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坚寒嘘一口气,两只老眼笔直的盯着这个金衣人,一不稍瞬,外强中干的喝问:"阁下何人?竟然插手秃鹰帮的事。"
"哼!以多欺少,手段又如此卑鄙,真是岂有此理。"金衣蒙面人的声音冷得如冰。
"你到底是什么人?"梁坚嘶声喝问了一遍。
金衣人依旧冷冰冰的,答非所问的道:"在下是谁你等无需知道,聪明的话就把网中的人交给我,赶紧滚出这里。"
梁坚直气得暴跳如雷,狠狠的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可知与秃鹰帮为敌的后果。"
"秃鹰帮算得了什么,连整个血魔帮也不在我的眼里。"狂傲绝伦的气焰似乎连白霜鹰都要稍逊一筹。
梁坚气得老脸绷得变了形,外围的众秃鹰帮帮众亦是群情激愤,同仇敌忾。
"好大的口气,本帮与你誓不两立。"
"不用你说,在下知道,如不想继续流血死人的话,最好遵从在下的意思。"
梁坚跨前一步,嗔目切齿的道:"不照办你又能怎么样?"
"那就休怪在下要出手狠毒。"金衣人冷冰冰的说着话,右手缓缓的拽出背上的长剑,随着一声声吱吱的金属声,四下合围的秃鹰帮及双蛇帮人物也绷紧了心弦,他们并不知道这半路杀出的神秘金衣怪客究竟有多厉害,可看到那些被钢珠爆头的死尸,那惨状简直令人心惊胆战,可见这金衣人也不是好惹的。
强敌当前,梁坚身为秃鹰帮的一堂之主,岂能轻易示弱,他猛提一股霸气,狞声道:"老夫敬告阁下,说话可得要负责。"
"梁堂主,在下说一不二,不信的话,你尽管可以一试。"
冷笑两声,梁坚向身旁的帮众使了使眼色,惊栗中,不计其数的绿衣弟子愣头愣脑的从四下里围了上来。
"上。"梁坚瞪眼暴吼一声。本来胆怯怯的秃鹰帮汉子一听喝令,把心一横,胆气顿豪,呼吼着亡命扑上。
"真是自寻死路。"尾字性出,金衣人原地不动如山,左手倏然扬起,一股凛冽的劲风自袖管冲出,裂空发出刺耳的锐啸。
"哎唷…哎唷…"连串凄厉的惨号声传处,十数颗光秃秃的头颅如砸碎鸡蛋一般,红白相间的血汁、脑浆迸溅起老高。
惨绝人寰的恐怖惨状一出,侥幸的那些弟子顿时胆裂魂飞,情不自禁的向四下拥退开去,谁也不想捋这虎须。
金衣人泥塑木雕的卓立当场,冷冰冰的喝道:"别逼在下大开杀戒,识相的话就赶快放人?"
梁坚深知这个来历不明的半路程咬金相当棘手,但为了秃鹰帮乃至整个血魔帮的颜面,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总不可能把到手的猎物拱手让人,那样如何向帮主复命。他厚着一张老脸皮叱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硬要插手此事。"
"早说过了,在下专干与血魔帮敌对的事,网中的朋友与在下是同道中下,要定他了。"金衣人的话坚决如铁。
金衣人嚣张得不可一世,梁坚为之气结,他暴喝一声:"休得狂妄,接老夫一招再说。"人随话声,长枪划着漫空光影疾风迅雷的扑上,劲气如裂岸狂涛,排空卷来。
金衣人左飘右晃,快逾鬼魅,一柄长剑上格下挡,银光影影满天飞舞,一片光幕。一瞬间,两丈以内,沙尘飞扬,劲气四溢,浪旋成涡。
连串金刃交击声铿锵有力,震耳欲聋。
三十多个回合之后,一声轰然暴响,两条人影撕裂开来。
梁坚踉跄的暴退约莫十数步,方才拿桩稳住,老脸凄然变色,跌跌撞撞的退至十丈外。金衣人亦是滑步三四尺,定身时身形一阵摇晃。看得出,还是金衣人技高一筹。
"阁下好本事,现在请你会会双蛇帮的天台五子。"人随话声,天台五子自二十丈外飞扑而上。五把明晃晃的剑刃交汇成一张水银光网,挟以排山倒海的劲流,凶猛无比的向金衣人撒落。
