来,左手持握手枪,右手放到右耳边,屏息凝神,倾听洞内的动静。
半晌未闻见有异状,他便探出半边脸向洞口里面查看,洞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湿冷的凉风劈脸吹来,刺激得他的身体不由得连打几个寒战。
解下65式军用背包和SVD狙击步枪,他掏出一根荧光棒,拧亮后甩手扔进洞内。
噼吧一声响,荧光棒飞撞到洞内的物事上,弹落到地面上。
将手枪交于右手,邓建国伸左手撑在洞口右侧的岩石上,狠力一按,借力来了一个鱼跃,如弩箭离弦那般扑进洞内。
着地的瞬间,他顺势一个前滚翻,轻松化解重力作用,旋即左足点地,身子向右侧纵出,扑到旁近一根石柱下面。
他蹲起身子,闲上主眼,左眼查看洞内情状,发现头顶悬挂着很多石笋、石钟乳,身前身后皆是石柱。
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他心头稍感宽松,打开战术手电,遍览洞内的景致。
这是一个面积较大的溶洞,足有一间教室那么大,没有岔洞,洞壁和地面都有水珠溢出,湿冷得可以。
邓建国只觉得冷飕飕的,像突然跌进水窖一般。
洞穴内的石笋、石钟乳、石柱千姿百态,煞是好看。地面颇为干净,不见兽粪,也看不出有一丝一毫人类活动过的痕迹,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活物在这里安营扎寨过。
邓建国倒不担心洞内藏有敌情,而是惧怕有大蟒蛇在此地安家落户。因为根据他的经验,与大蟒蛇为伴,若想图个相安无事,就必须用压缩干粮、罐头等食物来贿赂。眼下他缺衣少粮,可没什么余钱剩米来供奉任何恶邻。
确定洞内无安全隐患后,邓建国便回到洞外取步枪和65式军用背包,并且布置警戒。
用两颗82-2手榴弹和一根钢线,在洞口边的草丛里布设了一个简易地雷封锁区,随后他回到洞内,灭掉荧光捧,
找到一块比较干爽的地面,坐下来,背靠石柱,安详地体憩起来。
不经意间,一阵冰冷的阴风自右首上方袭来,刺激得邓建国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两个寒噤,心想:有冷风灌进洞里来,那就说明这山洞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
打开战术手电,他循着风吹来的方位寻索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毫无所获。
他很是纳闷,挠了挠耳根,忖道:这股冷风从高处吹下来的,说明洞顶一定通往外面的岔洞。
灵光一闪,他便往洞顶和洞壁高处查寻,又过了半晌,仍然一无所获,浓浓倦意罩体袭来,他只得停止查索,决意先养精蓄锐,暂不管这些无关痛痒的事。
从65式军用背包里取出军用床毯,铺到地面上,他除下头盔、伪装披风和迷彩服。
由于身处溶洞之中,加之无比浓郁的汗臭味,他不必担心有蚊虫侵扰,四仰八叉地躺在军毯上,手枪放在随手便能拿得到的位置,很快便进入到酣梦中。
由于栖息地非常安全,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他身心极为疲惫,因此睡得比较踏实。
地面和周遭洞壁上散发的湿气侵袭着他那瘦削的身体,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刀光血影,肢肉横飞的牢山战场上………
单脚挑起一支AK-47冲锋枪,邓建国熟练地卸掉三棱钢刺,正握在右手里。
一个敌兵咆哮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从背后扑来,他也不转头后看,反手甩出三棱钢刺。
噗的一声,三棱钢刺准确地插进那敌人的心窝,那敌人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口血沫,身子打着旋儿,转出两三米,一头栽下便即毙命。
邓建国转头看向右首,只见十步之外,新兵小周正在单挑三名短小精悍敌军儿郎。纵然小周的军事格斗技能很是过硬,但三名敌兵也是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狠主儿,更何况,敌众我寡,因此,缠斗半晌,小周越发越显得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前方的敌兵上右脚,三棱钢刺猛刺而来,直指小周的胸膛,说得迟,那时快,小周一刀撩起,刀背砸在对方的枪管上,迅即虚晃一刀,迫退对方,但左小腿的腿肚却被身后的一个敌兵一刀刺中。
一时间,痛得钻心,小周咬牙忍住痛楚,身形暴旋,右臂猛甩,大砍刀脱手飞斩。
身后的那敌兵刚从小周的左小腿上拔出钢刺,大砍刀便嵌入他的颈右侧,他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轰然栽倒。
小周打了两个趔趄,脚下站立不稳,一交跌坐在地上,左小腿的伤口里汩汩地冒出血泉,绿色军裤很快就被血水染成朱赤。
另外两个敌兵神定之后,见山鸡右脚负伤,手里没有武器,已是强弩之末,各人觉得胜券在握,相顾一眼后,便慢慢腾腾地迫近过去,欲将小周乱刀捅死。
嗵的一脚踢开一具敌人的尸身,邓建国的脚尖就一勾,挑起尸体下面的AK-47冲锋枪,左手握住枪支前护木,右手握着枪托弯曲处,箭步蹿向小周那边,恍如猎豹那般矫捷,那般迅猛。
两把三棱钢刺分别扎进小周的左大腿和右小腿, 那两个敌兵冷笑着,拔出钢刺的瞬间,两股血箭射起老高,与血色残阳相辉映,分外凄酸,分外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