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三年四月,江夏板盾蛮起兵造反,有众十万余人,连破四县,朝廷震动。天子震怒,遂派庐江太守陆康率军进讨,大破之,板盾蛮投降。
十二月,立贵人何氏为皇后。征后兄,颖川太守何进为侍中。后本南阳屠家,以选入掖庭,生皇子辩,故立之。何皇后性强忌,后宫王美人生皇子协,后鸩杀美人。天子大怒,欲废之;诸中官固请,得止。何进的入朝,让东汉朝廷陷入了外戚与宦官争斗的混乱之中,导致了东汉政权从此一蹶不振。
公孙家的二公子也呱呱落地,名曰:公孙续,这让公孙瓒老怀大慰,高兴的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对侯夫人害死公孙先母亲的事,也既往不咎了。
这一年,公孙先十岁。他还是个孩子,十岁的生日来了,他要开开心心的过生日。
公孙老爷子更开心,搞得跟他老人家过寿一样,吩咐家仆操办酒宴,送请柬,忙的不亦乐乎。
二叔刘经处理完公务便从衙署匆匆赶到了公孙府,这个老道对公孙先有着莫名的好感。
公孙先很开心,因为姐姐也要回来,他在十里亭等着公孙婷的到来。
远远的公孙先便看到了一匹白色骏马,四蹄生风,马背上是自己一身戎装的姐姐公孙婷。
“大姐。”公孙先很开心,朝远处的公孙婷招手。
谁知公孙婷搭弓上箭,朝着公孙先方向就是一箭,公孙先会心一笑,身形往羽箭射来的方向一闪,便接住了羽箭。
“阿邪的身法又快了呢。”公孙婷已经来至他身前,翻身下马,感叹道。
公孙婷如今已是年芳十七,窈窕身姿在一身戎装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紧致,面容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可是看到公孙先,便是笑颜如花,高不可攀的冰山瞬间融化。
公孙先看傻了,心道,若不是我们不是姐弟,多好呀。呸,想什么呢,这可是我亲姐姐呀当然,跟公孙先一样,公孙婷对公孙先只有姐弟之情。
公孙婷推了一把盯着自己看的公孙先,笑道:“看什么呢?阿邪。”
“哦,姐,没什么,一路奔波,很累了吧。看你这幅模样,难不成是逃出来的?”公孙先收拾心思,岔开话题。
公孙婷两手掐着腰,说道:“哼,爹爹不让我回来,我只能偷偷潜回来咯,怎么样?姐厉害嘛?”
“哈,我可不管你厉不厉害,待会见了爷爷,我只知道爷爷的脾气很厉害。”公孙先说完,学着老爷子的表情,看着公孙婷。
公孙婷怯生生摇摇头,旋即又笑了,爽利的说:“不管了,我家阿邪过生日,我岂能不回来,见了爷爷,我任凭他处置。阿邪,牵马,回府。”
公孙先摇摇头,笑着牵马,像儿时一样,屁颠屁颠的跟在姐姐身后,姐弟二人有说有笑回家去了。
白狼山下,乌桓王城—柳城,乌桓王丘力居召集乌桓三部议事。
“公孙瓒这厮已经在辽东上任,令支空虚,唾手可得,这是白狼神的恩赐啊。”丘力居摇晃着髠头,对众人说道。
峭王苏仆延咽下一大口马奶酒之后,说道:“大王言之有理,俺可是要第一个睡了公孙家的女人,你们,都不许抢,哈哈哈哈。”
汗鲁王乌延不屑道:“去年里,不知道是谁听闻了白马公孙之名,吓的连连摇头,今日里却不知羞臊的大言不惭。”此言一出,整个营帐里都哈哈大笑,把苏仆延闹了个大红脸。
丘力居举手示意肃静,接着说道:“明日出兵令支,众位勇士好生歇息,第一个踏上令支城门的勇士,赏牛羊百头,十名汉家女人!!”
