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全看个人的观点。
但站在顶端的只有那么几人。
就如同这逐渐漫步彩霞的天空。
它可能藏的下一只只小鸟,却藏不下一大片乌云。
因为有时候,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会不自觉地影响周围的人。
而如墨含光这样的强者,即使想要掩藏自己的锋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总归会有各种的痕迹。
但墨含光却如同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全无往日的痕迹,也完全查不出师门的来历。
所以青悠然的怀疑,不无道理。
“以墨含光此人初入人世之时,是以点金堂为跳点来看,原本我还以为他可能是点金堂的暗手。只是点金堂早已被长生堂覆灭,金击子也已经被他击杀复仇,他却仍然来到此处,怕是这个推论有些站不住脚了。
而若是说他是长生堂玉阳子的布置,只是为了给他背负杀师上位的罪状,却又不该让他跑出掌心,至少也该给他师父报仇以聚拢人心才是,此时的长生堂由于玉阳子未能报师仇威望不足,可是乱的很。
还是说其实他已经生了反叛之心,却由于实力不足只能逃跑,而玉阳子追捕让他无法把那实情暴露出来?
但这也说不通,他的身上并无伤势,而且一身修为显示此人实力也是不俗,若真是玉阳子反叛的弃子也不至于到了此时也没有消息传出。
那样的话,剩下的可能性就很少了。
魔宗六道如今只有一个明面上的称呼了,实际上内部已经成了四大派阀,其实可能的方向并不太多。
只是。
若是说这些派阀的暗藏实力能击杀金击子,却是有些困难。而且也并没有什么必要。
尤其是在这百年大计即将启动的时候,他们不是这样分不清轻重的人。
所以说,最有可能的,就是那早已销声匿迹却时不时能露面的一脉:炼血堂!
尤其是炼血堂沉寂偌久,少有消息,却从未放弃过重现黑心老人那般辉煌的决心,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了。”
只是她并不将自己的推测讲出,墨含光只能推测她的推测,未免太难。
不过好在,其实在之前墨含光已经从青悠然的言辞之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其中一些也很有价值。
至少对于墨含光来说有一些价值。
因为可以从那些信息,推断出如今天下的局势。
毕竟,身处红尘,就不可避免地会被红尘浊浪侵袭。
对自己的处境有些了解,总比一无所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来得好。
由于青悠然一直认为墨含光是魔门某人的暗子,对魔门的百年大计也不讳言。更由于此前对墨含光背景及情报能力的高估,却是暴露了很多她认为墨含光应该知道的消息。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魔门百年大计的实施了。
其实早在与早已死于非命的点金堂陈泽汉相交之时,墨含光就已经对这魔门大计有所了解。
只是当时只以为是陈泽汉忽悠自己入教的夸口。
当时墨含光初听到虽然惊异,但仔细一咀嚼却发觉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无非就是佛道怎么坏,魔门怎么忍辱负重布下大计。
至于那大计到底是什么,墨含光是一概不知的。
不过青悠然的这些话却让墨含光把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了:这魔教发展了全天下诸多教众,肯定是要拿回这天下的主导权的。
而此时又以这扬州的栖霞观声势最大,直可盖过其他两派,其实力却又最为脆弱。
实在是最好不过的目标了!
更何况此时此地,还有这青悠然和水玲珑已经在绸缪策划着什么。
远处的天边,云朵愈加浓厚,直把漫天的红霞遮住了大半,让天色忽然暗了许多,就连近处的景也是影影幢幢的。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那不知道,为何青姑娘会用魔门这个称呼?”
感受到风雨将临,墨含光虽然不惧,却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开口便是对这青悠然的反向试探了。
而这言语之中的“魔门”,就是最容易入手的地方。
毕竟,墨含光记得当时与陈泽汉交谈之时,陈泽汉对魔教的称呼一直就是圣门。
而作为一个有信仰的教徒,在同为教众之人面前却还称呼魔门,却是很不应该的。
但那青悠然听了这个问题,只是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反应。
墨含光的元神能告诉他青悠然的心绪在那一刻似乎变化波动地特别剧烈。
然而却无法清晰感受到青悠然的心思。
青悠然本人也只是有那么一点动静,却不回应,只是任性地笑笑。就好似任性是女人天赋的能力。
所有女人都能无师自通这任性。
所以墨含光吃瘪了。
感受着自己问了问题却没有回应的尴尬,墨含光开始想着是该动手把她灭口呢,还是灭口呢~~
不过好在墨含光还有一点耐心,并没有一下子就直接翻脸。
当然青悠然那一时摸不着底的实力,也起了一部分的因素。
这时的路上,青悠然带着陆,墨含光跟在其后。身边草色略有些泛着黄色,几只虫儿在草间腾挪着,却又不注意进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蛙儿的肚皮。
“呱~呱~呱~~~”填饱了肚皮的土蛙发出一阵阵的蛙鸣,吵乱了田野间的寂静。
却没有打破墨含光与青悠然之间的静谧。
但这样下去也并不是办法。
眼看着那镇子已然在望,墨含光心里明白按这情形,这青悠然把自己带到旅社怕是不会多呆一秒。
而自己想要获取情报的想法也就注定无法实现了。
打定主意,墨含光主动打破两人之间的静谧,道:“这路上景色如此秀丽,倒是一时忘了向青姑娘打探这风土人情的本愿,不知青姑娘能否留下些时候与墨某讲述一番?或者是明日再见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