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的两声,他俩各自直挺挺地朝后倒将下去,两支AK-47冲锋枪像长在他俩身上一样,兀自颤颤悠悠,似朔风中摇晃的小树苗。
邓建国拉了拉枪栓,卸掉弹匣,发现这支AK-47冲锋枪竟然是空枪,扔到一边,走了几步,踢开一具敌尸,挑起另一支AK-47冲锋枪,发现还是没有弹药。
他当下了然于胸,绝大部分敌军士兵在上阵拼刺刀之前,已经将冲锋枪退膛,或换上空弹匣,就是不保留在肉搏战中开枪的习惯。
邓建国总算彻底明白了,315A师之所以是敌国引以为傲的王牌劲旅,主要原因是他们善于和敢于打近身白刃肉搏战。
曾几何时,一位老将军告诉邓建国,衡量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是否过硬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擅长并且能够打赢白刃肉搏战。
邓建国当时觉得那位老将军的观点言过其实,至少过时了,因为在热兵器时代,近身肉搏战发生的概率几乎低得可以忽略,现在看来,老前辈的观点并非个人主观偏见,刺杀格斗训练还是极有实用价值的。
他只是不曾想到,抗战以来,人类最为惨烈,最为血腥,最为凄怖的白刃肉搏战,竟然会发生在牢山这座毫不起眼的山头上。
这时,三个敌兵如狼似虎地冲刺过来,邓建国眼看着战友们越来越少,敌人愈来愈猖獗,高地极难守住,心里怒不可遏,断然决定杀一个少一个,反正不能让敌军轻容易夺占高地,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然要敌军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心念至此,邓建国起身抄起武器,横挡在山鸡的遗体前面,双目煞光闪射,炽烈杀气透体而出。
待得三名敌兵迫近身前之时,他虎吼一声,身形一晃,闪过一名敌兵的攻击。
那敌兵一刀刺空,身子顺着冲力向前抢出,邓建国如鬼魅般绕到他背后,枪托狠狠地撞在他屁股上,他重重地扑跌在地上。
邓建国缩头矮身,另一名敌兵的枪刺擦过头顶,蹭得钢盔铛的一声响。
电光石火间,邓建国右手拆掉三棱钢刺,同时一个前滚翻,竟然滚动到了对方的脚下。
那敌兵一刀刺去,对方骤然消失,愣神之间,对方突然出现在脚下,不禁心头狂震,当下张皇失措。
邓建国可不给他趋避或者采取反击措施的机会,右手前伸,端巧伸到他裆部下面,竖起三棱钢刺,猛力向上刺出,三棱钢刺深深地插进他的裆部。
霎时之间,夜枭悲鸣似的惨嗥令人听之毛发悚然,那敌兵的双手抛掉兵器,像突然患了失心疯一样,乱抓乱舞,又似被冥府中伸出的鬼手拍打一般,连连打着旋儿,只是每一次旋转,都会有大量的鲜血洒落地面。
邓建国电闪起身,倒转AK-47冲锋枪,双手握枪管,用枪托砸开第三个敌兵的枪刺。
邓建国扔掉武器,乘对方手臂酸痛之际,猱身而上,右手抓住对方的枪管前端,拆掉三棱钢刺,同时狠力一抻。
那敌兵脚下不稳,身子顺着力道往前抢出,迎头撞向邓建国怀里。
邓建国左手疾探如电,揪住他的胸前衣襟,右手前送,噗嚓的一声,三棱钢刺插进他的左眼眶,戳破眼球,直接捅进颅腔。
邓建国左手撒开,右手腕抟动,三棱钢刺将他的脑髓搅成浆糊。
邓建国刺棱一下拔出三棱钢刺,左脚前踢,又是喀吧一声骨骼碎响,那敌兵的胸骨断裂,身子如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三米之外。
一排长胡海泉的一刀撩起,拒开对手的三棱钢刺,迅即箭步蹿出,大砍刀自上直下,竖直划出。
哧的一声,如破败革,只见对手的脸膛齐额头到下巴,翻裂开一条血口子,皮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鼻梁骨。
那敌人抛掉武器,摇晃着一颗血肉模糊的脑袋,发出杀猪似的惨嚎,手舞足蹈地摔了出去。
胡海泉收刀转身,忽然瞥见有个面目狞狰的敌兵不知何时冲击到了身前,三棱钢刺劈头盖脸地刺向面门。
他心头大骇,脑袋迅疾朝右后方偏出,腰肢同时向右侧弯曲,嗖的一声金刃破风锐啸,敌人的枪刺堪堪地擦过脸颊。端的好险,只要稍微迟缓那怕半秒光景,他的这张脸恐怕就要被三棱钢刺捅开一个血洞了。
胡海泉左手上翻,正好抓住敌人的枪管,顺着敌人的来势用力一拉,带得敌人迎面撞过来,他右脚前猛踢,端巧踢中敌人的腹部,乘机夺过AK-47冲锋枪。
那敌人闷哼一声,噔噔噔的倒退几步,立足不稳,当下摔了个仰八叉。
胡海泉电闪扑上,痛下杀着。
那厮仰躺在地上,立时觉得腹内气血翻涌,背脊骨几欲碎裂,耳鸣目眩,险些昏厥。
胡海泉右足抬起,狠狠地踏在那厮胸膛上。
哇的一声嚎叫,那厮张嘴喷出血沫,嘴巴鼻子顿时扭曲成团。
胡海泉拧动腰肢,加大右腿劲力,脚板不断地扭动摩挲,喀吱喀吱的骨骼碎裂声令人心悸神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