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兀了,怕吓着宁东望。太强势了,怕压迫了宁东望。太娓婉了,又怕宁东望听不明白。
赵暮阳一直试图调度着它们的对话,努力的创造着将事情讲出的机会儿。
讲了半天,它也没有找到一个最佳的时机。
在它的心里,宁东望的感受远比阎三儿的情感更重要。
“对了贤弟。为兄昨日在书里找到了这个。你看看,可有用?”宁东望将琴放在书架上,从下面一格拿来一张旧报纸。
赵暮阳接过来,发现是一张民国时的旧报纸。粗劣的纸,无质量的油墨,不太清晰的印刷……看着,看着,它发现这张报纸……
赵暮阳抬头,正好儿迎上宁东望看它的目光。“这是家豪带来的一份儿东西。我当时看这个上面的画儿很特别,所以就借了来临摹。后来,时间长了,就给忘了。”说着,宁东望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天你说需要更多与家豪有关的东西,可以多一些可追踪的线索。我就想起它来。回来找了,还真让我给找到了。”宁东望高兴的说道。
“这是家豪兄的东西?”赵暮阳突然感到自己的脑中脑洞欲开。
“是。”宁东望惊奇赵暮阳的表情。它吃惊的看着它。
“太好了。太好了。家豪的事情有办法儿了。”赵暮阳兴奋的搓着手,来回快速的走了几步。
宁东望惊异。它不追问,等赵暮阳理清思绪了告诉它。
赵暮阳指着报纸,激动的说道。“宁兄,咱们可以根据报纸找线索。家豪兄的事情,阎王如此隐密,说明这件事在当时也是大事。说不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暮阳说着,精神越加的兴奋了。眼睛晶晶发亮,仿佛已经看到向它走来的,即将揭开事实真相的曙光。
“我要去一趟储物堆。宁兄可愿陪我一起去?”赵暮阳邀请宁东望。
宁东望欣然答应。
…………
报纸传播的是新闻。
报纸的销量靠的也是新闻。
办报纸最需要的当然就是新闻,最好是大新闻。
宁东望给赵暮阳的这份儿报纸,应该是林家豪死前买的报纸。死人谁会买报纸,只有活人才看报纸。所以,这份儿报纸上的日期距林家豪的死期应该很近,猜想可能是不过一两天的时间。
然而,时间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可参考的时间。
林家豪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是普通百姓,那么死因肯定没有特别之处。但如果是一个衣食无忧,生活小资的银行职员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么死因一定不会简单。
重点在于死的‘不明不白’。
谁会想让它不明不白的死掉呢?
这个只要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当然是凶手。
谁在设计让林家豪不明不白的死掉,谁就是凶手。
特别是到了地府,阎王竟如此配合的隐瞒了事实真相,说明这件事的厉害关系十分了得。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家豪的死因越发的可疑。
不可告人,定是天大的秘密。
事情如此之大,一定是大新闻。赵暮阳想,大新闻报纸是绝对不会放弃报道的。
不管报纸会往哪个方面报道。只要写了文字,就有蛛丝蚂迹可寻。
赵暮阳开着车,和宁东望一起来到了储物堆。
它们尽可能的搜全了,从那份儿报纸日期往后约两个月时间的当时各大城市的报纸。
换回的报纸可真多,足足装满了货车半截车箱。
阎三儿苦等不见赵暮阳回信儿,心急知道它去求宁东望的结果,便到它的结界来找它。
结界无人,它只好在那里等。
看到赵暮阳和宁东望运回来那么多的报纸,它惊讶道。“这是什么呀?你们为啥弄来这么多?”
“关你毛事儿。快点帮忙搬进去。”赵暮阳自己先抱了一捆向里面走。
宁东望紧随其后,两手各抓着一捆向里搬。
阎三儿固有贼的惰性,最不喜欢干活儿,不想搬。可它又有求于它们两个,无奈只好跟着一起搬。
三个人足足搬了近一个小时,才搬完。
“哎呀——累死人了。”阎三儿疲惫的坐在地上。“你要这些破报纸做什么?”
它非常想知道,赵暮阳弄了这些回来是不是与寻找丽娘的事儿有关。
搬了半天,赵暮阳也累了,不想理睬它。“你要是没事儿,就先回去吧。我和宁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阎三儿不信,看向宁东望求证赵暮阳的话是不是真的。
宁东望微微的点头确认赵暮阳所说是实情。
阎三儿不说话,面色煽煽的走了。
它是装走的。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它又悄悄的潜回来,躲在暗处监视赵暮阳和宁东望。
面对像小山一样的报纸堆,赵暮阳有些发愁。
这得查多久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呀。
宁东望默默的打开一捆,动手开始查阅。
它按照赵暮阳说的,从最临近林家豪那份儿报纸的日期开始一天一天向后面查看。
这样做速度有些慢。
赵暮阳翻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了。
不行,不能这样做下去,必须想个法子提高查阅的效率。
它想了想,决定将找来的报纸先进行科学的归类,给查阅理出一个方便随机抽检的排列次序。
赵暮阳将自己的想法儿向宁东望说明。两人一起重新整理了报纸。按报纸名称、日期顺序,重新将所有的报纸排列了一遍。
同一种报纸归于一堆,并按日期顺序做上了标记。
这样,一个人负责一种报纸,以十天为一个结点。每一种报纸都先查近十天的。如果没有,那么以此类推再向后推十天。
赵暮阳和宁东望席地对坐开始查阅。
那个时候的报纸印刷质量真是太差了。纸糙不说,油墨的质量也真是……
才刚翻完一捆,赵暮阳的双手如同涂墨一般全黑了。
它是有一点洁癖的。看着肮脏的双手,它的脸拧巴的那个难受呀。
“宁兄,我先去清一清手。”说着,它从地上爬起来。
宁东望笑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现在,清干净了,回来还是一样的脏。不如等全部弄完再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