对方来势如浪涛般汹涌澎湃,金衣人岂敢懈怠,他就地旋转一周,身形忽地冲天而起,拔离地面八尺,凌空旋转半周疾如陨石的俯冲向地面。
这金衣人凌空发招,身法快逾电挚,天台五子竭力攻上的那一刹,目标骤然消逝,惶然之中,齐齐仓猝闪退之时,金衣人已划起千重剑影,大惊失色之中,五个家伙慌忙奋力迎出一剑,力求自保。
数声金铁交击紧锣密鼓,的响起。
天台五子不约而同的闷哼一声,纷纷摇晃着身躯闪退,面上一齐显出惊愕之色。 略不稍停,天台五子交递眼色之后,电般互换方位,分东西南北中,五路抢攻,势头较之刚才可说是有增无减。
"来得好"。断喝声中,金衣人就地翻转身形,转瞬化作一条金色魅影,千树万树开出朵朵剑花,"当…当…当"的金铁碰鸣不绝于耳,金色魅影飘忽不定,与五条黑影搅和着,杂混着,很难分得清谁是谁。
随着几声山崩地裂的暴响,排山倒海的劲浪席地而起,直卷得草偃土翻,沙尘弥漫着方圆二丈的范围。
连声沉痛的闷哼夺耳传来,五条黑影从不同的方位暴退而出,踉跄的退至两丈开外。
沙尘渐渐消散,金衣人一动不动的卓立当场,两只电炬似的双目瞪如铜铃,右手斜扬长剑,剑光与夕阳余晖的交映,炫酷无比。
身困网中的白霜鹰,不禁暗自惊叹金衣人的剑术修为,尤其那轻盈而又电掣的玄妙身法更令人叫绝。他暗忖:这金衣人会是失踪江湖三年的弹指惊雷李文雷吗?此君不惜以身涉险来营救自己,是基于侠义心肠,抑或是别有用心?
白霜鹰不期然的觉得,此人的形貌、声音、动作、身法是那么的似曾相识。遍搜记忆,白霜鹰不期然的感到,这个金衣人应该就是三天前暗助自己的三个自称影子的神秘卧底之一,可是仔细推敲,又说不通,此人的独门绝技正是那狠辣无比的钢珠,被杀者的死状与前几次所见的情形别无二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霜鹰心头泛起千重疑云。只听金衣人冷酷的道:"你们交不交人?"
金衣人的剑术造诣较之白霜鹰似乎并不逊色,那钢珠暗器更令人胆颤,但梁坚调息完毕后,仍是厚颜无耻的道:"朋友,想要从老夫这里留下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金衣人沉声喝道:"那就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梁坚阴诈向身旁的几名弟子使了使眼色后,一咬牙,枯瘦的身形霍地弹起,快如电掣朝金衣人连刺出数枪。
这当儿,金衣魅影像浮云一般飘忽不定,剑幻一片灿烂的银光,金铁交击声夹着呼啸的风响,荡起一片沙尘走石。
忽然,四五个秃鹰帮汉子箭步冲向那张天蚕丝网,迅速的拾起死尸旁的弓箭瞄准网中的白霜鹰搭弓就欲射,白霜鹰的生命再次危在旦夕。
此时此刻,梁坚使尽浑身解数正和金衣人缠斗着,虽然已是捉襟见肘,但金衣人无法在三五几个回合之内将其击退。
然则白霜鹰岌岌可及,若再不出手搭救必将横遭惨死,十分火急的当口,金衣人电掣的滑向左侧,撤出半块身躯,左手迅疾扬起,一阵破风之声自袖管霍然冲出,那四五个持弓欲射的汉子脑袋立刻开了花。
金衣人滑身射出钢珠的同时,梁坚已急风骤雨的向他刺出数枪,狠辣得招招不离要害,金衣人既要防身自卫,又要替白霜鹰解危,难免顾此失彼,好在他身法超凡卓绝,飘身闪退得迅快,这致命的一枪深深扎进他的右臂,否则非当胸刺个对穿不可。
金衣人闷哼一声,左手迅捷的抓住梁坚的枪柄,不让他拔出来,右脚第一时间迅猛的踹向他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