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坤和王豫惊得合不拢嘴。刘玉坤和王豫觉得很不可思议,本来想问,但看沈俊峰那一张拉的老大的脸,也不敢多问。派人传达了撤退命令就一味讪讪跟在了身后。
回到了吴城准备好了防御,沈俊峰把全旅营级以上的军官全都召集了起来。沈俊峰黑着脸,背着手,来来回回不停地踱步。
鞋子踩在石板上咯咯作响,踩得军官们心里七上八下。
来回十圈后,当着大气不敢出的军官们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不禁跳动了起来。
沈俊峰大声责骂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老子侦查了半天就侦查出来这么个玩意!”军官们还是一声不敢吭。
沈俊峰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团代理团长梁泾汩,尖锐的眼光刺出银白色的光芒压的梁泾汩头深深埋藏在胸口。
沈俊峰对着梁泾汩厉声骂道:“敌情不明你他妈就敢给老子发一份请战报告,你想要把老子部队送到虎口里去吗?!你是不是想要叫我独立旅被全歼?是不是想要叫我独立旅这个番号从此消失?!假传军情,以至于造成我部不必要的运动,如果不是我临时前去潜伏侦查,那我全旅两千名官兵的生命就毁于一旦了!身为一名指挥员,如此不重视情报侦查,至部队安危于水火,这样的指挥员,只配去喂牲口!”
梁泾汩脸深深埋下,脸憋的通红,六尺高的壮棒汉子当着一排营团长眼泪簌簌流下来。
副旅长刘玉坤见沈俊峰话语份量一份比一份重,感觉不妙,立马给了个台阶,明里是给梁泾汩,实际上是给沈俊峰下的:“旅座,不必太过生气,至少这次我们识破了日军的诡计,一团代理团长梁泾汩也是一时疏忽,看在他为国尽心尽力,成功拖住王架山的敌人,身先士卒,劳苦功高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带日后将功补过吧。”
终于,憋了许久的梁泾汩一把抹掉大把眼泪,话里颇有些不服气说:“旅座,卑职不过是按照军事常理推断,今晚本来日军经过一天战斗,本就疲惫不堪,夜间本又是绝佳突袭的时机。而且侦查到的情况上也说日军大部已经露营,只留下了小股敌人警戒高地防线,如果抓住机遇集中力量猛攻突袭,那我部不是歼灭日军也是重创敌人。”
沈俊峰冷哼一句说:“所以你就在敌情不明情况下草率请战是吗?所以你就决定集中所有力量孤注一掷是吗?所以你就打算致我全旅安危于不顾是吗?”
沈俊峰三句话惊得梁泾汩脑门渗出一阵冷汗,一肚子的话就给噎了回去。
沈俊峰雄浑的嗓音在咆哮:“荒唐!一个小小军事推断和原则就让你堂堂一个团长就迷失了自我,盲目的自大,疏忽军事侦查到的实情!孤注一掷逞个人能耐,如此轻视你的对手,居然还拿全旅几千官兵去做你的赌注!”
“来人!”
“到!”卫兵跺脚答道。
“把他拖出去——军法从事!”
两名膀大腰圆的战士强行架走了脸色惨白、两眼无神的“活死人”梁泾汩。
沈俊峰的这座火山终于给梁泾汩点着了。军官们呆呆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指挥所里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没有一个人敢再招惹沈俊峰这座被震怒的活佛。
这一夜李镜泽睡的很死,梦的很深。
他居然梦到了自己在梦里一手搂着茉莉,一手枪口对着那个晴气庆胤中佐,脚跟死死踩地晴气的手乌青。日军影佐祯昭少将嬉皮笑脸地半跪在他的膝盖旁边捶着腿,丁默邨和李士群给他端了盆沐浴的水一人给他洗一只脚。丁默邨给他搓左脚,李士群给他揉右脚,正在大骂跪着磕头求饶的汪兆伦……
李镜泽却抱着枕头咧着嘴嘿嘿笑,哈喇子从嘴缝里流了一路子,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突然,一阵狂风从黄浦江岸袭来,窗子被刮成了碎片,屋里被吹的一片狼藉。来自黑暗的冷风中传来了一股深邃的幽灵般声音——李镜泽,你血债累累,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会帮他们报仇的!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李镜泽身边的那些向他俯首的日本人,汪兆铭,还有茉莉他们突然间烟消云散,眼前只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李镜泽眼里充斥着恐惧,瞪着眼前的黑暗,哆嗦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幽灵般的声音始终回荡在李镜泽的耳边——你的死期就要到了!你逃不了了!
突然!
李镜泽眼前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他立刻用双肘挡住光芒。
白光渐渐变绿,变得幽绿。
透过岔开的指缝间,两个鲜血淋漓的女人赫然立在三步开外,李镜泽发现,这两个“女人”全都半飘在空中!而且其中一个就只有上半身!
李镜泽定睛一看,这是他当年害死的两个情人——她们找他偿命来了。他张着大嘴,嘴角抽动,想叫,但又叫不出来。
那个只剩下上半身的女鬼狰狞地放声大笑,笑声瘆人。
偌大的汗珠从李镜泽的额头淌了下来,润湿了被子和枕头,呼吸急促。他被噩梦了魇住了。
上海日侨区一座叫做梅花堂的小楼里,影佐少将斜倚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眯着眼问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晴气中佐:“怎么样,这次的谈话他们之间擦枪走火了吗?”
晴气中佐有点忧虑说:“这群支那人才会勾心斗角,我正题都还没有谈到,在招呼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掐上了。要不是我及时相劝,就他们这架势,怎么敢把他们76号并入要成立的新政府?依卑职看法,敌人的特工还没来使离间计,他们自己人之间就先打得两败俱伤了。”
影佐微微一笑,还是眯缝着眼:“晴气君不必担心。正是因为他们之间喜欢狗咬狗,皇军才更容易控制住他们。”
影佐瞅了一眼晴气问道:“明白了吗?”
晴气点头哈道:“明白了!”
晴气又说,“将军阁下,卑职冒昧,我把他们的这份方案命名为猎鹰计划,”晴气见影佐淡淡点了个头,接着问,“怎么样,这份计划可以实施吗?”
影佐没有直接回答:“我看支那人干这些事肚子里的墨水还挺多啊。”
晴气附和说:“支那人再怎么聪明不还是在将军您的手掌中。”
影佐嘿嘿一笑:“哎呀,别说,晴气君拍得这马屁听着还挺受用呀。”
晴气忙一点头哈道:“卑职不敢!”
影佐微一摆手说:“这份猎鹰计划可以实施,不过必须要小心谨慎,千万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抗日分子有所察觉。”
“嗨!”
看着窗外的天际泛出鱼肚白,影佐对晴气咧嘴说:“这回的鱼饵可够肥大了,我们下河浑水摸鱼不好说,就看能不能从天上猎下只老鹰了。”
反应快的晴气笑着说:“就看这次我们猎到的是雕还是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