话音刚落,一众乌桓将领,嗷嗷怪叫,兴奋不已。看似毫无营养的战前动员,在乌桓人眼中却是无比丰厚的奖励。
乌桓随着战争的发展,出现了特权的军事首领,虏获的奴隶和战利品,最有价值的部分归于自己,把次品分给战士。那这些战利品无非是放牧的牛羊而已,作为游牧民族,存活下去的根本就是牛羊,你给他们金银财宝,他们才不稀得要呢。
乌桓人贵少贱老。怒杀父兄,都不以为有罪,然不害其母,因母有族类;而父兄以己为种,故无人过问。血族复仇之风颇盛。所以女人在乌桓人眼里也是格外的重要,传宗接代对于外族看来,也是很重要的。
公孙府热热闹闹,公孙婷正在为老爷子斟酒,对于偷偷潜逃回来的事情,老爷子也没太在意。
这老爷子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已经接连迎下了好几轮敬酒,公孙先也是坐在老爷子身旁,很开心的看着老爷子饮酒。诸位宾客统统见识过了公孙家的长子,有好事者称公孙先为“赤瞳邪公子”。
大家听闻此称谓,皆为击节大呼妙哉,纷纷举报为邪公子庆生,公孙先给诸人报以微笑,豪气干云一饮而尽。
“爷爷,阿邪真的长大了,他以前可从来不会对别人笑的。”公孙婷为老爷子一边捏肩膀,一边说。
老爷子点点头,很欣慰的说道:“是啊,咱们公孙家的阿邪,已然成人了。”
公孙先也挺喜欢这个称谓,看来这个时代的人们确实喜欢给人起外号,诸如,锦马超,虎痴这些名留青史的响亮名头。
一杯接一杯,公孙先酒量前世就很好,今生更加的肆无忌惮啦。
“启禀老主公,乐四爷到了,正在前厅等候。”管家公孙福前来禀报。
老爷子抚须笑道:“何当来了?阿邪,去迎你四叔。”
公孙先迎了一声喏,起身到前厅去了。
“哈哈哈,我家阿邪,又长高了,越发的俊朗了。”依旧是乐有爽朗的声音。
公孙先对这个四叔,很有好感,自从来到三国,除了爷爷跟姐姐,也就只有这二叔跟四叔愿意跟他亲近。
“侄儿阿邪拜见四叔。”公孙先很恭敬的施礼。
乐有见此,哈哈大笑,搀起公孙先,拉着就来至会客的大堂。
先跟老爷子,施礼敬酒,再与刘经问候,而后落座。
“诸位,今番我家侄儿寿辰,必然有礼相赠,我观诸位之礼别无他长,且看乐某人之礼。”乐有很自豪的说道。
“姓乐的,莫要大言不惭,在老太公面前堕了脸面。你待讲讲,所献何物?”说话的是令支当地的一家富贾,此次前来无非是巴结公孙家而已。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可激起了一众宾客的不满,纷纷怨声载道。
“诸位,请随我来至院中。”对于那富贾的嘲讽,乐有不搭腔,只是带领众人出了会客厅。
众人随之而来,连公孙太公也坐不住了,别看公孙老头儿见多识广,可此时也不能稳坐钓鱼台,好奇心被勾住了。
乐有一声马哨,清脆悠扬,四散开来。
哨音刚落,自有下人牵上来一匹英姿卓绝的白色马驹。
四蹄翻腾,烟尘四起,桀骜不驯,声声嘶鸣。
只见得此马,人群中阵阵赞叹。
公孙老爷子率先开口:“好畜生,真乃当世罕有一见得宝马!”
“叔父,四弟这个礼可是厚重的紧啊。”刘经对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也是满心欢喜,开口对乐有说道:“何当,速速道来此马来历。”
“诸公,此乃神驹‘白义’之后裔,西域大宛良种,乐某贩马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良种,月前有幸从西域马贩子手中购得,只不过还处在幼年期,但到他日定然是千里龙驹。贤侄,今番便赠与你了,公孙一门以弓马枪三绝,你是公孙家长子,无宝马良骥岂不让人笑话。”说完,乐有将马缰递给公孙先。
公孙先兴奋无比的接过缰绳,血红的双眼盯着小白马,而后,轻抚马首,这小白马驹竟然乖巧的停止了不安躁动,不知是被赤瞳所惊吓,还是真得与公孙先通灵。
“谢过四叔,我可试骑否?”公孙先激动之下,做了个大揖。
乐有很开心,说道:“如今此马已经是贤侄的了,还问我作甚?”
“四叔,你可真偏心呀,我的那匹也是你送的,可是跟阿邪的一比,天壤之别,我不管,你要再送我一匹比阿邪还好的。”公孙婷这个小妖女立马不依不饶的缠上了乐有。
乐有正在宾客中吹嘘嘚瑟呢,听到了公孙婷的质问,落荒而逃,公孙婷依然追着他,满院子到处跑。刘经与老爷子对视之后,用手点指着乐有跟公孙婷,而后摇头大笑。
公孙先迫不及待的牵着马来至府门外,翻身上马,小白马前蹄腾空,宛若蛟龙出海,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
公孙先心中有感而发,大声唱喝道:“白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这四句唐诗出现在如今的朝代,可当真是惊世骇俗。
庭院里不乏有些文士,听完这几句,不由得拍案叫绝。公孙老爷子与刘经二人可是学识不低,听闻此诗,二人对视一眼,顿觉眼前一亮。
“叔父,你们公孙家的邪公子,可是真真的不凡啊!”刘经赞叹道。
“老朽这个乖孙,这身上不知还有多少玄机啊?!”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品味着这首诗歌。