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也不管如此杂乱,只是沉思如何至王越于死地。
赵忠呵斥众太监:“够了,别打扰了张大人静思。”
张让拿起案上的杯子,端详道:“刚才你们说了这么多,依咱家看来,还是赵忠的注意最好。我看可以如此行事……”
第二天。
深夜,乌云遮月,一阵阵阴风扫过,卷起阵阵尘土。
只见一个黑影闪进了王越的府邸,来至一间屋内。
王越如今已经两日水米未进,腹中也不觉饥饿,心中道:今番未能除去张让这老阉狗,若想在杀他,不知道要等到何年月。
越想越苦闷,徒弟史阿也不再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因为史阿要随时保护汉灵帝,所以就搬进了皇宫里。
这边屋里,黑衣人问道:“此物,无色无味,纵然老匹夫从横江湖多年,也不会察觉。”
“可是……”一个小厮唯唯诺诺的道。这个小厮乃是王越一名老家仆的儿子。
“哼,这是黄金百两,事成之后,定然会荣华富贵。可若是出了差池,小心你项上人头。”黑衣人不屑道,抽出匕首扎在桌案上,然后扔下一只沉甸甸的包袱,垫步拧腰,从身一跃跳窗而遁。
这小厮看看匕首,后背冷汗淋漓。可又看到金灿灿的黄金,顿时眉开眼笑。把黄金收好后,决定前去打探王越的情况。
来到伙房,只见他老父正忙着烹菜温酒。
这小厮贼眼一转,问道:“父亲,这趟孩儿去为大将军送去吧。”
“已经第五趟了,在这么下去,大将军非坏了身子不可。”老者忧虑的说道,愁眉不展。
“那大将军是为何事烦恼?”小厮询问道。
“为父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从昨日就闭门不出,滴水未进。”老者摇摇头,愁道。
“父亲还是早些休息,大将军如此,父亲大可不必如此,孩儿伺候着就行。若是您要是再累坏身子岂不是不美?”小厮满脸孝意说道。
“好好,我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为父了,那为父歇息去了。”老者把锅里的菜盛出来,解下围裙转身出了伙房。
要说这小厮,自从王越成为大将军,自己就小人得志,整日里与几个混混横行街市,祸害百姓。王越每次看在老者的面上饶过他,那知道“狗岂能改得了****”?
终于又一次,暴打一顿,打得这厮一个月没下床,痛不欲生。
因此这厮就与王越结下了大仇,可是他内心知道,这一辈子都报不了仇,因为就算自己苦练武功,到练成时,恐怕王越也老死了。
也不知黑衣人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找上了这厮。起初这小厮不敢,可是当黑衣人拿出黄金时,那一刻,阴暗笼罩了他的内心,想道:不但能报仇,还有钱财,这不是一箭双雕吗?遂决定动手。
小厮拿出剧毒,全数倒在了酒菜里,脸上露出恶毒的表情。阴暗的角落里,那黑衣人点点头,继续监视着这个小厮的一举一动。
“大将军,小的送酒菜来了。”小厮来至王戟的房前,叫门。
“拿走吧,本将不用。”王越惆怅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厮心中一紧,很是失望。
转身欲走,门开了,王越开口道:“你小子今日里如此殷勤?”
