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只说病人情绪过激引起昏厥,让留院观察,嘱咐家属不能再次刺激病人,看见蝉露躺在病床上一张苍白消瘦的脸,他的心杂乱无章,一切都来的太快,情绪过激?究竟是什么引起她的情绪过激?
蝉露生病住院的消息左正凌只通知了周漫漫,周漫漫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的时候,蝉露还没有醒,周漫漫看见蝉露苍白的脸,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多大的吃惊,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周漫漫帮蝉露掖了掖被角就走出了病房,她知道左正凌正在门外等她,他挺拔颀长的身影落寞地靠在墙边抽着烟,周漫漫脸色也不好,全身没有多大力气慵懒地坐到走廊上的长椅上,缓缓开口:“她没事吧?”
“医生说是情绪过激,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左正凌言简意赅的切入主题,他并没有打算拐弯抹角。
“等蝉露醒了你自己问她吧!”周漫漫轻轻叹息,蝉露的隐私还是等她自己去说吧。
其实在来医院的路上,周漫漫有些微微自责,都怪自己最近心情不好,都完全忽略了蝉露的感受,她今天早上莫名其妙的拿着酒来找自己,都忘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只顾着自己发泄情绪了。
“如果她肯告诉我,我也不会来问你了!”左正凌不知何时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神色不明地看着前方。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请尊重她,不要勉强她!”周漫漫神色担忧地劝导。
“难怪你们俩能成为好姐妹,性格都是一样的倔!”左正凌烦躁地在周漫漫身旁坐下,语气揶揄。
“我就当是你对我的夸奖了,好好照顾她吧,如果你喜欢她就请你付出更多的耐心!”周漫漫从没有像此刻这样是那么迫切地希望蝉露能够得到幸福!
左正凌知道周漫漫话里有话,但是他始终不敢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他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烦躁过。就在两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周漫漫抬头望去,在明亮的白光里,贾恒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
那么恨之入骨却又日夜思念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尴尬难熬的时刻!周漫漫只觉得眼睛一片刺痛,缓缓地移过视线不想看他,很快一双蹭亮的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贾恒优雅地蹲下,墨黑的眼眸直视着她。
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漫漫只觉得自己更加的憔悴和难堪,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喉咙却一片火热,如鲠在喉,上下不得,顿时像失了声一般。
“怎么到医院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当保护周漫漫的阿宗给他打电话说她来了医院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慌了神,一路飙车到医院,当看见她完好无损的坐在长凳上,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摸摸她,软声软语地询问。
“没有!”周漫漫不敢对上他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懦弱,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害怕他?现在连看他都不敢了吗?可就是不敢!
“那就好!”贾恒像如释重负般放低了音调,声音显得更加的温暖,竟然还难得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几分笑意。
“你以后不用派阿宗跟着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周漫漫却讨厌他这样一副对自己长情温柔的嘴脸,恶狠狠地回问道。
“放心!他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贾恒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是说着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再最后说一次,你不许再派人跟着我,如果被我发现,我一定会告你骚扰!”周漫漫没来由地生气。
“随便你,你如果高兴可以现在就上警局,我送你去!”贾恒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而像是兴趣浓厚地逗着周漫漫玩,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无赖,周漫漫几乎是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他:“你无赖,不要脸,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那就请你继续讨厌我吧,但一定不要忘了我!周漫漫,请不要忘了我,好不好?”贾恒情不自禁抓住周漫漫的手,与她对视,像是在说着世上最美的情话。
这样的贾恒左正凌还是第一次见,原来他也可以对一个女人这样的含情脉脉,还以为他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块,他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不适合在两个情深意浓的人身旁继续当电灯泡,只好微微咳嗽一声,略显尴尬地开口:“我去打个电话!”算是打过招呼。
“你早就应该去打电话了!”贾恒一直阴霾的心情在看见周漫漫后烟消云散,虽然这个小女人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但他只要能看到她就是好的。
得!原来自己早就被嫌弃了!左正凌无奈又快速地走去了走廊尽头的一个休息室。他毫不犹豫地打了电话给律师阮莫谦,他决定要自己弄清事实的真相。
“喂,左少,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阮莫谦的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外面,他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笑意传过来。
“莫谦,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帮我去调查一个人!”左正凌少有的语气认真。
“谁?”说到正事,阮莫谦也态度认真起来。
“蝉露,你见过的!”左正凌肯定地回答。
“知道了,尽快给你答复!”兄弟就是这样,有事相求不会质问原因。
九月S市的夜晚有些凉意,漆黑的夜空中闪着很多颗闪亮的星星,月亮也明亮的清晰,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而左正凌的心情却不能如这月夜般平静,他很久没有这般惴惴不安的感觉,他烦躁地吸了一口烟。
安静的医院走廊上传来一阵嘀嘀高跟鞋的声音,周漫漫抬头一看竟然是左慕青,周漫漫本能性的向旁边的位置挪了一步,使自己离的贾恒远一些,贾恒只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勉强她的举动。
左慕青远远地就看到了贾恒,快步地跑过来,一把握住贾恒的胳膊,带着气喘的声音更显得娇弱:“恒哥,你也在这呢!”眼神里明显闪烁着几分惊喜和爱慕之情。
“恩,你怎么也来了?”贾恒的态度冷淡,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听说我哥来医院了,我就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左慕青下午被左正凌严厉的质问后,她吓得否定去见过周漫漫的事实,但想来想去觉得不妥,于是找了左正凌一晚上,最后打回家听管家说先生去医院了,她害怕是出了什么事,吓得赶紧跑了过来。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贾恒,她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个不停,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女化学反应吗?这对于她来说也太强烈了点。
正说话间,左正凌吸完了烟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看见左慕青也是一愣,随后宠爱地问道:“慕青?你怎么来了?”
“哥,你没事吧?听管家说你来了医院,吓了我一大跳,我就跟过来看看!”左慕青就像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正对着大哥哥撒娇。
“没事!”左正凌随手乱揉了她的头发一把。
看的出来兄妹两人的关系很好,周漫漫实在不想破坏他们三人这样和谐美好的关系,现在自己呆在这就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她只想快点离开。就在她准备悄无声息偷偷溜走的时候,贾恒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看了她一眼后叹气般地开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周漫漫斩钉截铁地拒绝。
然后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跑出了医院,但是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又特意放慢了脚步,也不知道自己存的是什么心理,可是他真的没有再追出来,只有开车的阿宗上前一步对着周漫漫毕恭毕敬地开口:“漫漫姐,大哥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周漫漫被他这自顾自的一套弄得头晕转向,气愤地否认。
周漫漫不愿意坐阿宗的车,阿宗自然不敢勉强,只得跟着出租车后面默默地送她回家,回到家胡乱地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可是躺到床上满脑子都是左慕青挽着贾恒的手臂,对着他巧笑嫣然的景象,搅得她一团浆糊,怎么睡也睡不着了!
周漫漫烦躁地坐起身扭开了床头柜旁的壁灯,赤脚去冰箱里找了一瓶冰镇山楂汁大大的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冰凉的感觉,激的她浑身一个哆嗦,她抱着大罐的山楂汁对着冰箱门发呆,山楂汁瓶壁上的水珠打湿了周漫漫的手指,她强忍了一个晚上,终于再也装不下去,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还是在乎的,她那么努力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男女分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在乎的不得了,今天再次见到他,他还是帅气的发狂,她不得不承认,她想他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他,从未间断过。
这个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她多呼吸一秒都觉得快要窒息,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丢掉手中的饮料瓶,发疯一样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对!她要离开,她不能再在S市呆下去,只要是有他的地方,她现在都觉得是危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