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五个影子战士刚一碰触疯虎似的张副帮主,惨厉的结果便立竿见影。
两颗脑袋离颈抛向半空,无头躯体在倾盆的血雨中打着旋,砰砰的栽倒下去。
另外三个可怜的影子战士死得同样惨痛,圆形布盔被锋利无比的剑刃劈成两半,剃得寸发不剩的头顶上裂开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头盖骨破碎,红白相间的黏稠液物,粘糊糊的渗了出来,脑袋瓜子顿时变成了一堆烂西瓜,稀柿子。
张副帮主简直被炽烈的杀气冲昏了头脑,掩埋了理智。
他犹如林中猛兽似的咆哮着,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那支血淋淋的长剑。
横劈暴斩,痛快饮血。
翻刺旋砍,生啖人肉。
那些影子战士算是遇上了勾魂使者。
大凡碰撞上张副帮主剑锋的仁兄,立即就肚破肠流,缺膊断腿,血肉横飞。
俄顷间,张副帮主的四周狼藉的躺满了一大堆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残尸。
然而,这些影子战士满脑子里都是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明知出手无疑于以卵击石,枉然送命,仍旧是前仆后继,悍不畏死,无怨无悔为战争绞肉机中增添新鲜的血肉。
张副帮主一边咆哮如虎,一边挥剑有如斩瓜切菜的狂砍滥劈,极尽疯狂杀戮之能事。他的杀气已然到达忘我的巅峰境界。
猛可里,一条修长的灰色人影正自他左侧上空轻飘飘的泻来,形如鬼魅一般的无声无息。
就在那条灰色魅影凌空飘来的那一刹那,沉浸在杀戮海洋里如痴如醉的张副帮主也陡然回神。
他是个悍勇猛将,武学造诣可圈可点。
正因为如此,他的反应才迅速超常,大叫一声:"不好。"身形旋即弹离地面,去势如电,力图凌空迎击这猝然从天而降的敌手。
张副帮主弹起五尺,右手暴扬,疾如暴风骤雨的朝那条灰色魅影刺出十剑,招招相连,环环相扣,十剑凝聚成一剑,狠厉得令人咋舌。
银电寒芒,撕空锐啸,荡漾在萧索的空气里。
那条灰影反应何等神速,腾空转体半周,两只手臂好整以暇的一圈一划,无数股罡风自袖管里骤然冲出,一片璀灿眩目的银星光雨犹如冰雹骤降的泼洒开来。
"哎哟。"一声沉痛的闷哼脱口叫出,张副帮主的那魁伟的身躯自五尺高的空中砰的一声跌落于地面。
身子刚一接触地面,双腿猛的一弹,迅急的翻起身来,谁知,身子还没有站直就是一阵剧烈的颤摇,险些仆倒下去,他急忙用右手的长剑支撑着摇摇欲倒的身子。
几个影子战士乘着这般大好的光景,一齐瞪着血红的双眼,呼吼着,满腔仇毒的挥动着利剑悍野的扑了上去,他们要为那些惨死在张副一帮主剑下的同伴报仇。
"退下。"一声断喝有如春雷骤响,场中霍然出现一个灰衫布帽,身形修长的青年武士。
几个影子战士急忙收身闪退,虽极不情愿,但军令如山,只得带着一肚子的委屈,遗憾,忿忿不平的退开,旋即扑向别处的敌人。
但见,张副帮主遍身标射出无数股细小的血箭,如同刚刚开凿出的数十道泉眼。
他脸色煞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双凶睛骤变成死鱼的灰白,那么无力而又愤怒的暴睁着,颤抖的左手有气无力的指着身前三米处的灰衫青年武士,咬着钢牙,声嘶力竭的道:"你…你…你会…会用…钢珠…"
灰衫青年的帽檐拉得很低,半遮着面孔,只露了嘴鼻在外面,灰布衣襟上撕破了几条细长的口子,但没有伤及皮肉。
"朋友,难道在下使用钢珠伤了你,胜之不武吗?"他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你…你是…你是李文雷。"
"李文雷是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在下是影子军队五大指挥使之一,惠通行者金涛。"
"影子军队…金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副帮主拼力的挣扎着,心有不甘的支撑着油尽灯枯的生命。
