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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祭狼烟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花前月下怎奈何形只影单,莲花池畔对酒当歌,该是怎样的美景良辰,婉婷,如果你此时还在我身边,或许这一切都不一样了。萧晨不知道那一夜的婉婷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投入莲花池,“我以为你会等着我,我以为还可以重新来过!”

当日萧晨怒火中烧分不清对错,分不清是非,一心想要报仇,他不明白婉婷为了什么,虽然他不曾对她付出过什么,但是他知道,她爱他!纵然她与婉伊是亲姐妹也不该如此袒护纵容,哪怕是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他恨,他要报复,但是当婉婷冰冷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感受到的不是复仇的快感而是撕心裂肺的痛,痛至骨髓!后来母后让御医不惜一切代价救回他,才使得自己苟延残喘,母后含泪说着对不起,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当年的他的姨母凌靖雅也就是婉婷的母亲,并非是因病去世,而是为了救婉伊从高处坠落不治而亡,凌靖雅弥留之际请妹妹也就是当今的皇后照顾好她的家人,也吩咐婉婷不论何时,不论何事都要护妹妹周全,因为婉伊是为了母亲和她自己两个人活着!所以婉婷即使面对生死也要助她逃脱,即使失去儿子也不肯说出她的下落!

“晨儿,婉婷不是不够爱你,而是爱你爱的太深,所以当听到你说出心里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她的时候,当你说要杀了玄朗的时候,她的世界从此崩塌了,在没有理由可以让她活下去,没有了你,没有了儿子,她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所以,她选择在莲花池把这一切都结束,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莲花池是你为她而造,也是唯一属于你和他的东西了。”话至此处皇后不忍继续,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自己造成的,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在朝堂无权无势,倘若能拉拢一门亲戚将来对他一定大有益处,她以为沈倾墨终究只是一个民间丫头,纵使现在晨儿不厌倦,将来也会后悔,不管怎么样儿子身边必须有一个能辅佐他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绝不可能是沈倾墨,她更加天真的以为姜婉婷是她看着长大,如果嫁给萧晨定然不会让儿子受委屈,可是她还是错了,她一心要保护的儿子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一夕间家破人亡,面对伤痕累累的萧晨她已经是自惭形秽“儿啊,今后不管怎样母后都依你,都不会再逼你了,母后求求你,好好对待自己。”

萧晨,老天让你失去婉婷不为别的,因为你根本不配拥有她,当看见婉婷的绝笔,当婉婷魂断莲花池,当一切过去他再次回到暗香阁,他才终于明白,或许他对婉婷,是爱的!可惜,他醒悟的太迟了!或许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也不知道爱,要怎么做!

今时今日芳魂已逝,萧晨能做的只有在这曾经他们幻想着开满睡莲的池塘边独自伤怀,点一把黄纸,上一炷清香,“婉婷,表姐,如今纵有万语千言更与谁人说?”

“王爷,您该休息了,明日就要随大军出征了。”倾墨其实早就来了,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自己的丈夫,萧晨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他背负着国仇家恨不能纠结于儿女情长,但是,倘若他真的做到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王妃娘娘,您解脱了,不带走一切,可是王爷随着您变了,倾墨不会想到,明日一别就是四年!

古姜国都城内三军枕戈待旦,大皇子萧晨随大司马大将军凌佑楠出征,此次出征萧晨为帐下先锋,副先锋为他的表弟凌寒,临行之时他来到内宫拜别父亲,转而将玄朗托付给皇后,幼子早先丧母,如今父王又领兵出征,一时间他没了依靠,思来想去只有母后可以让自己放心,“母后,儿今日出征,请您善待朗儿,就像对待当年的晨儿一般!”皇后笑着接过自己的小孙子,“放心吧,母后就当是你刚刚出生,早日平安而回,母后等着!”

大军出征之时浩浩荡荡,许多官员家眷都赶来相送,只有萧晨孤傲的走在最前方,父王身体抱恙无法出宫,母后今早已然辞行,弟弟送至宫门口也就罢了,他已经了无牵挂了。姐姐,我走了,倾墨身份卑微没有资格与诰命妇人一起送别丈夫,而今只能遥遥相望,但愿我此次归来能求得母后封你为侧妃,让你可以站在我身后。

战火纷飞之时正是英雄出世之日,可惜萧晨自幼养在深宫,虽有严师传授武功,却不懂行兵之道,况且又是龙生凤养皇子,试问哪一个人敢说他的不是,更加不敢让他带兵,如若战败必定皇帝不会怪罪自己的儿子,可若是伤了皇子怕是大家也活不长了,再加上元帅是萧晨的亲舅舅,所以他这个先锋只是摆设罢了,终日也只剩下喝茶下棋了,无所事事了一个多月。反倒是自己表弟凌寒一直冲锋陷阵,前两天大军突袭褚军,凌寒居然自己带着一队人马火烧了敌人的粮草营,姜国士兵顿时士气大振狠狠出击,虽没能一举歼灭褚军却也令他们元气大伤,不敢轻举妄动。自己还是天亮之后才知道的,可见啊,他这个先锋是多么重要了!那一天大军小胜褚国暂时休息整顿,天近黄昏,躲在营帐里喝酒的萧晨正准备一醉方休,这时有人回禀说有一位姑娘求着要见您,萧晨出账,想不到眼前人居然是自己妹妹!“萧瑶,你怎么来了?”

