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夜回到宫中,一众侍女听闻公主要和亲犬戎,十分悲戚,惟有孟昭十分淡然。
十日很快就到了。秦国公匆匆赶来镐京,也只能刚好赶上喜宴,这正合十一夜心意,免去了和栎阳父母寒暄见面,也减少了穿帮的风险。
房间里堆满了天子和宓后赏赐的嫁妆,虽然只是质子,但场面还是要做足的。
孟昭精心地给十一夜梳妆打扮,赞叹道:“公主,您这一身比璟公主好看多了。“
十一夜淡淡一笑。也不是自己出嫁,到底心境不能感同身受。十一夜身着大红嫁衣,在孟昭和一众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鸿羽殿。
在漫长而繁琐的各种仪式后,十一夜一一拜见过天子、宓后和秦国公夫妇。秦国公看着自己,激动不已,差点老泪纵横,让十一夜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也是位父亲,不知是否知道自己女儿被替换了?
大司仪定下的送亲良辰在第二日,这一夜,十一夜还能在宫中留宿一晚。
今天夜里,九方宫并不宁静,太监宫女们匆匆从窗前跑过,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到了半夜,宫里响起了悠长而凄怆的犀牛角声,久久不散。
十一夜推开门,问门外的孟昭:“这是怎么回事?“
孟昭似乎是不可置信,好半天才幽幽地说:“公主,他们说,璟公主死了。“
十一夜吃了一惊,半个月前才举办婚礼,即将嫁给楚国世子的璟公主,怎么突然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孟昭心有余悸地道:“真是太可怕了!璟公主的送亲队伍进到楚国境内,就被楚国公的世伯请过去接风洗尘。结果,在宴席上,楚世伯的手下突然叛变,将璟公主和她的所有随从、侍卫、侍女,还有楚世伯的侍从都给杀了!然后扬长而去!楚世伯自己知道难逃其责,当晚就自刎了。“
这叛将如此胆量,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一朝公主!不知所图为何?
十一夜突然想到了姬满,问道:“那三公子不是护送璟公主去楚国么?他可在宴席上?“
孟昭为难地说:“按照俗例,三公子应该把璟公主亲自送到楚国王宫,但是三公子半路上听到你成婚的消息,按捺不住,只把璟公主送到楚国边境,交给楚世伯就快马加鞭回宫了。听说,三公子今晚已经回宫了,但是天子听到消息十分震怒,把他囚禁起来了。“
说道这里,孟昭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惧道:“不好,公主,天子怕是要迁怒于你,说不定今晚会派人来召见你。“
十一夜反倒淡然处之,道:“我父王还在镐京,不怕。“
她心里自有打算,那黑衣人并没有约束她,让她成为一个傀儡。那她索性就把事态扩大,想看看黑衣人究竟有何打算。
果然不出孟昭所言,不久后,一队戎装的侍卫神情严肃地来到了寝宫前:“请问栎阳公主安在?“
十一夜整理好衣装,站在了门口:“我就是。“
“公主,实在打扰,无奈天子急事有请,望公主前往议事堂。“侍卫长不卑不亢地道。
“有请带路吧。“
那侍卫长似乎是没想到这么顺利,略微顿了一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那么打扰了,就由末将为公主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