自称影子军队大指挥使的金涛用同情的目光盯着苟延残喘的张副帮主,竖起大姆指,夸赞道:"阁下如此勇猛顽强,赤胆忠心,不愧是条血性汉子,在下由衷的钦佩。"
"你…你…你别假仁…假义…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涛肃然的道:"很简单,影子军队现已重出江湖,高举武林正义的大旗,斩魔除妖,伏虎降龙,驱逐异族,还我大汉河山。"
顿了顿,金涛振振有词的道:"尔等江湖邪派在契丹异族蹂躐我绵绣河山,肆虐我华夏同胞的危难时刻,不去抵抗异族,捍御侵略,反而兴风作浪,涂炭生灵,危害武林,摧残正道,制造内乱,妄图称霸武林,君临天下,真是狼子野心,痴心妄想。我影子军队誓要把你们这些邪魔歪道,牛鬼蛇神扫荡干净,回复武林的新秩序。"
"你…你…你们妄…妄想…血魔帮…千秋万载…一统…江…江…"张副帮主竭力嘶吼着,终于支持不住了,重重的向前仆倒下去,断了气。
"不愧是条血性汉子!"灰衫青年肃然的望着张副帮主的那鲜血淋淋的尸体,脱口说出了这句发自肺腑的感慨之词。
此时此刻,双蛇帮总坛的里里外外业已变成了铁血男儿厮杀的烈血战场。
兵对兵,将对将,紧张而惨烈的鏖战着。
但听,四到八处都是摧心沥血般的喊杀声,嘶吼声,惨呼声。重伤垂死者发出的痛苦呻吟声……
但见,数不清黑绿相间的剽悍人影在来回穿梭,扑腾。
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在不断的被无情的战火吞噬,焚毁,摧残。
热血在迸溅,肉体在肢解,头颅在滚落。
砍掉的断肢到随处可见,支离破碎的死尸比比皆是。
惠通行者金涛举目望去,身旁两丈外,十多条浑身黑衣,绿服的汉子正成双成对的扭打在一起。
他们有的三个围着一个,瞪着可怖的血眼,歪咧着嘴巴,紧纵着鼻子,饿虎捕羊似的咆哮着,疯狂的用刀剑翻斩砍砸,激斗得如火如焚。
有的干脆甩掉手中的兵器,赤手空拳的相互抱拥着满地滚打,抛摔,撕扯,用拳头捶,牙齿咬,指甲抓,脚尖踢。
有的则用剑鞘敲打,石头砸,砖块扔,追逐撵打,也不管它兵刃不兵刃了,凡是能致人死命的家伙,无所不用其极。
一场泣血的厮杀颓变成了最原始的,最野蛮的斗狠。
一个粗大悍野的双蛇帮汉子将一把宽厚的马刀舞得刀光霍霍,如猛虎下山似的咆哮着,猛冲猛砍,凶狠至极,片刻工夫就斩翻了四五名影子部队的弟兄。这当儿,又一位瘦矮的影子战士遭了殃运,那颗半圆形的脑袋带着血淋淋的半截颈骨骨碌碌的抛滚出几米外,头颅滚落间,两只眼睛还圆圆的睁张着,暴射出无限仇毒的目芒,仿佛不甘心这么快就死掉。
那个双蛇帮的莽汉也真够头脑简单,一招得逞,天真的以为就能一劳永逸了,正得意忘形的望着那具血淋淋的无头尸身,夷然安详的欣赏着自己的辛勤劳作,冷不丁的从背后刺来一柄雪亮的锋利剑刃,来得太快,太突兀了,只听"噗嚇"一声沉闷的裂肉闷响,他已被刺了个透心凉,死得好不窝囊。
几乎在同一时间里,隔得不到十步远的地方,一个双蛇帮的仁兄和一位影子部队的小兵正展开着惨烈的对垒,两人直接抛掉了手里的家伙,疯狂的吼叫着,扑抱着翻滚在地上。几个滚落间,身躯粗实的双蛇帮弟子已把单薄的影子战士仆压在了下面。
身子单薄的影子战士使尽吃奶的气力狠命的挣扎,用双手抓挠,腿脚蹬弹,妄图挣开对方,但是,他的右手已被敌人紧紧的按住不放,慌乱中,他只好用左手猛然抓向敌人的脑壳,无奈那是一颗滑滑的光头,没有一根头发可抓,或许这就是将士上阵杀敌时,剃光头的最大好处吧!这位体魄强健的双蛇帮弟子力大如牛,硬生生的把瘦小的影子战士仆压在下面,他用左膝盖撑压住对手的胸脯,右腿蹬地免强提起上身,左手使劲的按住对手的右肩膀,右手伸过去,拽拉着旁边的一具影子战士尸体的衣角,把尸体拉拢身旁后,从尸身的武装带上抽出一把短刀来,殊不料,他这样一分神,喉咙却被敌手死死的扣住,如一把钢钳似的,他顿时觉得气脉堵塞,头脑嗡嗡作响,眼前冒出金星,嘴巴暴张,不住干咳着,立马就要窒息了。
只听"噗"的一声,这位双蛇帮弟子已把短刀狠狠的扎进了影子战士的心窝,没得只剩刀柄。这当儿,逆血带着气泡正从影子战士的嘴里湍急的咳吐出来,眼睛,鼻子猛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