妹妹得意的跑过来搂着哥哥“我自己偷偷骑马跑来的,哥,我想你了!”看着她一副鬼精灵的样子真是受不了“你跟我进来!”兄妹二人走进营帐气的萧晨狠推了她一把“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时军营不是后花园我陪你过家家!都这么大了眼看要嫁人怎么你还是没完没了的任性!”萧瑶根本不惧怕大哥,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摆弄他的衣角“哥,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咱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你又这么危险人家不放心——”

萧晨一摆手打断她“你就算了吧,想我?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一副思春的模样你骗得了谁!左右不过几个月你犯得上吗?凌寒去做押粮官了,天黑之后才能回来,你见了之后明天乖乖给我回京都,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正说着外面哨兵进来通传“报!吴王千岁,大事不好了!”

凌佑楠在出巡视察军情之时被敌军盯上,现在正在交战,为首的乃是褚幕和褚桐两兄弟皆为褚国皇帝褚惊天之子,年长的褚幕更是褚国皇太子,此人阴险歹毒,武功极高绝非泛泛之辈!凑巧的是凌寒居然去押解粮草没有回来!此时的萧晨命令大家部分人留守大营,自己亲自去支援,片刻军师竟出手将他拦住,如果萧晨出事,三军不知有多少人需要陪葬!可是他看见萧瑶已经跨马出征就一脚踢开军师“再废话本王现在就砍了你!”说完自己回营帐取下佩剑不顾众人下跪请求便飞身上马,他不是赌气,他要去帮舅舅!他也是赌气,自己不是贪生怕死的绣花枕头!

萧瑶听说舅舅被困哪里顾得许多早就红了眼,飞也似地杀到阵前,敌将褚幕和褚桐都是不过20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看上去也并不是传言的五大三粗,精壮如牛,兄弟二人面上全是得意之色,看见竟然来了个女人就摆出一脸下三滥的模样,扬言要抢了带回去给两人轮流取乐,气的萧瑶立刻跟他斗在一起,可惜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再加上是个女人,很快就落了下风,那褚幕色胆包天竟然扯下她一只袖子,一时间雪白的臂膀一览无遗,急的她又羞又恼急的大哭,她堂堂公主哪里受过这等屈辱,谁知那色鬼褚桐还不知足竟然下马来抱她,这时只听“搜”一声一只羽箭飞来正好不偏不倚射中这个一身狗胆的家伙。

“大哥,帮我宰了他!”萧瑶委屈的哭着,萧晨下马将外袍裹在她身上,转身对着那混账“你敢非礼我妹妹,今日便要拿命来抵!”说完抽出佩剑,那褚幕一开始并没有招架“你是何人,敢坏了我兄弟的好事?”

萧晨啐他一口“我呸!你个吃了猪油黑了心的狗东西,本王乃是古姜国皇子,吴王萧晨!”

听得这话褚幕和褚桐不免吃惊,他是吴王,那个女孩儿叫他大哥,保不齐就是古姜国的公主!这是褚桐咧着嘴“哥哥,想不到咱俩还挺有福气的,要不这样,近些年咱们也少有切磋,不如咱们比试比试,谁宰了这个皇子,那个公主就是谁的怎么样?”褚幕当时就表示答应,气的萧晨火冒三千“我跟你拼了!”拔剑向褚桐砍去,之间那褚桐虽然受伤,但是他武艺精湛,几十个回合下来萧晨并没有讨到便宜,再加上一边有褚幕做帮手,萧晨不免显得吃力。这时褚国的号角响起示意撤退,凌佑楠的亲兵也赶过来“报告吴王千岁,敌兵已撤退,副先锋赶回接应了元帅,也请您速速回营!”

萧晨瞪着双眼,看着那两个恶贼骑上马逃跑,他恨,他不甘!妹妹眼中满含着泪,是怨恨吗?对,自己为什么杀不了那两个畜生为表妹报仇?一气之下纵马追去,混蛋,我绝不会让你活过今日!这下可愁坏了士兵,吴王出事元帅都免不了一死,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追随而去。

话说营帐里的凌佑楠急的想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自己这个外甥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骂了士兵几百次,天已经非常黑了,派出去找的人已经去了好几拨,萧晨,你可千万别出事!

“元帅,吴王回来了,王爷受了伤,现在正在营帐内医治!”

凌佑楠吓得直发抖,天啊,总算回来了。萧瑶听见之后率先冲了出去,看见病榻上的哥哥吓得说不出话,萧晨腹部受伤,衣襟上沾满了血,但是人还清醒,他将身边的包袱递给妹妹“给你,这是那畜生的脑袋,我答应过你杀了他就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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