“大将军,小的看家父操劳一天了,所以让他老人家休息去了。”小厮笑道。
“哦?何时变得如此孝顺?”王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为老者感到庆幸。
小厮正想开口说什么,王越却先开口了:“酒留下,菜撤下吧。”
小厮快步走进屋内,把酒放在桌案上,转身出了屋门。王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点点头,再次为老者欣慰。
黑衣人知道王越武功,也不敢近前监视,远远的躲在角落里观察其屋内一举一动。
乌云遮月,片片乌云放佛要吞噬这轮明月。簇簇云朵把一轮明月遮了个密不透风,这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大将军府,毫无奢华之气,府上也就十来个下人,区区几十名卫士。比起骄横奢华的何进,王越真可谓是两袖清风。
洛阳王越府邸内为什么没有那么多卫士呢?因为按照王越的意思,自己武功无人能及,纵然是有人刺杀,也不可能得手,另王越喜清静,不愿看到府上人来人往的,所以身边只留了自己的贴身老仆。
然而王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投毒谋害自己。
苦恼之中,拿起酒来连饮三杯,顿时觉得醉意涌上心头,渐渐的,困意席卷而来,顿时王越心中一惊:不妙,酒里有毒。王越头脑猛然间冷静下来,拿起纸笔奋笔疾书写了些什么,已知大限已到,心中反倒一片释然,艰难的回到床榻之上,盘腿而坐,面容安详的与世长辞了。
黑衣人突然觉得此间凌厉的杀气渐渐弱了下来,最后消失殆尽。
他知道,王越一定是死了。
走近窗前捅破窗纸,观察起来,发现王越闭目养神般的坐在床榻之上,他壮起胆来,走进屋里,用手探试鼻息,又抚了下颈脉,点点头,遁形而去。
转身来在那小厮的屋里,拔出匕首刺了过去,待小厮反应过来,已经死过去了,黑衣人将小厮的尸体背负在肩头,跃窗而走。
这就把所有证据的矛头指向了这个小厮,即使朝廷追究下来,也只能下令捉拿抓捕这个小厮了,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死无对证。
皇宫内院,十常侍密室。
张让等十人,心急如焚,等待着消息。
这时,蹇硕走了进来。趴在张让耳朵上窃窃私语。
“哎呀,好,太好了,这朝政大权又回到了我们手里,太好了。”张让喜极而泣,高兴的泪都出来。那副面容不仅仅是多么无耻、恶心能描述的。
“恭喜张大人重掌朝政!”九个太监齐声道。
王越身亡,这个消息暂时没有传出去。也可能是天意弄人,王家老仆去叫了两次门,见屋里没有动静,摇摇头,就转身走了。
他绝对不会想到,王越如今已经死透了。
第二天,大将军王越的死讯就传到了汉灵帝刘宏的耳朵里,刘宏可谓是寸断肝肠,嚎啕大哭,旁边史阿披麻戴孝,一边流泪,一边还劝解悲痛的灵帝。
那边张让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共同悲痛,当然,这肯定是猫哭耗子。这哭并不是多惋惜王越,而是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心中不停的暗道:如今何人来保护朕的安全,这朝政大权不知又要落入何人之手。
想道这里,哭的更痛了。
遂下圣旨,追封大将军王越为勇义廉王,以王侯之礼风光大藏。
又召忠勇侯卫将军王烨觐见。
得到这个消息的王烨,带领郭嘉,荀彧即刻入朝。留李典,荀攸,周仓,廖化留守阳翟。
王越的死,不由得让王烨心中不快,无比的惋惜,毕竟王越是个真英雄。但又想想,王越死的太蹊跷,怎么会坐死在床榻之上?
王烨来至宫门外,卫士见是王烨,纷纷施礼。王烨不理不睬带着郭嘉,荀彧直接走入朝堂之上。
“臣,王烨(郭嘉,荀彧)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王烨等人跪拜灵帝。
“众爱卿平身,今日召汝等前来,其一是为大将军吊唁,其二便是这大将军之职。”汉灵帝无精打采的说道。
“陛下,臣认为为今之计唯有忠勇侯可担当此大任!”说话之人,正是司空袁逢。这可是个拉拢的好机会,代表袁氏家族的他,岂能放过。
“臣附议。”不用说,袁隗紧跟着附和道。
“臣附议……”蔡邕等一干老臣定是站在袁逢兄弟一起的。
“陛下,臣年少无知,不堪大任,往陛下三思。”王烨一边说,一边递给郭嘉荀彧一个眼色。
“臣以为不可,忠勇侯年少,不堪此大任,臣举荐车骑将军朱儁为大将军。”荀彧看出事情不对,马上解围。
“臣亦以为如此,虽朱老将军有戍卫边关的重任,但大可派人更替,让老将军回朝主持大局。”郭嘉也马上说道。
袁逢反问道:“二位大夫之言,应派何人更替?忠勇侯吗?长公主殿下大婚在即,要让忠勇侯镇守边陲吗?”
袁逢人老成精,这大将军之位,换做别人他定然不允,但是若是少不更事的王烨,这可是莫大认人情,再加以拉拢,岂不美哉?至少他是这么想,至于王烨推脱,他认为只是谦逊的表象。
“诸公如今唯有朱儁老将军可但此大任,老将军忠义双全,文韬武略无人不服,如今回朝为大将军,莫不是有人与老将军往日有仇,今日要公报不成?”郭嘉言辞犀利,看着袁逢。
“汝何出此言,老臣与朱老将军向来融洽,何来私仇?”袁逢不满的反驳道。
见两人争吵起来,汉灵帝刘宏下了决定,不耐烦说道:“朕意已决,由朱儁为大将军,依然镇守边关,他日凯旋返朝,再加封赏。退朝吧。”
“退朝。”张让恶心的声音依然回荡在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