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东望微惊,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赵暮阳。
赵暮阳干笑。“为啥这样看着我?”它自己如此拘谨也有些不自在。
宁东望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没什么。”
赵暮阳乘机拿出礼物来送给宁东望。
宁东望打开衣服包儿,翻看了一遍里面的东西。
衣服件件朴素、整洁、端庄。
“不错。为兄收下了。多谢贤弟。”宁东望拱手称谢。
赵暮阳还礼。“宁兄何必客气。”
每次两人这样谢来谢去的时候,赵暮阳总会觉得别扭,如此繁琐刻板的礼节多余。
今天,宁东望的兴致似乎颇高,拿了一套衣服到后面换上了,出来晒给赵暮阳看。“贤弟你觉得为兄穿着还合适吗?”
“合适。真合适。”赵暮阳拉扯起笑股,摆出笑脸。
宁东望穿着这套衣服,不知道是衣服抬人,还是人抬了衣服。整个人看着比穿旧衣时精神了许多,更加英俊潇洒了。
赵暮阳好生郁闷,乘宁东望不注意时妒忌的撇了撇嘴,‘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它心里微酸,别过头去,不想再看宁东望。
“让贤弟费心了。”宁东望心满意足的坐下,同时右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召呼赵暮阳落坐。
赵暮阳告了坐,坐在宁东望的邻边。
桌上放着宁东望在赵暮阳还未来时正写着的书稿儿。赵暮阳拿起写好的几页来看。字迹工整、清秀。所写的内容有些高深。因为是文言,赵暮阳有的看的懂,有的看不懂。
它看了几眼,就放回了原位。
宁东望将想好的,刚才未及写完的写完了。“贤弟有何见解,直说无妨。”说着,将手中的笔放在笔架上。
赵暮阳摇摇头。“宁兄不要为难我了。我可看不了这个。”
宁东望微笑。“也罢。如果贤弟有兴致,为兄可以讲给你听。”它的心中,因为想到了好的文字,写的兴奋,极想找个人来分享。赵暮阳来的正好儿。
可是,它也知道。它不爱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所以只寻问不强迫。
赵暮阳的面肌笑的勉强。“算了吧。你讲了,我也未必能听的懂。况且……”赵暮阳嘟着嘴。它不说,宁东望也看得明白,它不想听这些无聊,不感兴趣的东西。
宁东望笑了。“呵呵。也罢。”
它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好写完的文稿归在一起。
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赵暮阳羡慕且妒忌宁东望的完美。好皮囊就好皮囊,偏偏还有好的神采。好神采就好神采,偏偏还有好的学问。好学问就好学问,偏偏还有一副侠义心肠。
赵暮阳不愿意输,可又输的心服口服。
它越看宁东望,心里真拿酸作醋的不舒服,有些不想把琴送给它了。
然而,不送琴,东西已经拿来了。何况,那件事,它和阎三儿还要有求于宁东望。
赵暮阳平了平心气儿,把琴拿出来。“宁兄,我还有一件东西想请你鉴赏。”说着,它将琴囊的收口打开,将琴拿出。
一看到琴,宁东望的眼睛一亮。这样的神采更突显出它气质的清明,如同画龙占睛一般。
“琴。太好了。”宁东望心情激动,声音因兴奋微微的颤抖。“贤弟是在哪里得到了如此好的琴?”
宁东望对琴的喜爱已经溢于言表。它的眼睛已经离不开那把琴了。
赵暮阳感到,这个礼物选的很对。“这个嘛……来路就不必说了。只要宁兄喜欢就好。”
“这个也是送给我的?”宁东望的感激盈满眼眶。
看到宁东望露出若孩子般的惊喜,赵暮阳的笑容总算是自然了一些。“当然。我又不会弹琴。这把琴当然是送给宁兄的。”
宁东望实在是太激动。“我……能试弹一次吗?”它的手指爱护的,小心翼翼的触摸着琴弦。
“这还用说。它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样就怎样。”赵暮阳摆出大方的样子。这时候,它是骄傲的。
宁东望笑的合不拢嘴,感激的看了赵暮阳一眼,便欣然坐在琴后开始调音。
音调好了。宁东望闭眼,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然后手指轻拔,清音即出。
赵暮阳听不出来它弹的是什么,只觉得好听。
仿佛眼前有山,有水,有云,有风,有树,有草,有花儿,有蝶,还有各种各样说不清的鲜活的生命。
那画面美极了。
宁东望显然是一个弄琴的高手。
心有沟壑,胸挂百川。可纳天地于心,可展宏志于宇宙。
片刻,琴声住了。
赵暮阳良久才从曲境中醒来。“宁兄,你弹的真好。”
宁东望微笑。“谢贤弟夸奖。如果贤弟喜欢,那么可以常来听为兄弹琴。不过……”宁东望将琴仔细的收进琴囊中,双手捧还赵暮阳。
赵暮阳一愣。“宁兄,这是何意?”
“礼物太贵重了。为兄受之有愧。”宁东望垂下眼睑,有些不舍的看看手中的琴。“以后,贤弟想听琴时,可以拿来。为兄愿意为贤弟弹奏。”
赵暮阳明白,它的君子病又犯了。“那就放在这里吧。宁兄你有空儿可以多练习,还可以写一些好的曲子。我拿走了,不会弹,只能空摆着招灰。”
宁东望当然想留下,但是不是它的东西,它不奢求。“这个……不大好吧?”它微微的皱,显出犹豫。
“这又什么不好的。只是我的东西放在你这里。难道宁兄不愿意帮我照看?”赵暮阳反而无中生有的找到一个理由,找起宁东望的不是来。
宁东望无言以对。答应,留的事实即成。它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答应,驳了赵暮阳的面子。它还要因此得了便宜卖乖。
“好吧。先放在这里几天。你什么时候想拿回去,便再来拿好了。”宁东望说了折中的话。
赵暮阳得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嘛。咱们两个是兄弟。兄弟还分什么你我?”
宁东望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笑的为难两可。
其实,真正感到为难的是赵暮阳。它一直在品度着在什么时候讲,求宁东望帮忙去十八层地狱刺探总执事的事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