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冲突发生的现场,药膳坊门口。
随着江流心境的变化,尽管白知秋的眼神越发的霸道、凌厉,却丝毫也动摇不了江流的内心。
终于,在与江流对视了一段时间之后,眼见对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平静,反倒是白知秋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江流到底有什么依仗?看他与自己对视的眼神,难道真的不怕自己?
“江家废物,你不知道害怕么?亦或者是强装镇定,以为这样,本少就会放过你?”
白知秋淡淡开口,嘴角却流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闻言,江流淡然一笑,眼中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反问道。
“怕?我为什么要怕?比身份,你是白家大少,我是江家大少,似乎你并不占优?比地位,你是天阳城第一天才,而我是天阳城第一纨绔,虽然我个人并不认同这点,但却不介意拿出来彰显地位。”
“至于比女人,呵呵,说得好听点,你的女人是花满楼第一花魁,可要说的难听点,她就是闻名天阳城的第一风尘女子。而我的女人,却是叶晴歌,名动天阳城的天之骄女,从这点上对比,似乎……我还略胜你一筹?”
“综上所述,不论是身份地位女人,我江流都一点不比你差,现在请你告诉本少,我为什么要怕?”
江流灿烂一笑,眼神看向白知秋,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回答。
然而随着他的话语落下,现场却顿时掀翻了天。
“我靠,这江流也太猛了吧?竟然敢说白知秋的女人是第一风尘女子?他就差明着说出***二字了吧?”
“无耻,真是太无耻了,他纨绔子弟的身份,怎么配跟白少的天才身份相提并论?更可气的是,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狂妄,此子真是狂妄,白家大少声名赫赫,乃是天阳城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他一个废物,竟妄想与之比肩。”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对白少如此无礼,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他还亵渎了我的女神叶晴歌小姐,白少,快杀了他!”
“对,杀了他,这种废物,活在世上又有何用?不过碍人眼球罢了。”
似乎看不惯江流嚣张的态度,现场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
在某些人看来,江流不过废物一个,根本没有资格如此张狂。
白知秋的脸色也是铁青一片,他没有想到,江流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自己面前,在他看来,江家废物是真的不知死活。
“废物,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啊!不过光是嘴巴厉害,今日可救不了你的性命。”
言毕,白知秋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这杀意一经出现,便是直接笼罩在江流的身上,这让他瞳孔不由得一缩,随即却是带着嘲弄的语气道。
“怎么?这就忍不住了?这就是白家第一大少,天阳城年轻一辈领军人物的城府?我听说你以往踩人的时候,不是都喜欢道貌岸然的说出一通理由?今天你要杀我?不会连借口都找不出吧?”
闻言,白知秋冷笑一声,脸上再次出现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不屑道。
“我要杀你,这便是最好的理由!”
一言出,白知秋深入骨髓里的那股狂傲、霸道,顿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现场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好!白家大少果然霸气!不愧第一天才之名!”
“废物,现在你可明白与白少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你要理由,白少要杀你便是理由,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废物就是废物,任凭你牙尖嘴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同样不堪一击!”
就算是心性再好之人,面对无数人的区别对待,心中也会变得极为愤怒,江流不是圣人,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此时他的心中,已是怒火中烧。
之前白知秋欲要羞辱于他,江流没有办法,只能出声还击,可他明明说的都是事实,可在旁人看来,却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表现。
然而此番,他想要向白知秋讨个说法,白知秋明明是蛮不讲理,可偏偏旁人却纷纷叫好,认为他霸气十足,不愧天才之名!
难道就因为自己天赋不行,一出生便要低人一等,甚至说什么都是错的?
难道就因为白知秋天赋超然,他就可以目中无人,想杀谁杀谁?根本就不要理由?
这便是所谓的强者为尊?这便是所谓的实力至上?这跟颠倒黑白,不讲道义又有什么区别?
白知秋比自己实力强,若是他光明正大,有足够的理由要杀自己,那就算是死,自己也无怨无悔。
可他如今要杀自己,明明就毫无道理,甚至是蛮不讲理,可偏偏所有人都在为他叫好!难道就因为我江流实力弱小,就活该被白知秋生生斩杀么?
江流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之前他看到的是嘲讽、耻笑、幸灾乐祸,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冰冷、无情、弱肉强食!
倏地,江流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缕戮气,一股无法言喻的暴躁,顷刻间充斥他的全身。
嗡嗡嗡!
