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大师,没事吧。”紫恬将琴挡在了他前面,浩将军上前把他们挡在了身后。
“紫恬,为了我,你不值地这样做啊。”周密用布掩住一尺长的伤口,责怪道,“都怪我没有好的传承给你,不然你也没必要走上如此奇怪的一条道路了。”
“周密大师,保护你是弟子的职责。”紫恬的琴上又续上了七条琴弦,不过只是虚形,还要很久的蕴养才能为实体。
“也犯不着一下用掉全部琴弦啊!”周密大师后悔道。
“别可惜了,我不能让你出事。以防万一,我必须全力以赴。”紫恬琴中的琴弦在加速凝实。
噗——
辛风又震开了一道缠在手上的紫光,浩将军在辛风忽然消失的时候就在准备最强的一击,就等他身形毕现被控制住时攻击。
就是现在!
浩将军浑身金红,拔剑刺了上去。剑风凌冽,呼啸而过。
辛风虽然被困缚住了,但空出了两只手来,这就够了。他握锥同样迎了上去,与浩将军相拼。
滋——吭——
两者相触,浩将军的剑与辛风的锥子打出了阵阵火花,不一会儿就有金属碰碎的声音出来——而辛风的锥子势如破竹,把浩将军的剑直接捅碎。
“不堪一击!”辛风不屑道。
“看招!”逢蒙偷偷转移到了辛风的后背,一击雷锤砸了下去。
登——
一种金属震荡的声波散开了。
辛风的空出来的手伸到后面接下了逢蒙的锤子,头都不回,一手依旧握锥指向浩将军,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
浩将军示意身后的众人撤退。乌依扶着周密躲进了已经激发的守城阵法通道内,一闪而没,逢蒙一击不中,舍了大锤撤退。
“紫恬,你快撤哦!”周密不舍道。
“紫恬,你也要走。”浩将军神色凝重,扔掉了了烂剑。
“不!现在只有我可以和你配合拦住他了。”紫恬毫不犹豫的再次掐断了七根琴弦,紫光再次缚上了神风的手脚,让他定在了原地,手中的锥子一下失了真气加持,双脚更是动弹不得。
“用底牌吧!敢来闯营就让他有来无回!”紫恬坚决说道。
“好。”浩将军手中握碎了一枚金质树叶,一个法阵在辛风的脚底铺展开了。
“有意思!”辛风一抖握锥的手腕,紫光消散了,再用锥子刺破了另一只手的紫光,而脚下的法阵已经结成了一朵曼陀罗,随时可以“绽放”出死亡的威力。
“要不是害怕你们布置的那些后手,我早就想把你这个小女孩抓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了。”
“明明修为不高却有非常好的束缚力,真搞不清楚你的传承!”
“不陪你们玩了。”
辛风对紫恬一笑,在法阵“绽放”的瞬间白光一闪,似乎灰飞烟灭了。
曼陀罗的光线如白虹一样冲天而上,好远都能看见。
“死了吗?”紫恬担忧地问道。
“不,没那么容易。”浩将军看着轰轰烈光冲天而去。
胥敖军营前。
“这就是他们的后手吗?也没多可怕嘛。”辛故王子一手抱着另一只“鸡腿”出来观看。
“辛风大人不会出事了吧?”辛意关切地问道。
“放心好了,他暂时不会有事。”绿衣的辛时喝了一口茶。
空地上原先辛风消失的地方,白雾弥漫,他再次出现在了那里,不过双脚还是被一环环的紫光缚住,完全动不了。
他伸出锥子,哗啦一下挑开了一个紫环:“战斗时真是麻烦。”他继续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紫环都挑开了。
一个身影莫名来到了辛风身后十丈远的地方,进入了他的警觉区域,让他立刻头皮发麻,进入了“危机状态”。
“是你!”辛风没有回头,只怕一回头对方就已经要了他命了。
“没错,是我。”然启生悠哉悠哉地拎着手中的蓝色剑刃走了过来。
“你也是来混天赐的,我们是同道,没有必要彼此为难吧?”辛风语气很紧张,虽然之前隔得老远看着然启生觉得他没什么实力,但现在他们已经算是近距离接触,双方的差距一下暴露无遗,让辛风一下没了当初的脾气。
“是啊。”然启生双手交叉胸前,拇指拔出了一寸剑芒,明晃晃地照在辛风的后背,让他不回头都感觉到有东西在他身上移动——是剑气。
“既然是散修干嘛要那么拼呢?还到了要‘一符两用’闯营的程度了。你说是什么原因呢?”然启生淡淡说道。
“受人所迫,不得不做!”辛风额上是汗,后脑勺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过了身来,心想就算是死也要看清杀他的人长什么模样。
“你不用这么怕我。”然启生,“我没打算收了你的命。”
辛风听他如此一说,心里更拿不准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头上的汗又冒了一圈,汇成了一道道“小溪”。
“道友既然无意开杀戒,那惹下血煞、天谴之类的坏事还是让我来做吧。道友尽管袖手旁观就是了。只要克下此城我就算完成任务了。到时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方。”辛风冒着必死的决心说了这番话,胸膛中跳动的心脏在然启生的一寸剑芒下意欲跳出。
“此战的胜败对整个战局影响根本算不上什么,你又何必执着呢?”然启生在算计着此人的生死背后会牵动多少人的死活,若他动手取了辛风的性命后又有多少的血煞或功德会加到他自己身上,后面还会惹来他背后的什么人——凡人不可随意杀,修行者更不可随便杀,说:“我不会滥杀,你好自为之吧。”
“如此说来,或许,只有让你方的人马弃城撤守我们才有可能解决矛盾了。”辛风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坦白道:“我的亲人已经被胥敖王族绑架,落到今天这个田地,我是无可奈何的。”辛风亮出了脸上的血光煞气,脸色像火炭一样。
“若是道友可以劝退你方的人马,在下就算自尽在前也无所谓。”辛风把锥子抵向自己的心脏,视死如归。
“你以为你可以用你和你身后亲人的性命就可以威胁我吗?”然启生淡漠冷笑地说道,“真是可笑。”转身而去,留下辛风在原地,白雾渐渐也退去了。
“你越是战无不胜就越会被派到艰险的地方,越是攻无不克就越没可能让他们放弃利用你,直到你遇上了完全不可力敌的对手,就算是战死了还会被最后利用一笔来使我染上血煞。”
“无论你是生还是死,最后你的亲人都保不了的。你,看着——吧。”然启生留下一个可悲的眼神而去,“就像现在!”他消失在了化淡的白雾中,从容随意地出了他的迷阵。
然启生来去如风,根本不是辛风可以随便留住的。
他的锥子从他的手中落了下来,若有所失地自言自语:“他们一直在以我的亲人作要挟,一次又一次……一路过来,每次都对我许诺是最后一次出战了,可每次我攻下了城池却就是不肯释放我的亲人,还不断给我派到新的战场,不时还给我放各种狠话—(又捡起了锥子)—我是瞎了狗眼啊!——啊!”一声巨大的呐喊冲了出来。
他终于开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