他的脑海中,突然变得嗡嗡作响,似乎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与那狂暴之意产生了共鸣。
江流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的识海深处,一尊看上去沧桑古朴的袖珍小鼎,本来静静地悬浮不动,可随着他心中戮气的诞生,这小鼎竟突然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猛烈旋转起来,似乎是在欢呼雀跃。
“怎么回事?”
九天邪龙鼎当中,焱脸上的表情大惊失色,他本来正津津有味的观看着江流与白知秋的冲突,却没想到九天邪龙鼎的内部空间,突然发生剧烈动荡,某一刻,更是让他产生了天崩地裂的错觉。
“恩?”
江流也感觉到了自己识海的变化,不过此刻他心有戮气,有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根本没有时间去探查这变化的缘由。
他的视线当中,还有无数人对他指指点点,他的耳朵听到,还有无数人对他肆意谩骂,他眼神看向白知秋,对方脸上的表情依旧高高在上,杀气凛然。
这一刻,他的体内似有一腔热血欲要爆发,他突然生出想要变强的想法。
因为……只有变得强大,变得更加强大,他的人生,才能自己主宰!
“白知秋,你不是要杀我么?你怎么还不来?”
江流的嘴角,突然流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这笑容呈现在白知秋的眼中,却让他心神一凛,只感觉一股邪意突然冒了出来。
而现场一部分注意着江流的人,也看见了这丝笑容,他们忽然生出一个让他们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他们感觉此时的江流,似乎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不敢动手了?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有什么依仗?”江流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邪意,整个人的气质,都在慢慢发生改变。
“你不是自诩天才无双么?难道还有你白大少害怕的东西?”
“我江流就站在这里,动都没动,又怎么可能威胁到你的性命?”
“你倒是来啊,来杀我啊?你不是说不可能放过我吗?”
“想想你之前多么的不可一世,看向我的眼神,就跟看蝼蚁一样,现在怎么反而怕了?”
“你是不是顾忌我是江枫的儿子?以为我爹给我留下了什么依仗?你放心吧,根本没有,就算有,也威胁不到你白大少不是?”
“靠!你到底动不动手啊?不动手本少可就走了?”
“……”
江流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同时还不断地劝白知秋赶快动手,可他越是这样,白知秋心中的顾忌便越是增加。
一段时间之后,白知秋的脸色,虽然青一阵白一阵,却始终下不定决心动手。
尤其是在江流提到江枫之后,这让白知秋心中的顾忌更是进一步加深,要知道江枫失踪之前,可是天阳城最让各大势力捉摸不透的人物。
甚至白家还得到可靠消息,江枫年轻时候离开天阳城的那几年,似乎在外界曾经闯下赫赫威名,能够在高手如云的天龙国闯出名声,江枫自身的实力,自然深不可测。
所以,江流乍一搬出江枫,白知秋倒是真有些怀疑,江枫是不是给江流留下了什么手段了,要不然一个小小的江家废物,为什么敢跟自己如此嚣张?
白知秋心有顾忌,外人却无法得知,此时围观众人见江流竟然如此叫嚣,顿时气得跳脚。
“白少,这废物竟如此猖狂,你当真能够忍下这口闷气?”
“是啊,你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就那么欠揍?如果换了是我,绝、逼不能忍!”
“杀了他吧,白少,他不过是故弄玄虚,一个废物能有什么手段?”
“我靠,你们看他脸上的笑容,是不是写满了,来打我啊,你们来打我啊?”
“贱!好贱!真他娘的贱!老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贱的笑容,不行了,不能盯着看了,要不然我都要忍不住打他了。”
白知秋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此时众人喧闹的声音,听着他的耳中,不易于一群蚊子在嗡嗡嗡的叫唤。
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猛地怒吼道。
“都给本少闭嘴,谁在唧唧歪歪,本少第一个杀了他!”
宛如实质性的杀意笼罩全场,人们一时间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白知秋究竟发什么疯。
可就在这时,江流撇了撇嘴,不屑道。
“这就是名动天阳城的白家第一大少?还不让人说话?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住本少的嘴!本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说话了?你能怎么样?来杀我啊!有种你来杀我啊!”
随着江流的话语落下,现场的肃杀之意,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人们突然感到十分无语,对江流这一番行为的无语。
原本白知秋就已经怒火中烧,此刻江流的挑衅,在某些人看来,根本就与火上浇油没有任何区别。
他难道以为白知秋真不敢杀他么?
传闻江家废物是一个白痴,现在看来,只怕不是空穴来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